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姓宋?”最重要的是,怎麽會知道他是宋家的二子?
宋知尚盯着宋青衣,那雙猶如貓一樣看似親和實則冷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
……說起來,面前的青年一直給他一種熟悉感……
而這種熟悉感……來自于——
“少堡主?你怎麽……你?!”一聽就知道是這次一起出門的趙叔找了出來,但在看見自己之後,原本瞄向旁邊的不經意一眼卻明顯因爲宋青書的模樣而驚疑不定到失聲而出。
宋知尚看着趙叔的樣子,那一點點疑惑現在算是全被吹散了。
——這種熟悉感全部來自于每天在鏡子裏見到的自己。
少年微微一笑,眼睛随着笑意眯起,一副爽朗少年的模樣。
原來面前這個就是他從來沒見過,并被自己娘親各種擔心着終有一天會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出現的大哥,搶去原本應該屬于他的全部。
不過嘛……
宋知尚看着和趙叔激動的神情全然不同的,甚至顯得冷淡的宋青衣。眨眨眼。
娘親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
這個便宜大哥,自己一根小指,就可以把他碾死呢~
而和安靜看着的宋知尚不同,宋青衣正不耐煩于趙叔太過殷切的目光和激動的神情。
“這位先生,您應該是認錯人了。”宋青衣神色淡淡的說,眼底頗有一些不耐。真是小的還沒趕走又來了個老的。
“不!我一定不會認錯!”趙叔死死的扣着宋青衣的胳膊,神情激動的說,“你和堡主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更何況……”他扭頭看了看從剛開始就站在一邊笑眯眯不說話的宋知尚後,回頭繼續沖宋青衣說着,“難道你沒發現你和少堡主也有幾分相似嗎?”
“這年頭長相相似的人并不稀奇。”宋青衣淡淡的說,想要将手腕從面前中年壯漢的桎梏中抽出,卻沒有這個力氣和勁道。太過用力又牽扯得剛剛被宋知尚隐約傷到的内髒微微作痛。
不免睫毛微垂,遮掩住眼底的神色和冷意。
……果然内力很重要啊……
“你……”宋青衣想要掙脫的舉動趙叔不是沒察覺,隻是下意識的扣住了他的手腕,但在宋青衣沒法掙脫的時候,又不免驚異震驚。
畢竟當年堡主要将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送到别庒去的時候,他就在他的身邊,自然也清楚堡主是不想看見這個孩子,但卻是命堡中武功極出色的護衛保護并至他長大。言下之意自然也是希望這孩子長大了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畢竟宋家劍,并不能傳給一個血統不清的外人。
卻沒想到的是,那護衛卻是外憨内奸之輩,要不是他當初奉命去雲嶺,路過宋家别院,打算就遠遠的看看,回去也可以給堡主提上兩句。
也許堡主一心軟,就把孩子接回來了呢?就算不能成爲宋家的長子嫡孫,但收爲義子也不免是一樁佳話啊。
誰知道自己去看見的,隻有一個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的破落院子,四處一打聽才知道這個院子已經多年沒有見過有人進出了。
他找尋無果,隻能快馬加鞭回到宋家堡把這事禀告堡主,那時宋知尚剛滿一歲。宋易聽了連夜到别院卻看見的和他一般,是一個野草長至人高的廢棄園子。而十二宋家令一下,當年那侍衛也在塞外被抓了回來。
根本不需要嚴刑逼供,他自己将自己早在一年前,聽到宋家堡堡主喜得貴子的消息後,就丢下了才四歲的孩子離開,全然沒有管他的死活。
爲什麽不通知宋家堡一聲?他記得當初自己是這樣沖那護衛怒吼的。
通知?原本以爲自己是倒黴到和宋青衣一起被宋家堡遺棄的侍衛跪在大廳裏冷冷一笑。
這麽多年沒有一次看望,連那院子都已經早就半廢都不知曉,說我沒有通知?
說起來我還幫了堡主呢。
那護衛笑。
幫堡主解決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種的小雜種。
……哦,忘記說了。他一直沒有名字,您沒取,我也不可能取,所以他一直以爲自己叫小雜種。有趣吧?哈哈……
這是護衛最後的話,連頭在飛出去的時候臉上還殘留着那譏諷的笑意。想是在嘲笑沉默歸劍的宋易,和當初明明在場,卻沒有試圖勸阻的他。
老天垂憐,這個孩子,他沒死!
趙叔眼眶微熱的看着神色淡淡的宋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