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欲來

我目送着芸姨走進了辛夷的房間。

大門合攏,圍繞着辛夷房間的陣法流轉,四角押陣之物帶着微微的毫光亮起,那一根顯眼的巨大圖騰柱頂端,狀入狐尾的皮毛無風自動,竟然帶上了三分凄涼的感覺。

“我再出來之時,恐怕神智已經不甚分明。所做一切全憑本能,你看準時機出手,切不可耽誤。就守在那陣眼前的位置吧。”在進入房間之前,芸姨如是對我再次叮囑了一句。

“何時才是出手時機?”我心中感覺複雜,可此時也不免緊張起來,如此的犧牲換來辛夷的蘇醒,是容不得半點差錯的。

芸姨看了我一眼,隻是說到:“你也算身經百戰,該出手時自會把準時機。”

“芸姨....”該有的交代已經說完,包括我師父那些事情,可看她就要進去,我還是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院中不知何時已經微雨,雖已是春,萬物複蘇,但新冒出的草芽兒旁還有着冬日凋零的植物殘痕,莫名的應和今時今日,此時此刻....有新生,自然會有死亡。

“還有什麽?”芸姨問到。

我沉默半秒,開口問到:“就算犧牲你和辛叔,又有幾分把握?還有别的辦法嗎?”

我就像一個到了最後一刻,還不肯放棄微末希望的傻瓜。

“沒有。至于幾分把握我并不知,辛夷的情況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但願平安吧。”芸姨冷靜如初,仿佛之前和我交代時的情感流露隻是我的一場幻覺。

話已至此,自然再無說下去的理由。

芸姨望着院子,深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隻是在關門的瞬間,留下莫名的一句:“竹林微雨日,再見人兩隔。莫道此生已盡頭,黃泉無絕期。”

這,不就是芸姨最後的心事嗎?我心中怅然,真的愛情無非也就是四個字——曆久彌新而已,卻有太多的人輸在這四個字上。

但當我從那四句道盡心事的詞中回過神來,哪裏還能看見芸姨的身影?有的隻是這寂寞的雨聲,緊閉的大門。

門關上的瞬間,就如同關上了她生命的大門,關住了所有的愛恨情仇,嗔癫癡怨....

我不知道辛夷的蘇醒需要多久?隻是惆怅的發了一會兒呆,心中放心不下,又去到辛姨的房間探望了一下辛姨。

到底還是怕辛姨出事。

所幸,辛姨還算平靜,靜靜的坐在屋中,籠罩着一層悲傷,又頑強的等待着。

“我不會有事,我要等着女兒蘇醒的那一刻。”辛姨這樣對我說。

我知道這句話不會假,心中微松,想要安慰也說不出什麽來,隻是捧着辛姨的雙手,用力的握緊了一下,算是表達了所有的情緒,傳達了自己想要給她的力量。

“去吧。”辛姨的聲音透着一些乏。

我點點頭,也沒有打擾的理由,便走出了屋子,迎着綿綿的春雨,坐在了芸姨所說的,需要我守護的位置。

微風,卻是涼的透骨。

我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那是芸姨給我的師父之物,還是那個熟悉的牌子——zippo。

很難想象師父這樣做派的人,會喜歡這樣的東西,前前後後收集了不下十幾個,對于真正喜歡收集這打火機的人來說不算什麽?但明陽門飯都快吃不起的境地,有十幾個已經是着實不易。

無意識的彈開了打火機的蓋子,對于這個小東西我一點兒也不陌生,曾經混迹于俗世的日子,我也收集這個,我隻覺得是我喜歡,事實上再直面自己,我明白那是我對師父的一種思念。

這個打火機是師父送給芸姨的一個留戀,當時離他去鎮守那處神秘之地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芸姨借這個打火機給我說起了師父的往事,其實老頭兒的一生無非兩件大事,一是我和正川哥兩個徒弟。

二就是在收徒之前的那段屬于他的飛揚不羁的歲月。那段歲月他在别的國度,有兩個生死之交,身份是獵魔人。

關于那段歲月,芸姨說的不算具體,但憑想象也能知道那一段歲月一定充斥着生死與友情,過得刺激且不一般。

“你師父在獵魔人的圈子裏是有莫大名聲的,他們說他是來自東方的神奇陣法師。”

“其實這世間都一直不太平,不管紛紛擾擾,國度幾度變遷。我華夏一直是值得羨慕的安甯,感謝老祖宗爲我們做了許多。”

“呵呵,我扯遠了,我隻是想告訴你。那個時候的明陽門并非隻是你師父一個傳人,你還應該有三個師叔的...隻不過,他們都死在了異鄉。死在了獵魔之途上。”

