這精準的一刀千葉是十分有把握揮下去的,加上英雄身份的技能暴擊加成屬性,一定能在一套連招内就收了這個人頭。但眼前并沒有看到意料中噴濺而出的血花,耳邊隻聽得“噌”地一聲金屬摩擦聲,刀下卻猛然閃出了明亮的金黃色的光圈,剛剛那自信的一招沒有打出任何傷害。
畢竟對方好歹也是以皮糙肉厚出了名的戰士職業,盡管這支偷襲隊伍裏沒有治療來加血,但是半血也讓他毫無畏懼。察覺到千葉出現在背後的時候戰士立即開了銅牆鐵壁,即使擋不住首次傷害也能保證自己這顆頭不會落入千葉的手中,有足夠時間讓其他人來幫忙解圍。
看到銅牆鐵壁的特效出來千葉就知道這次偷襲的機會沒了,而另一邊原本和他背對背共同作戰的白夜行此刻卻受到了四個人的圍攻,咬牙還在拼命抵抗着,身上泛出紅色的一個護身符号,證明他已經開了長槍的最後保命技能【守神】。
那個戰士的銅牆鐵壁時間還沒消失,千葉覺得自己已經失手了一次,對方必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再去偷襲很有可能會成爲别人的刀下鬼。白夜行這邊已經快要堅持不住,如果偷取别人的人頭沒到手反而還送了隊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裏千葉立即又撲回到了白夜行身邊,一手飛盲就敲暈了想對白夜行下殺手的另一個刺客,同時用身體擋在了他前面,硬是抗下了另一邊來不及抵擋的攻擊。
在這對難兄難弟正奮戰在包圍之中,雙雙都開了保命技能的時候,一片暖融融的神聖白光籠罩住了他們,及時将危險的血線拉回到了半血狀态。
白夜行感激地看了眼從追殺者身後露出一角衣裾的十六君,卻發現他也被打得掉到了半血,更不妙的就是那個藍條隻剩30%左右,岌岌可危。
對于醫師來說藍色的精力條就是保持自己戰力的唯一指标,沒有藍的話醫師這個職業可以說就完全成了一個連普攻都沒有的廢物,隻能任人魚肉。白夜行發現這一點之後剛剛被治療拉回半血的安全感突然就消失了,十六君作爲血戰天下最厲害的橙武治療,在控藍和續航能力上絕對是一流的。
但是面對被圍攻還要保住所有人性命的這條要求,即使他再厲害,也終有到達極限的時候。身邊有三個近戰在左右夾擊,其餘隊友掉血如血崩,治療需求極大。所以每一個技能的CD,每一個技能的耗藍以及恢複精力的藥品時間十六君都要精打細算,甚至于現在已經放棄了奶滿自己的血,優先将治療技能丢給他們兩個人。
他難道……打算放棄自己,将最後的藍全部轉化爲我們的血?
白夜行突然想到了這裏,盡管隻是遊戲,卻還是察覺到鼻子裏有些酸酸的感覺。還記得江遠任自流之前所說兩分鍾後就來救援,此刻卻覺得這兩分鍾簡直就是人生之中最漫長無比的事情,漫長到連心跳都已經不符合秒跳的規律,開始猛烈地沖撞起胸膛來。
關注着十六君情況的并非隻有白夜行,千葉也偷空朝那邊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沒有秒掉的戰士,對這事心裏還有些怨念。就在這時忽然看見那個紅名的戰士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名字——一地腳印。
剛剛一直都處于精神緊繃狀态應戰,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大神到底在幹什麽。似乎就連千魂的人也沒發現他的蹤迹,因爲到現在爲止血量都還是滿的。
這個大神……也太能藏了吧!
千葉不想在心裏說出一地腳印賣隊友這樣的話,隻能轉換成了這樣的感歎。不過其實對明月閣兩年前打法比較熟的玩家就會立刻看出這種獨行方式本來就是劉绛卿的一貫作風,永遠都是遊走于大團外圍,不露出一點行蹤。
雖然這樣的行爲看似毫無紀律和配合,行動詭秘。但實際上他一直都在不斷尋找着最佳時機出手,在對方察覺不到的時候一招緻命。用劉绛卿以前采訪時候所說的話就是:如果連隊友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那麽對于敵方來說更是無法察覺他的行蹤。刺客,本就不該拖泥帶水,瞻前顧後,而是像癡狂的偷窺者一樣忠于目标,直到得手爲止。
可惜身爲一個普通玩家的千葉,對于這種近乎于玄學的言論隻能是聽聽而已,完全無法理解他所說的這些話到底要怎麽運用于實際戰鬥中。與其講這些理論,倒不如來點像論壇上那種直接說好起手用什麽技能,怎麽觸發技能爆發和實時繞背這種幹貨。
就在他在内心吐槽的這一會時間裏,那個戰士的身影突然從視野裏消失了,再一看,地上已經多了一具黑乎乎的屍體,意味着本場戰場賽上第一顆人頭落入了一地腳印的手中。
這個戰士死的似乎太突然,又或者是一地腳印的行蹤太隐秘,雙方兩邊竟然都未察覺到場上已經死了一個人。一地腳印在穩收人頭後又像鬼魅般消失了身影,再次出現時,竟然直接就在千葉的對面。
“房東大人啊,我快撐不住了!救命救命救命!!”魯芸茜一邊飛速按着鍵盤一邊在耳麥裏崩潰地大喊起來,和遊戲裏快速躲閃帥氣的恒刀一劍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當江遠任自流下達了堅持兩分鍾的命令之後,魯芸茜和劉绛卿就再也沒有在團隊麥上說過一句話。其實他們都已經關掉了團隊麥而使用YY在單獨通話,因爲劉绛卿給魯芸茜提出了一個苛刻的要求:去單挑那個有職業選手身份的“斬鞍”。
一開始魯芸茜是拒絕的,然而斬鞍似乎和劉绛卿心有靈犀般一個勁追着她不放,招招緻命,迫不得已隻好使出了看家本領咬牙堅持去應對那迅猛的攻擊。但是對手畢竟是在役的職業選手,即使看得出有放水痕迹,她依舊被打的牙齒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