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大牢裏待了一天就被放出來了,顧暫一面伸着懶腰内心懵逼的跟在宋青衣身後,突然覺得所謂的‘關小黑屋’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嘛……
就是居然沒有提供早點。差評。
吧唧吧唧嘴,拍拍空空如也的肚子,顧暫決定帶宋青衣去街上浪會兒。偶爾嘛……也是要改善一下夥食滴~
“走青衣,帶你去吃好吃哒~”請你去吃好吃的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們等下去吃什麽,這類話題全部都屬于大吃貨民族從古到今都沒有變過的話題。
加上上次給宋青衣買了劍後,就還剩餘了一些銀兩,目前也算是小小有錢的顧暫特别大爺的大手一揮,歡快的吧嗒吧嗒走去距離最近的早餐攤。香甜的豆漿,還有甜、鹹兩個口味的豆花,油條、炸糕,嘿!居然還有小馄饨?!
分量看上去還不錯,但屬于一大碗湯裏就五個混沌的那種,一問才知道五顆兩銅子,幹脆先一人一碗豆漿配油條,再沒人一份馄饨。至于豆花嘛……
飯量并不大的顧暫隻能有些遺憾的瞅着舔舔嘴了。
宋青衣看在眼裏,扭頭又叫了甜、鹹兩個口味的,顧暫都有些吃驚這孩子怎麽今天早上這麽能吃?!
等宋青衣扭頭看到顧暫的表情後,才像是解釋的說,“我看着這豆花挺好,等下我們一人一半。”
看着顧暫露出‘哎~吃不完的話我那隻能勉爲其難的幫你吃一半咯╮(╯▽╰)╭’的神情,但充滿笑意的眼底卻藏着點點寵溺。
……不過,要是沒有人總像蒼蠅一樣的在周圍晃就更好了。
青年想着,眼皮子也不擡一下,神色不變卻可以敏銳的感覺到被人狀似無意留意的眼神落點。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随着越來越深的修行,就更能夠察覺得到在以前,隻能模糊感覺到的觸感。現在就像是将原本蒙在自己眼前的薄紗掀開,露出清晰的一切了一般。
宋青衣雖然原本就因爲年幼的經曆擁有着比常人更加敏銳的五感和感應,但和習武之人,尤其是擁有内力的習武之人相比,他的敏銳根本就不算什麽。
以前的他并不能夠體會,但現在卻不同了。
隻是……宋青衣依舊留意着顧暫,心神有九分都放在他的身上,餘下一分來想着其他。
他看見顧暫在店家将甜、鹹兩口豆花端上來後,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似乎在爲吃那一碗糾結,那副‘作爲一個吃貨我感到現在的抉擇很苦惱且嚴謹’的模樣,不禁又讓宋青衣想笑。
扭頭跟店家說了聲再拿兩個空碗,各自對分,顧暫臉上那副‘我愛你但是我也愛你……我可不而已都愛qaq’的神情才終于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又歡快起來。
真是……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宋青衣覺得,和這段時間感覺自己在不斷成熟的同時,他看向顧暫的姿态、神情、心境都開始從仰望到平視,再到現在,想要把他抱到懷裏仔細敷貼藏着。
這樣的轉變讓他感到驚異又奇特,卻沒有一點抗拒甚至覺得期待。
所以……
墨玉般的眼底流露一點點的莫測。
所以,他不允許有任何東西、人、或者外界的變幻,會影響到他和顧暫。
所有會讓顧暫也許會再次消失的變數,都應該在最初的時候,全部扼殺掉。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他就必須需要力量。
堅固的,牢而不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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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美美且異常豐盛的早餐後,宋青衣和顧暫商量直接會原來的後七巷。畢竟當初會住在那所小院兒隻是爲了躲開宋易一行人,期望他們在找不到後離開慶陽,但現在既然已經被找到,再回那個小院也已經沒了意義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有個隐藏在暗處的尾巴惱人的跟着。
在确定宋青衣和顧暫回了後七巷屬于他們自己的院樓後,宋四給自己的下屬打了一個繼續隐蔽,有問題随時禀報的動作後,掠身隐蔽的飛奔回客棧,将情況将宋易一一禀報,就繼續單膝跪地的聽候下一步指示。
宋易做了個起的動作,微微沉思。
“堡主,要不讓我去把大公子直接帶回來吧?”趙叔很不喜歡這種磨磨唧唧的處事方式,江湖兒女,就是要爽快!磨磨唧唧的煩死了。幹脆就打暈、打包、帶走、完畢。
“趙叔還是聽聽看堡主的想法吧。”看宋易還在想,所以宋一先開口安撫似乎隻要宋易一個點頭,趙叔就會跳起來去把大公子卷八卷吧裹成蟬蛹似的拖回來。
但他宋一可不認爲,看似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公子,不會在之後的時間裏找趙叔的麻煩。
畢竟現在大公子對于他們這群強行跳出來認親的人,已經非常沒有好感了。趙叔的做法,隻會激化大公子和堡主之間的矛盾。
“哎,這也不行,那也不好。”趙叔懊惱的拍着大腿,扭頭又沖宋易正色說到,“堡主,再過月餘就是武林大會了,要是拖到那個時候……”
每五年都會有武林大會,雖然因爲某些原因,已經近20年沒有人争搶過武林盟主的位置,卻不代表沒人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在江湖揚名。
武林高手各有所長,你說你南拳第一,而我北腿也甘屈居第二,刀槍棍棒,論英雄豪傑,誰又真的誰服氣誰?
