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在豬裏脊面前深情的唱起‘東方之珠’的時候,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尊崇内心的願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名聲的負擔,不給自己設定什麽該有的規則來束縛自己,我覺得很愉快。
不想放棄夜嘯,那就救他。
不想那麽早和地下城起沖突,那就哄着他們。
聶焰大俠也好,葉正淩小人物也罷,這些都隻是世俗給予的判定,而我隻是在做自己要做的,該做的,想做的事情。
這是一種在此刻讓我很舒服的心境,但也許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理解我這種心境。
這樣想着,幾句東方之珠已經唱完,我朗聲的說到:“豬麗姬小姐,這首歌再明顯不過了,‘東方之豬’說的不就是身爲絕色的你嗎?”
車中傳來了豬麗姬的一陣笑聲,然後語氣忽然嚴厲了起來:“放肆,誰是你的愛人?!”
“小的不敢這樣想,絕對不敢這樣想。所以,剛才才忍住不敢說的。”這句話的前半句絕對是我的真心話。
我這樣說了,豬麗姬的語氣緩和了許多,這才悠悠的說到:“你不是随意胡編嗎?我這一族花容月貌的人可不少,你怎麽知道‘東方之豬’唱的就是我。”
“怎麽就不是?小的冒死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想必豬麗姬小姐知道豬肉在地面上是一種尋常的肉類,但其中賣的最貴的就是豬裏脊!爲什麽?因爲豬裏脊諧音豬麗姬,人們都不敢輕易的亵渎你,即便隻是一個同音,也絕對不敢以低賤的價格賣出。”我大聲而認真的說到,而對豬麗姬那一句她們那一族花容月貌的人不在少數卻持保留态度。
“呵呵呵呵...”車内傳來了豬麗姬的一陣兒笑聲。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是看見熊風有些傻呼呼的問到手下,你去過地面,真的是那豬裏脊最貴?而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回答,豬肉裏,不是裏脊肉最貴,還會是什麽?
而好不容易,豬麗姬才止住了她的笑聲,對我說到:“你這狼妖,倒是有些意思,我欣賞你。”
我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趕緊對豬麗姬說到:“既然如此,不知道豬麗姬小姐可不可以放過我的兄弟,他的确是無心之言啊。”
熊風在之前也得到了我的贊美,估計心情正高興着,也幫着我說了兩句話:“豬麗姬小姐,我覺得你這樣的美麗妖姬也不适合沾染太多的血腥,不然這死罪就免了吧?”
車内沉默了一陣兒,但很快豬麗姬的語氣就變得爽利了起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是做大哥的幫着兄弟求情,那按照規矩,兩個人都該罰一下,也算成全了你們有難同當。不然生生的饒了一個不敬之人的死罪,我的面子如何過得去?”
我沒有表态,靜靜的聽着,對于地下城我就是一個遊客,如若豬麗姬口中的活罪太過分,我是不會接受的,那個時候,就當剛才的一番做作,全部作廢好了。
“豬麗姬小姐,那你是要如何罰他們呢?”熊風在這個時候問了一句。
“最近虎偉大人常常憂慮青龍城北邊的勞役問題,這地下城的奴隸經曆了幾十年前的一場災劫,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也罷,算我也爲虎偉大人解憂,這兩人就送去青龍城北邊的勞役之地,罰做勞役一個月吧。”說完,豬麗姬就這樣決定了我和夜嘯的命運。
罰做勞役一個月?!這絕對不是我能接受的懲罰,因爲我的時間不允許我在地下城耽誤那麽久。
我有了一絲想要反抗的念頭,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熊風卻是拍拍我的肩膀說到:“你們兩個倒真的算運氣好了,至少咱們妖族在那裏做事兒,有吃有喝有住的,表現的好還結工錢,看你們兩個這窮酸樣兒,隻怕到了青龍城也呆不了兩天就會被趕出來。城裏最便宜的客棧都是二十個雜木币一晚。還不一定找得到。到了宵禁的時候,是不準有任何貴族以下的妖能夠在街頭行走的,你們能在青龍城呆幾天?”
