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勇者和勇士在我心裏是有差别的,勇者可以理解爲一個勇敢的人,不畏懼,不退縮。
至于勇士則是在心中有着堅持的守護,不管他是多麽懦弱的人,都會因爲這個守護而堅強勇敢起來,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士者,高貴者...能當一個士字,必然是一種升華。
我敬重勇士,所以我同樣也欣賞勇者...即便這個勇者是個妖人,至少也不會激起我的負面情緒,甚至會讓我不吝啬給出一絲欣賞。
也盡管夜嘯現在的樣子狼狽的很,被鞭子抽的吱哇亂叫,隻能在口中糾纏不清,連那個持鞭人的毛都捧不着一根,我也認爲他很勇敢。
因爲他沒有退縮,也沒有妥協,更不曾懦弱!
“青龍城是規則的!不是給你作威作福的...”夜嘯吐了一口口中的血,裏面有半顆碎掉的牙齒,眼中卻是堅持和一種狼族特有的韌性和狠辣。
面對他這樣的話語,一直沉默的人群終于有了稀稀拉拉的笑聲,可能終于忍不住開始嘲笑夜嘯的不識時務了。
但是夜嘯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的,忽然狂吼了一聲,在吼聲之下,夜嘯的氣場忽然強大了一些,全身的肌肉也顯得強壯了一些,就在這樣的狀态下,他盯着飛舞的鞭子,又堅持的朝着車子沖了過去。
狂化?我眯起了眼睛,這是地下城的妖人很多都會的一樣術法,就好像修行者最簡單的‘握固’一般,利用拳頭收緊這種動作,瞬間集中自己的精氣神。
不過狂化是更深層次的運用罷了,人在癫狂的時候,一樣可以出現這種狀态,隻是一個是可由自己控制的,一個确是無法預料的偶然。
狂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狂歡者的實力,且根據狂化程度的不同,不設上限,聽起來似乎很不錯。
但我心中清楚,這可能是地下的妖人之中最低級,最爛大街的術法了...想起夜嘯的豪情壯志,發現他的本事竟然隻是狂化,我忽然覺得這個家夥可能真的隻是一個鄉巴佬,有點兒可愛的鄉巴佬。
在人們的嘲笑聲中,夜嘯隻是不管不顧的朝前沖着。
那陰沉的男人或許惱怒夜嘯這種平民,竟然敢這樣糾纏不清,甚至挑釁他的威嚴,手中的鞭子舞的更加用力了...短短不到十步的距離,夜嘯就被抽的如同一個血人一般,可他到底還是沖到了車前。
“你完蛋了!”夜嘯舉起了手中沉重的那把破爛鋼刀。
那個陰沉的男人冷笑一聲,一鞭子抽去,那把鋼刀便被鞭子無情的抽到了一邊,那些妖人們開始轟然大笑。
但夜嘯卻是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哈哈大笑到:“你真髒。”
那男人沒想到夜嘯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惱怒之下,一邊下意識擦去身上那團血污的唾沫,一邊終于陰沉的開口:“你死定了。”
夜嘯卻在這個時候,忽然伸出了手,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那個男人的腿上,因爲那個男人在車上,他隻能打在他的腿上。
“哈哈哈,我終于打到了你了!你拽什麽拽?我打到你了,你這個走狗一樣的家夥,我這個鄉巴佬打到你了。”一拳之後,夜嘯得意的忘乎所以,立刻跑開,如同一個得勝的将軍揮舞着雙手朝着人們歡呼。
所有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瘋子一般的家夥。
我無奈的皺了一下眉頭,覺得自己是不是‘體質’有問題?在命運發生了轉折以後,常常招事兒不說,還非常容易遇見不一般的人和事,沒想到來此地下城,夜嘯這種‘奇葩’妖人也被我遇見了。
可是我真的一點兒都不讨厭他,這種心情我自己都很難面對,看着他揮舞雙拳的身影,我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但下一刻,那個被夜嘯揍了一拳的陰沉男人卻再次揚起了鞭子,我敏感的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場開始環繞着那鞭子...是——靈魂之毒!那陰沉的男人很有可能是一隻蛇妖。
我的靈魂力異常的強大,自然對靈魂力的各種運用異常的敏感,而且以前身爲聶焰的時候,對這種靈魂力之毒并不陌生,就是靈魂力戰鬥的一種變相運用,練毒于靈魂力之中,溫養成靈魂之毒,用于攻擊。
多見于蛇妖一類的妖物,但也不特定爲蛇妖。
所以,我隻是一瞬間就認出了這種攻擊方式,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比較棘手的攻擊方式,就算我中了靈魂之毒,也要費一番力氣才能解除,憑着夜嘯這三腳貓都算不上的本事,這一鞭子挨上了隻有一個‘死’字。
我是真的不想惹事,我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但我怎麽也敵不過自己内心的意願。
在那邊,夜嘯還在揮舞着雙手,給了那個陰沉男人充分的準備時間,有圍觀的妖人可能也被夜嘯這種不屈不饒的瘋狂爺們勁所打動,提醒了一下他,身後的陰沉男人揚鞭了,但夜嘯這傻子做出的反應竟然直接是轉身面對着那個男人,拍着自己的光腦門,大聲的吼到:“爺爺被你抽了不下上百鞭,還真不怕了,來啊,沖我來!爺爺反正打了你一拳,現在死了也值了。”
“傻x!”我在嘴上暗罵了一句,暗暗的動用了一點兒風之力,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一邊裝作跌跌撞撞的樣子,一邊快速的靠近夜嘯,嘴上還嚷着:“這tm誰推我?”