不如直接來個比試,所以武林大會,這麽多年也逐漸變成了江湖武功排行榜。各路英雄豪傑,女俠少年,無不以能夠排進‘江湖譜’前一百名而感到自豪。
同時,這也是少年俠士揚名的絕好機會。
雖多年來,武林盟主這個頭銜已經類似吉祥物的存在,武林盟大部分事物都交給了副盟主,但也不代表宋易,可以缺席這麽重要的場合。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江湖的精神領袖了。
月餘……
宋易斂眼低垂,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不知在思量什麽。但看樣子他的所思所想并不打算和衆人說一般,重新擡眼,看向趙叔,“知尚呢?”
趙叔一愣,顯然沒想到宋易沒回答自己的問題的同時,還抛回了一個問題,抓抓頭後愣愣的回到,“似乎是送那個小姑娘回家了。”
人家小姑娘是良民,無論是後面想要繼續好好的生活,還是跟着宋知尚,至少都得回家交代一聲,不然這不清不楚的算是什麽事?
再說少堡主一向聽話懂事,早上還專門給他交代了一聲才出去,多讓人省心的孩子啊……相比大公子……啧啧啧。所以說,還是應該直接打暈了拖走吧?
而被趙叔形容爲省心孩子的宋知尚正看着荷花的爹娘抱着她痛哭流涕,大哥紅了眼眶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站在一邊。
而她用手絹抹着眼淚的大嫂……
明明長相醜惡,現在卻故作大家閨秀般的捏着一塊顔色已經不鮮豔的手絹按着眼角,估計是從野路子的戲台上學來的,矯揉造作不說,還帶着一股子廉價的脂粉味兒。借着手絹的遮擋,自以爲隐蔽的不斷看向他懸在腰間的寶劍,還有鑲嵌了玉石的腰帶、袍角上。
要是眼睛有勾子的話,相信自己現在已經衣不遮體了吧?
宋知尚感到很有趣的站在一邊看着,雖然房門已經隔絕了站在籬笆外沖荷花指指點點,狀似同情憐憫,實則看好戲的鄉民,但以他的能力,卻很清楚外面的人,隻多不少。
真是惡心的東西。用這些虛情假意作爲掩蓋,卻掩蓋不住從眼睛裏漏出的貪婪和狡詐。
少年抿着笑,但那張天生帶着純真的笑顔裏卻沒什麽笑意,甚至在剝去了那些被絢麗的顔色掩蓋住的濃墨重彩後,你會看見的是這張臉上原本的惡意。就像小醜,你永遠不會從那張畫了笑臉的臉上看到出了‘笑’的其他表情。
大哭一場後,荷花才将自己想了很久的想法向爹娘、大哥細細說了。她要跟着宋知尚走,以侍女的身份。
活契,二十年,要是做得好還可以配個青年才俊也不是不行,畢竟宋知尚,可是宋家堡的少堡主。
在說到這些的時候,宋知尚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大嫂,毫不意外的看見了那張臉因爲嫉妒而變得扭曲,随即又變得惡毒。
……人心。
如果有得選的話,荷花一定不會選擇和宋知尚走。
但她很清楚,如果現在不跟着宋知尚離開的話,自己一定會在那些白眼、惡意的揣測、下流的視線中,逐漸毀去,甚至等待她的,是爲了身爲女子的貞潔被迫沉塘。
這些不是她期望的未來。她應該活得更好!更好!