“有吃有喝有住?還有錢?那我做了!多呆幾個月都沒問題。”夜嘯也興奮了起來,顯然熊風的話也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應該是一個窮光蛋,而我也是。
夜嘯的這副模樣,讓車内的豬麗姬輕蔑的哼了一聲,然後似乎不願意與我們計較的樣子,催促了一聲她的下人,趕着那蜥蜴車走了。
而熊風也讓他的屬下拉着我們,這就要往青龍城裏趕去,我卻大喊了一聲:“等等。”
熊風轉頭,望向我的目光已有不善之意:“怎麽,你還想抗拒執法?這件事情豬麗姬小姐既然已經下令了,就沒有回旋的餘地,我不可能放了你們兩個,來得罪虎偉大人的,豬麗姬可是他最寵愛的妖姬。”
我一邊唾棄着那個虎偉大人的重口味,一邊卻是不慌不忙的問到:“熊風大人,我沒有抗拒的意思?我隻是想問一聲,這勞役有沒有提前結束的辦法?”
“你想要提前結束勞役?”熊風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有些詫異的看着我。
“是的。來一次青龍城不容易,小的身上還背負着一些家鄉人的事情必須要去做呢。”我也不算撒謊騙熊風,如若熊風在這個問題上給了我否定的回答,我的地下城之行就會選擇另外一種方式了。
“結束勞役還不簡單?方法多的是,就比如你一個人做了十個人的活,累積了足夠的勞役功勞,就可以提前出來。又比如還有更快的方式,去搏鬥場厮殺啊,不管是妖還是人,都有去搏鬥場厮殺的資格!就算是奴隸也有和貴族厮殺的資格...搏鬥場是一個最公平的地方,你身爲地下城的妖人應該是明白的吧?”熊風說完這句話已經有些不耐煩,轉身就上馬了。
“小的隻是不知道在服勞役的期間,也可以去搏鬥場。”我爲了避免熊風的懷疑,趕緊補充了一句。
熊風卻不理會,徑直一個人策馬朝着青龍城奔去了,而他的手下卻是說了一句:“進搏鬥場的,不是有極大恩怨的,就是連命都不要的人。服個勞役算什麽?我看你是沒有見識過青龍城的搏鬥場!走吧...”
說話間,他拉了一下我腰間綁着的鐵鏈,催促着我前行了。
我對這個地下城的搏鬥場當然一點兒都不了解,但這個地方已經被牢牢的記在了心裏,準備到時候向夜嘯好好打聽打聽。
至于服勞役,暫時也是一個可行的辦法,看來在青龍城的生活成本不低,我那小半包煙就算沒有送給熊風,估計也支撐不了我幾天,難道到時候我再臨時去想辦法做個什麽工嗎?顯然不可行。
反而是服勞役,在那種人多而雜的地方,能夠讓我暫時安定下來,而且能夠最快的了解地下城,甚至打聽消息。
主意打定了,我也不再反抗,任由熊風的手下拉着我朝着青龍城前行,而夜嘯在我身旁,一直感動而内疚的碎碎念,說什麽連累了我啊,說什麽我是他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啊,則被我忽略了,我救他隻是我内心願意的事情,我并不求他的感動與感激,這樣的内心沒有負擔。
若當有一天,我和他不得不站在了生死相見的對立面,我也不會猶豫去戰鬥。
人生,有時候,其實不用太複雜。
就這樣,在狼嘯的碎碎念下,我和他終于來到了傳說中的青龍城,而來的方式雖然不怎麽光彩,但在進入那巨大城門的瞬間,狼嘯還是歡呼了一聲。
而我,也心中震撼...珊瑚城牆,真的是珊瑚城牆,不僅是長長的兩片巨大珊瑚礁,有快接近八十米的高度,在走入了城門以後,才發現這珊瑚礁的厚度也不是我可以想象,足足三十米的厚度,這是怎麽樣一個慨念?
然後經曆了歲月,這些珊瑚礁已經徹底的石化,堅硬無比,想想吧,三十米厚的城牆,想想就讓人覺得青龍城簡直是一個無法攻破的地方。
甚至,我更加相信,在城牆上,青龍城還有什麽别的防護,因爲我感覺到了非常微弱的陣法波動。
我暗自吞了一口唾沫,我竟然打算在這樣的地方鬧事?看來,我也是一個徹底的瘋子。
三十米的厚度對于城牆來說是足夠厚的,但對于步行來說,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在穿越了城牆之後,我終于進入了這個地下城的祖城,傳說中的青龍城。
在踏入這個城市的瞬間,我忍不住低呼了一聲,不管它是妖的城市,還是人的城市,都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一座美麗而偉大的城市。
隻是一眼,這個城市就征服了我,讓感慨這個城市絕對的是一個奇迹,而在我身邊,夜嘯已經完全的愣住了,甚至有兩行淚水從他的眼中滴落,他帶着一種虔誠,在低聲的念着:“祖城,這就是我的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