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自大,當面對了四大兇獸和十幾個大妖的圍殺之後,很難有什麽妖物讓我再覺得厲害了,何況在這地下城,大多都是混血的存在,它們的正題實力或者還比不上地面世界那些妖人。
但這種心理,我并不會表現在臉上,而是适當的做出了憤怒的表情:“那麽,意思就是我被放棄了?”
面對我如此直白的質問,封六的臉上并沒有多大的神情變化,而是一伸手,猿軍又把一個桃兒遞到了他的手上,封六接過來狠狠的啃了一口,說到:“你是一柄鋒利的刀,我自然不願意放棄你。可是,你的對手卻是一柄神兵利器,你讓我有什麽辦法?我隻能讓你去折損它,做爲一把鋒利的刀,你不要失去了自己最後的榮耀。”
“我不打,可以嗎?”我是故意這麽說的,正常人都該是有這麽一個反應的。
“恐怕你沒得這個選擇。我說了會好好照顧你的兄弟...而你也可以嘗試着走出西三區試試看。”封六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感**彩。做爲一個公子,想要成爲一個枭雄,在必要的時候舍棄對于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但他竟然用夜嘯來威脅我?我的心中升騰起一股古怪的感覺,可我喜歡被他這樣誤會,有了夜嘯的存在,我坐實狼漢的身份是理所當然。
這地下城沒有第二個張老闆,我也相信張老闆不會出賣我。
不過,我還是表現出了悲憤的神色,說到:“我既然是一柄鋒利的刀,被你用來折損那神兵利器。想來,你的身邊肯定也有一柄神兵利器,當我折損了對方的神兵利器時,便是你的神兵利器出場的時候了,對嗎?”
“你很聰明。”封六又快吃完第二個桃子了。
“你如果不放棄我,我依舊是一柄鋒利的刀,會爲你立下汗馬功勞。你不覺得神兵利器之間的對決,并不是我能夠插手的嗎?”我做出試圖還要掙紮的樣子。
封六卻‘呵呵’笑了,他說到:“你值得我這樣做嗎?再說,來者就是爲了折損你。我自然是有辦法阻止,可是那代價太大。在我眼裏,适當的人适合适當的投資,顯然你不值得我投資那麽多。你也别急着和我翻臉,如果你打赢了這場比賽,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被你赢了,我對你的态度馬上就會截然不同,肯爲你付出的代價自然也會大很多。說不定回像愛惜自己手腳一般的愛惜你,懂嗎?可你現在是沒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的。”
這個時候,封六已經吃完了第二個桃子,又一個桃核被砸到了牆裏。
我在爲這堵牆哀歎,其實它并沒有做錯什麽啊?倒是猿軍歎息了一聲,拍拍我的肩膀說到:“其實封六公子已經非常的重視你了,畢竟你是從九兒那裏被搶回來的人。可惜,你遇見這一次有人執意要折斷你,也不能說是公子的錯。害你的不是他...振作起來吧,狼漢。畢竟你并不是完全的沒有機會,不是流傳着一句話嗎?千萬不要讓狼漢逮住你的任何弱點。不管對手再強大,也都還是有弱點的,你不是沒有勝利的機會。”
我第一次發現猿軍原來那麽會安慰人,于是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他顯然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咳嗽了一聲說到:“我也并非完全的在安慰你。你若是能折損他,封六公子必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兄弟,你甚至現在還可以提出一些要求,我想隻要不是太過分,封六公子都會答應的。”
我有什麽要求嗎?顯然沒有!想了半天,隻是落寞的搖搖頭,裝作認命的樣子。
封六已經站了起來,很直接的朝着門外走去,沒有轉身卻留下一些話語:“我勸你最好别打别的主意。我是一個真小人,卻不是一個僞君子。跟随我這樣的主人,比跟随那種随時會在背後捅你刀子的主人要好很多。而我這個人最讨厭背叛,後果我不想說,你大可以試試。”
說完這話,封六已經離開了我的院子。
我望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摸了一下下巴,心想,如果封六知道我真正的實力,連他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他會怎麽想?他表現的的确像一個有話直說的真小人,但事實上,也不必僞君子好到哪裏去。
同樣都是逼着人跳懸崖,都沒有選擇的機會,告訴我與不告訴我,根本區别就不大。
他隻是營造了這樣的形象,因爲在他看來,注定我反抗不了。如果我是神兵利器呢?估計他也不介意當僞君子。
這個地下城的遊戲啊...這些公子,真是有趣。
我大喇喇的靠在了躺椅上,在這段日子,我能感覺我的力量距離巅峰的時候又近了好一段兒,平日裏也注重修煉,但沒有什麽修煉是比戰鬥更好的磨砺,輕輕摸了一下身上的傷口,論起戰鬥的強度和密集度,恐怕再也找不出一個修者和獵妖人比我在這不到一年的日子裏經曆的更多了吧?