隻有離開,在衆人雖然有着惡意的揣測心思中,用羨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她和這個表面光鮮的宋家少堡主離開,才是對她,還有她的爹娘,最好的方式。
無論以後如何,至少她的爹娘、大哥,不會生活在别人的指指點點中永遠擡不起頭做人。
現在的她,沒有選擇。
哭完之後生活還是要繼續,不需要收拾什麽,宋家随便一點東西都比自家的好,甚至今天出門前宋知尚還叫人給她買了一件新衣,穿戴收拾一新後回了村落。
那些平日裏就羨慕嫉妒她的姑娘,原本以爲在經過昨天的事情後終于有機會奚落鄙睨,而感到興奮莫名的時候,卻沒想到看到的是她更加光彩照人的站在人前。
得體、色澤鮮亮秀美的紗質長裙,精美華貴,讓原本就清麗雅緻的荷花更加楚楚動人,溫婉可愛。就像大戶人家走出來的小姐。
那些震驚不可置信,嫉妒到快要咬碎牙的模樣,讓荷花感到快慰又心酸。
快慰,是因爲她沒有讓那些從小到大就沒有被自己放在眼裏的女孩兒,有機會奚落自己。但在想到得到這一切的緣由,和對未來的迷茫恐懼,又感到無限心酸。
可是至少,她現在是風光的。
再次和依依不舍的把自己送到村頭的爹娘、大哥大嫂道别後,荷花才一步三回頭的跟在宋知尚身後離去。那副回首含淚的嬌容,在很多年後依舊停留在站在村口送她出來的,衆人的記憶裏,逐漸斑駁成爲美好的,都舍不得輕易拿出來談論的回憶。
靜走一段路後,荷花總算平靜了下來,也不再落淚。雖然不舍對未來也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和忐忑,但至少往後的衣食住行都會是華麗且雍容的。
也許,她隻要小心一些,就不會觸犯到她的主人也說不定……
荷花一面想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看了走在前方施施然的宋知尚背影一眼。
兩人年紀相仿,都是十四五歲,加上宋知尚自幼習武,所以身高要比同齡人高上那麽一些,雖還沒完全長開的身體顯得有些單薄,但少年背影挺拔如松,也自有一股少年兒郎所具備的跳脫和鮮活。
走在前面的宋知尚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噗呲一笑。
荷花剛張了張嘴,但還是乖巧的低頭繼續跟着他。
在沒有摸清楚主人的脾性之前,還是别急着讨好爲妙。
但反倒是宋知尚先開了口,“你說……你走後,他們會讨論你嗎?”少年的嗓音微微上揚,帶着愉悅和歡脫,但在荷花見過他的另外一面後,聽着總有些發毛。
“讨論……肯定是會有的。”荷花想了想,老老實實的說。她雖自诩有些小聰明,但在宋知尚面前,卻自覺老實聽話些,會比油嘴滑舌來得更好。
宋知尚又是無聲一笑,過了一會兒才意有所指慢悠悠的說,“……我看呐,就算别人不讨論,你那大嫂……”意味深長,雖沒再說但卻不言而喻。
心一跳。
荷花沒想到的是,隻是短短的一點時間的相處卻讓宋知尚看出了那麽多。她抿抿唇,不說話依舊跟着宋知尚。
“哎?要不我們偷偷返回聽聽看他們會不會說什麽吧?”少年忽的旋身,拍手,眼睛亮亮的,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新遊戲一般。
“……”荷花看着笑眯眯的他,除了服從,沒有任何的辦法。
雖然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但宋知尚雖是少年,卻是武林數得着的少年俠士,雖多少有因爲他是宋易的兒子,吹捧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宋知尚本身也是很有幾分本事的。
帶着荷花一路輕功飛躍,剛剛花了兩刻鍾行走的路線,現在連半柱香都沒有就回到了村口。
和剛才許多鄉親相送不同,平時的村口并沒有什麽人。這個時辰,家裏的主要勞動力都在田裏查驗幹活,小一點兒的背着還不會走路的弟妹在家喂雞喂鴨,大一點的上山挖野菜野果之類的了。
至于家裏的女的,趁着天氣好,一向都是聚集在河邊,一邊洗衣服,一邊閑聊。
東加長李家短,也是從那裏開始。
荷花指了方位後,又被宋知尚帶着悄無聲息的過去,在樹林密集的地方看着河岸,這個位置不會有人發現他倆,有可以很清楚的聽見她們的談話。
荷花的大嫂就在中間。
而就有那麽巧,興緻勃勃談論的,剛好是她。
“哎喲~我以前一直知道荷花俊,但也沒想到那麽俊啊~你看看今天,那一身!啧啧啧,要是走在路上,根本連認都不敢認。”
“所以這全村兒的小夥兒才都喜歡人家荷花呢~”酸溜溜的話。
“什麽全村兒啊,連隔壁幾個村都有好吧?咱們荷花呀~那是怎麽說來着?遠近聞名~~”
一頓嘎嘎的笑聲,像雞鴨一般。
這些說詞荷花平時并沒有少聽,但她就是忍不住眼皮跳了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嫂,那張不好看的臉上,此刻帶着的意味深長的,高人一等的笑,讓她感到莫名的心顫。