“喂,哥們,你這是...”看着我沖向他的身影,夜嘯一下子愣住了,但聽見有人推我,他下意識的想要來扶我。
在這個時候,那個陰沉男人的鞭子已經再次的抽了出來,我趁着夜嘯跑過來的瞬間,一把抓住他,然後假裝站立不穩的拉着夜嘯滾到了一邊,堪堪的避過了這緻命的一鞭。
可是那陰沉男人并不打算就此罷休,一個轉手,又是一鞭子朝着我們抽了過來。
這個時候,我和夜嘯滾到了人群的邊緣,我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隻是暗中伸出腳來,勾了一個究竟的妖人一腳,那妖人一下子站立不穩,朝着後方倒去,而他後方的妖人自然會下意識的推他一下,然後穩不住身體的朝着我和夜嘯撲來。
那個妖人也十分惱怒的大吼:“誰推我...”
而我卻裝作要避開那妖人一樣,又一把拉着夜嘯躲開了去,喊着:“你撲我們幹啥?”
那個陰沉的妖人似乎有所顧忌,畢竟在青龍城邊,沒有理由的随意打死妖人也不是那麽好處理的事情,所以猶豫的收了一下鞭子,鞭子便落向了别處。
既然已經把水給攪渾了,我不介意把事情鬧的更大,在看似狼狽的躲閃中,我快速的做了不少的小動作,比如推這個一把,勾那個一腳,或者無意的再撞誰一下...本來圍觀的人群就有些擠,被我這樣一攪,立刻開始亂七八糟起來。
我更是拉着夜嘯在其中亂轉,目的就是看有沒有機會就此趁亂逃走,一了百了。
可是再厲害的獵人,也擋不住豬一樣的隊友,夜嘯被我拉的暈頭轉向,搞不清楚狀況的大喊到:“哥啊,我腦袋都暈了,你别拉了。等我再去打那家夥一拳過過瘾,死了也算一個英雄好漢。”
他那大吼大叫的破鑼嗓子,就像一盞五千瓦的燈泡,不,一萬瓦的燈泡,想讓人不注意都難,結果那陰沉的男人一下子就發現了我們,大吼到:“你們亂七八糟的擠什麽?别讓那家夥給跑了!如果他跑了,得罪了豬麗姬小姐,你們自己想想後果吧。”
我仰天長歎一聲,這下被夜嘯給坑慘了,在憤怒之下,忍不住打了他那光頭一巴掌。
而人們終于反應過來,加上夜嘯剛才自覺主動的暴露了位置,人們都朝着我們圍攏而來,顯然這個豬裏脊在青龍城是有一定地位的,這些妖人絕對不願意得罪她。
“跑啊!”那陰沉的男人發出了一連竄的冷笑,而車子裏豬裏脊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蛇一鞭,就這麽點兒小事你都還沒有處理好?我已經通知了今日負責守城門的熊風大人,如果等着你處理,我說不定都被這兩個鄉巴佬流氓給侮辱了。”
兩個?看來這豬裏脊在車裏看得清楚,已經不打算放過我了。
但我并沒有什麽緊張的感覺,既然來就是惹事的,低調不成,也不代表我怕事,我隻是在奇怪蛇一鞭這個名字,蛇有鞭嗎?改天得親自抓條蛇,公的,來研究一下。
不過,我也的确見識了豬裏脊的能量,在這時,從城門那邊傳來了一陣陣轟鳴的馬蹄聲,就像是有一對軍馬朝着這邊而來了。
‘雄風’來了嗎?果然氣勢十足,讓我想起了一句歌詞‘亞洲雄風震天吼’,也不知道那雄風到的時候會不會震天吼那麽一聲?
我正想着,就聽見了‘吼’的一聲,耳朵都差點兒被震聾了,接着一個雄渾的聲音大吼到:“是誰敢欺豬麗姬小姐?”
人還未至聲先至,我立刻嚴肅了起來,歌詞果然沒有騙我,亞洲雄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