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重回巅峰呢?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戰鬥,甚至需要更加強悍的磨刀石!我渴望着力量,當我發現我需要對抗的東西越來越強大的時候。
隻是吞靈焰...比起當初巅峰的時候還差勁兒了一些,它需要吞噬更多的靈魂才能強大,而跟随着我的殘魂沉寂了千百年的歲月,已經虛弱到了極緻。
在這段日子的戰鬥中,我也用了吞靈焰,再加上我本身靈魂的滋養,它終于恢複了一些,我是真心希望在這地下城我能夠完全的,毫不顧忌的釋放一次吞靈焰啊...想着,我又眯起了眼睛,在我這個院子裏,能看見巨大的搏鬥場的一角,我仿佛看見吞靈焰将它包圍的樣子。
我的比賽安排在三天後的晚上八點,隻有在那個時候,才是搏鬥場的巅峰時刻,忙碌了一天的各種人物都有空閑出現在搏鬥場。
在這兩天,我還是加緊了時間修煉,隻是在無人的暗夜裏,我常常會利用陣紋,變幻一下身形,出現在青龍城的各個角落。
我沒有做别的事情,隻是在殺戮,那些在青龍城最是酷愛虐待人類的妖人都是我殺戮名單上的一員。
沒有别的目的,我隻是在滋養吞靈焰而已。
短短兩天的時間,我殺了十七名妖人,包括三名貴族,卻是在青龍城這個偌大的城市裏沒有翻起什麽大的浪花,畢竟在青龍城的貴族沒有十萬,也也七八萬,死了三個算不得什麽,貴民的命就更加的不值錢。
不過,我殺人的地點都在西區,倒是在西區掀起了一點兒小風波,把西區的區府都給驚動了。
沒人會聯想到是我,我在封六的嚴密監視下,能做出什麽來?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三天,在這一天的上午我準備出門一趟,在我身旁是哭泣的夜嘯,原本就已經夠醜的了,當鼻涕糊了他一臉的樣子,就更加的醜陋了。
“大,大哥,我帶着你逃跑吧?我..我不能看着你送死。”夜嘯已經跟在我身邊,對着我哭了一個早晨了,到現在終于憋出了一句話,看他漲的通紅的臉,這句話應該是下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其實,夜嘯哭我并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他說出這句話以後,我心下卻有些微微的感動,盡管我已經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看着他那眼淚鼻涕一起流的樣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說到:“我一個人逃跑,也比你帶着我逃跑要好一百倍。别多想了,一個戰士哪有面對戰鬥逃避的道理。”
“嗚哇哇...”夜嘯更加的放聲大哭起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到:“那,那我不跑。大哥你一個人跑,我幫你殿後。”
“謝了,你殿後在他們眼裏和一隻蒼蠅沒有兩樣。”我說完這句話,一把扯住夜嘯的衣領,認真的說到:“你隻需要記得我的話,不要洩露出去,我們才認識了半個月不到,你就足夠保住你的性命了。”
夜嘯傻停止了哭泣,傻愣愣的看着我,因爲鼻涕太多,竟然從鼻子裏吹出了一個泡泡。
我很想笑,隻能望天拼命的咳嗽,而夜嘯竟然對我說到:“大哥,你是怎麽回事兒啊?我看不懂你啊。”
“什麽?”我放開了他的衣領。
“你明明都死到臨頭了,爲什麽還能這麽鎮定?你是不是想哭,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又不是女妖,你可以在我面前哭的,你别怕,來,我抱你。”說話間,他充滿了同情的伸出雙臂,眼看就要抱住我了。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開了他,歎息着說到:“我原本是不想說的,今天告訴你也無妨,我今天絕對不會死,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