“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麽整個明陽門的弟子都跑去了他鄉,在他鄉不惜生死的獵魔?其實,他們不是爲了好奇,不是爲了尋求刺激,他們是在躲,爲了傳承不得已的躲避。”

“這些你師父應該始終不曾對你說起吧?這本應該是明陽門代代相傳的一個秘密。但你師父卻曾經對我說過,明陽門已經衰弱之極,應該再次興盛起來,這一段未了結的仇恨,他來了卻。”

“你問我什麽意思?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按理說他進了那個地方,是沒有機會再出來了。按理說他也沒有那個實力去了卻那段仇恨。若要我猜,我隻能說明陽門有各種神奇的陣法,而且望仙村不是有那傳說中的算天一脈嗎?你師父應該是有他的深意吧?”

“什麽仇恨?想想你明陽門山門上的抓痕吧!你師父那一脈躲出去,也就是爲了躲他。因爲按照那個時候明陽門的實力,正面相迎,必然是門派滅絕的命運。”

“我所能說的,也就隻有這些了。告訴你這些,無非是我猜測你師父因爲想要埋藏這個秘密,以至于有兩樁心事未了。一是你那些師叔的遺骸未有魂歸故裏,葬于這明陽門所在。二是當年他的救命之人,也是他生死之交的其中一個獵魔人,已是重病纏身,他卻始終未能再去再見故人。如今,我聽聞那個人已經故去,可憐從幾十年前一别,這對生死好友,再無一見。”

“你和正川以後有機會,就去了卻你師父的心願吧。帶你們的師叔遺骸歸故,再去爲他那故友掃一掃墓吧。”

“哦,對了,你師父常用的那個煙鬥,就是故友相贈。他喜歡那個打火機,也是因爲那故友的原因。”

‘啪’的一聲,我關上了手中zippo的蓋子,之前在細雨中還頑強跳躍着的火光也應聲而熄。

我以爲芸姨的話能讓我多了解一些師父,那個看起來永遠迷迷糊糊,嬉皮笑臉的老頭兒,沒想到卻爲我帶來了更多的疑問和心事。

我想要知道那個大妖是什麽,在哪裏?說起來,這更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可是芸姨說到這關鍵的地方竟是不說,看來多年的故友是不會去破壞師父的心願的。

而這心願卻純粹是爲了更加的愛護我和正川哥。所以,隐忍着自己的遺憾,也不曾給我們提起半分他的這些往事。

可是,他要怎麽做?如今,我已是堂堂正正的獵妖人,若然可以,這必然應該是我來做的。

我緊緊的捏着手中的那個zippo,我很想他,那個老頭兒。

年少往事一件件浮現,總脫不了那個嬉笑老頭兒的身影。

在沉思之中,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驟然,一陣狂風四起,在遂不及防之下,吹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

我猛然回神,隻是刹那,狂風就沒有征兆的停下,就如同它剛才沒有征兆的來一般。

我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幾乎是下意識般的猛然擡頭,剛才還帶着幾分纏綿之日的春雨天兒,哪裏還有細雨綿綿時的透澈,我看見的隻是厚重的雲層壓頂,越聚越多,慢慢已經有了烏壓壓的顔色。

我抿緊了嘴角,心中沒由來的就出現了兩個字——天劫!忽然對芸姨要我守護的一下子徹底明悟。

世人有誤,認爲隻要是修行,必有天劫。

而事實上,人修是不見得有那天劫的,甚至得道之日還會祥雲朵朵,風和日麗,一切皆有因果,要硬說不公平,誰讓人頂着萬物之靈的名頭,所以修者也修德行,配上這名頭。

但人是如此,妖修卻是必然有那天劫的,天狐三變,天狐三變!三變完成之時,天狐出世!如此大妖,那是怎麽樣的天劫?

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再看了一眼那天兒,雲層已經聚集成了厚重的雲海模樣,翻騰不已。又是起風,卻不是剛才那般狂躁,隻像是山雨欲來般的局促,吹動着我的頭發和衣襟。

我是修者,隻一眼,便能感覺到雲層之中拿厚重的力量,厚重到不要說我與它硬撼,就是面對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可是,我還真不能退縮,爲了天狐是以後格局的關鍵,也爲了——辛夷是我的女人。要命也隻能拿去!

伴随着這一切的變化,小院的陣法全部都開始莫名的啓動,陣法中的能量開始急劇的流轉,在我頭頂上那一根難看的狐尾,竟然被風吹動的豎直朝天,長毛根根炸起,似乎是與天硬對的桀骜....

也就在此時,房中傳來了一聲高昂的狐鳴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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