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武林中曾出現一驚世絕豔之人,年紀輕輕且病弱膏肓,帶一刀童自關外緩緩而來,一路挑戰各門派,無一敗績。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名門世家還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在他的手上都走不過百招,永遠一身淡雅青衣,明明臉色帶着久病之人才有的蒼白和不健康,但卻因爲眉宇平和溫澤,儒雅斯文猶如一病弱儒生,江湖人送九公子。
因爲他曾經在進入中原挑戰各大門派時,結交了一好友,笑談說過“人生之不如意,十之**。我的話……也許就是那個‘九’吧”。他說他今生全部的運氣都用在這身無意中練就的武藝和劍法了。感歎着要是可以,還甯願有個健康的身體,過着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友人問,爲何不試圖找個好大夫醫治,而要用最後的時間來做這種完全沒有異議的事?
九公子笑,“我自習得這身武藝來就從未用過,雖也是在病榻上無聊琢磨出來的東西,但如果從來沒用就被我帶進了墳墓的話,豈不是真的沒了異議?”
這居然是他在病榻中無聊琢磨出來的武功和劍法!?而最重要的是,九公子是在弱冠之後才開始武藝的。當初他從關外而來時,也才22歲。
兩年不到的時間,驚世駭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絕世武功!這是江湖人夢寐以求了一輩子的東西。
而這些,即将被這個隻剩了還有短短三月生命的重病之人帶進墳墓!
……既然如此……爲什麽不給我?!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測的東西。它就像是天空一般,會在上一刻呈現出透明純淨的藍時,下一刻烏雲滾滾雷聲隆隆的變成一片黑暗。
九公子。被唯一的友人騙至瓊林山,遭各大門派高手圍攻。力竭戰死。
……這可真是……
眉宇溫澤的九公子已經不複平時的溫文雅緻,溫和儒生模樣,一身天青色儒生衣袍在懸崖邊上被懸崖上呼嘯而上的山風吹得獵獵作響,在即将雷雨将至,烏雲滾滾壓得及低的天空下,微微一笑。
那張蒼白但出衆的臉竟然給人一絕代風華一般的感覺,和散落在他周圍及其慘烈的殘肢斷臂相比,竟如一個披着溫和儒雅模樣的惡魔。讓損失慘重的各派殘餘高手不敢輕易上前。
他們的眼睛裏,懼怕着、憎恨着九公子的強大,但同樣也渴望和貪婪着他的強大。
……要是自己擁有的話……
要是自己擁有的話!
**面前,鮮少有人可以戰勝。就連身爲武林大派号稱慈悲爲懷的少林也不例外,方丈面對着再一次一起撲上去,試圖用人海戰術生擒九公子的各大高手,隻是慈悲的站在原地,閉眼長長的吟了一聲‘阿彌陀佛’。
九公子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支撐那麽久,在再一次将現在完全不講究江湖道義,但平日裏卻各種仁義道德義氣雲天的成名高手全部斬殺後,終于支撐不住的後退了半步,腳踏在懸崖的邊緣,引得原本就松動的細小山石滾落而下,悄無聲息的直直落進黑黑的,望下去竟然看不見低,似乎一路可以通向地獄一般。
儒雅青年捂着嘴輕輕咳嗽,借着衣袖将咳出的血擦掉,但卻讓原本蒼白淡淡櫻色的唇瓣現在變得紅豔起來。
就像回光返照一般。
溫暖的,總是透着笑意的褐色眸子歎息般的望向那個站在自己父親身邊,一臉複雜望着自己的青年。
那是他唯一承認的友人,也是現在送自己上黃泉路的人。
真是……
山風獵獵,吹亂九公子原本打理得及其整齊披散在身後的發,但身上那副淡淡的、帶着一股子對什麽都不太傷心,慵懶的調調卻依舊沒變。
就算他現在一身狼狽,滿身鮮血。
我死的時候,最後一眼看見的,希望是你。
他記得自己當初是這般開着玩笑對那青年說的。
……好。
雖然誓言成真,卻和自己想的着實不同。
九公子抿着笑意,不免想着,果然人生之不如意十之**,自己啊……真是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這身武藝和劍法上了呢~
剛剛猶如被火焚身的感覺已經逐漸消失,體内也逐漸提不起力氣來,就像即将燃燒殆盡隻留灰白。
這是将死之兆。
“……原本,在我臨死前原本就是要把這些留給你的。”九公子抿着笑,看着青年在聽了後瞬間難看下來的臉,莫名的有些快意,但更多的卻是痛楚。
可惜啊……你沒有等到最後。
再不看任何人,那個穿着一身儒服,從關外來是就一身孑然,似乎不會帶走什麽的青年在空中輕盈一轉,瞬間消失在山崖上。
和他從未出現一般。
最終他還是把那身驚世駭俗的武藝和劍法帶進了墳墓,驚豔了整個武林後,又消失。
和他的天青色衣袍一般,猶如雨過天青後,天邊的那抹及淡的,隻會在夢裏短暫出現的天青色。
擔一直跟着他的書童小八,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此,隻在江湖上出現了短短半年時間,卻掀起了腥風血雨的九公子消失于瓊雲山。
誰會想到,那曾經驚豔了所有人,讓整個武林都爲之瘋狂的武功和劍,就放在宋青衣的面前。
此時此刻,宋青衣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