希望是自己想錯了……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但就像是爲了打她的臉一般。
“哎?荷花她大嫂,以後你們家可不得了了啊~你看看,人家荷花今天是由那貴公子親自送回來的,要是好,說不定能成半個貴人呢~”
“啧,什麽貴人。”荷花大嫂的臉上惡毒又猙獰,不屑的朝旁邊呸了一聲,“我等下回去,可得好好掃掃家裏,這樣的髒貨,可别髒了我家才好。”
荷花像是瞬間掉進了冰窟一樣,她看着那些在聽了大嫂的話後,交互了眼神的婦人們,眼睛裏閃耀的光,像看見腐肉無論怎麽驅趕都會再次回旋回來的綠頭蒼蠅,在那些惡心的**肉上反複的舔吸,來回尋覓。
“聽你的話這是……哎!她大嫂,難道昨天荷花的事兒……不會是……”
“呸!她還要在村裏,我第一個去找裏長!這種髒貨就應該進豬籠!沉塘!”大嫂叫嚷得很大聲,讓有些人忍不住想要幫荷花說兩句。
“她大嫂,這可不能亂說,就算荷花現在不在村子裏了,但名聲還是要的。”
也許這話讓大嫂感到了惱羞成怒,呼的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瞪着那個幫荷花說話的年輕婦人,“你知道什麽?!我可是她大嫂!别人不知道的事難道我還不清楚?!我告訴你!要是我今天說的話有一個字假的,就讓我……就讓我掉進這河裏淹死!”
有人聽了,心裏癟嘴,誰不知道這河連七八歲的孩子掉下去都沒問題啊,這也真是……
但架還是要勸的。
“好了好了,荷花大嫂,我們又沒說不信不是。”年輕婦人旁邊稍微年長的打着哈哈,用手拐子碰了噴明顯還想替荷花聲讨兩句的年輕婦人。笑着。
後面的話,荷花已經覺得不用再聽了。明明在這裏沒站多久,卻感到手腳冰涼發麻,渾身僵硬。
會被人說三道四她已經想到了,會被說也許已經不幹淨她也想到了,但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說出惡語的人,會是自己的大嫂。
站在身後的宋知尚笑眯眯的從她背後附上來,在她耳邊笑着低語,“現在還有人幫你說話,可是要是這樣的說辭多了……你說,她們還會相信你嗎?”
微笑的惡魔。
“相信你還是幹淨的?”
“怎麽辦呢?”
對啊……怎麽辦呢?
“我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來自地獄的,誘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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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衣服飄出很遠之前被大嫂用一根枯枝給撈了回來。好在隻是不深的溪水,不然又得因爲洗衣服弄掉一件衣服而挨罵了。
但就算這樣,要走回去也得花點時間,看看周圍荒草叢生,大嫂一面感到心裏發麻又感到煩躁,忍不住又沖水裏吐了口口水,“呸!今天真是晦氣!”
不過唯一開心的事情就是說了荷花的壞話吧?婦人得意着,陰暗的想着,自己說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一夜未歸啊?!那麽多人見到荷花被那兩個混混拖進了暗巷裏,誰知道有沒有發什麽。
不知道想到什麽,婦人微微臉紅,又忍不住朝水裏吐了一口口水,看着水面罵道,“娼婦!活該!”
水面倒映着她的臉,還有身後……
荷花?!
婦人驚恐回頭,卻發覺自己的背被什麽打了一下,瞬間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曾經聽說書先生說過,會武功的人擁有把你定在那裏幾個時辰都不能動彈的能力。
“大嫂。”
婦人不能回頭,隻能通過水面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像一隻跟過來附着自己的惡鬼一般的荷花。那張原本應該嬌媚的臉在水波動蕩之間也變成了怪異的存在。
透着詭異和陰毒。
“你剛剛……發誓了吧?”
婦人瞪眼欲裂。眼睛裏滿是懇求和害怕。
“你知道一句話嗎?”荷花斂眼低垂,看也不看婦人一眼。隻是輕輕伸手,貼在大嫂的背心上。
“舉頭三尺……有神靈。”
微微使力,落水聲。水珠濺起來,落在荷花秀美精緻的繡鞋前,連鞋面都沒有弄髒,依舊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一個小姑娘。
她的腳邊是剛剛大嫂拾起來的衣服,荷花一眼看出來是自己的舊衣,看樣子自己一走,大嫂就把她的東西占爲己有了。
但是……
少女微微一笑,楚楚動人的臉上因爲現在的斂眼低垂顯得多了幾分嬌弱,快慰感。
她彎下腰,将衣服重新丢進河裏,按着它慢悠悠的順水而下後,才滿意的回頭,看向宋知尚。
“少爺,我們走吧。”
我不要的,就算毀去,也不會給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