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結起來不外乎兩種,一種是以絕對的實力進行絕對的壓制,而另外一種就是以心換心。
對于吞靈焰,聶焰在感覺它有了一絲自我意識的時候,并未把它當成一個物體,一味的強制鎮壓,而是選擇了一種在外人看來很好笑的‘以心換心’。
畢竟,他感受到了吞靈焰的一些東西,也敬畏萬物。
至于吞靈焰能不能屈服,聶焰其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畢竟他付出的真誠也沒有指望一定能夠換來回報。
令聶焰沒有想到的卻是,吞靈焰在猶豫了片刻以後,竟然以一種義無反顧的姿态自主進入了聶焰胸口的陣法。
在那一刻,聶焰收到了一縷模糊的意志,近乎表達不清,聶焰卻瞬間理解了,但願你不要負我。
“絕不負你!”聶焰暗自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鄭重承諾。
在這個時候,他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親切之意,沒想到吞靈焰瞬間就和他契合到了這般程度。
這是用‘以心換心’的辦法收到的意外驚喜。
與此同時,聶焰破爛的衣襟之下,原本那陣法的形态是一堆火焰之中存在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骨朵,卻在這一刻,蓮花神奇的盛開了,美不勝收,仔細看每一片花瓣都像一朵似乎在燃燒的火焰。
也在這一瞬間,聶焰就有了明悟,他身上的這套地級陣法,因爲有了一縷吞靈焰,其中的火系陣法竟然變成了天級陣法。
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增幅吞靈焰的威力,而吞靈焰在陣法當中也會受到聶焰每時每刻都充盈的靈魂力滋養。
在這一刻,聶焰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被錘煉過的力量,新收服的吞靈焰。
他剛準備站起來,卻感覺到了在吞靈焰進入靈魂之後,一縷細小的殘魂滞留在了他的靈魂之中。
這縷殘魂充滿了惡意與不甘,但是卻不可能對如今這個狀态的聶焰構成任何的威脅,聶焰的眉頭輕皺,運轉了一下靈魂力,就把這縷殘魂逼出了體外。
在殘魂出現的瞬間,聶焰用包裹着靈魂力的手一把抓住了這縷殘魂!
他瞬間就知道這殘魂是誰了,從熟悉的氣息看來不就是饕餮?!原來它還藏有了一絲殘魂在吞靈焰之中,不知道是用了什麽秘法?但也可以理解,畢竟吞靈焰一開始是被饕餮煉化,用一縷魂魄來壓制吞靈焰可能就是饕餮所選擇的辦法吧?
抓着這縷殘魂聶焰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這縷殘魂竟然出現了一股狠毒又決絕的意味,自爆在了聶焰的手中。
若不是聶焰靈魂力充沛,這一下少不得靈魂要受到微微的創傷,可在這時,一絲殘留在空氣中的意志也傳到了聶焰的耳中:“我饕餮一族會再出現的,我在你靈魂之中種下了我的詛咒,你無法解除!以後你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都要用承受饕餮一族帶給你的痛苦,你用殺戮也無法解脫的痛苦!讓你的靈魂如同永在煉獄。”
“你...”聶焰能感覺到其中刻骨銘心的恨意,開口想說什麽,卻發現他能夠說什麽呢?
饕餮在自己身上留下了詛咒嗎?聶焰細細的疏離了一次靈魂,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迹?可是卻成了聶焰小小的心事,畢竟在這世間有許多秘法并非他能了解,可能饕餮真的在他靈魂上做了什麽手腳,而他不自知。
他無法去想象饕餮口中所說的痛苦,什麽叫做永墜煉獄的痛苦?但也沒有辦法去解決這一件事情。
總之,也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這樣想着,聶焰的雙眼陡然恢複了清明,原本受傷嚴重的靈魂到了此刻比曾經的巅峰狀态還要巅峰!
雖然**受到的創傷不可能一時半會兒恢複,但是對于獵妖人來說,卻并不是那麽重要的。
聶焰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山巅,陡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這一刻屬于聶焰的氣息在強勢的恢複。
最先察覺到的,自然是一直在關注這邊的童帝,他感受到了聶焰越來越強勢的氣息,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靈魂還未恢複的創傷給他帶來了絲絲的疲憊,他卻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雪山一脈的人也注意到了恢複了氣息的聶焰,其中一位長老輕輕歎息了一聲:“他拿到了屬于他的機緣,可惜...”可惜什麽,這位長老始終沒有說出口,隻是安坐在地上,繼續維持着陣法,畢竟這護山大陣是不能出任何問題的。
而戰鬥之中的衆人還并知曉,在這一刻英雄聶焰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他們的戰鬥艱苦而激烈,随時都有犧牲的可能,已經無暇的顧及其它。
“沐兒,他真的是有機緣的。”此時的山巅之上,碗碗哥哥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一直沉默着不說話的老族長也前踏了一步,用有些滄桑的聲音對碗碗說到:“原本當我發現你是天狐的時候,還是有一些野心的。想我這一脈狐族大興,甚至我整個狐族大興。後來,出現了饕餮,才發現天狐的能力所限,你的存在未嘗不是一場災難。走吧,沐兒,我忽然想通,隻想族人能夠在你的庇護之下安心的隐居,隻要不再有那野心,也就不再有那災難。當年,答應你與饕餮的婚事,是我一生最大的錯誤。在這裏,我給你認錯,這一次回我這一脈狐族,我們就此與世隔絕吧。”
碗碗轉過頭,看着老族長和自己的哥哥,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行三人,眼看着就要走下山巅,碗碗忽然回頭,對族長和哥哥說到:“等我片刻。”
族長和碗碗哥哥面面相觑的對望了一眼,終究張了張口,卻沒有問爲什麽,就站在這裏靜靜的等待了。
聶焰已經完全的清醒了。
從極度痛苦的一場戰鬥之中勝利,然後從迷蒙的狀态徹底回歸了現實。
他的心中在此刻溢滿了喜悅,第一個念頭是望向了山巅,這一次他終于不負碗碗的等待,他怎麽可能忘記在他離去之前,碗碗對他說的那一句‘我等你。’
下意識的,聶焰就要奔向山巅,卻在這個時候,聽見一個年輕的聲音對他喊到:“你醒了嗎?你是醒來了嗎?我師父說,你是這場大戰的機緣,你醒來了,就快一些救人啊!”
饕餮已死,這裏還有什麽大戰嗎?聶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一轉眼,卻看見了不遠處激烈的厮殺,那一瞬間大戰的嘶吼之聲也傳入了聶焰的耳中!
畢竟他才恢複,五感并不是完全的恢複了,視覺,觸覺恢複在前面,接着才是聽覺,嗅覺等等。
“怎麽會這樣?”看着不遠處的厮殺,聶焰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些妖族不是被雪山一脈的長老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說服,繼而置身事外了嗎?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瘋狂的厮殺起來?
看着紅着眼睛的妖族,獵妖人飛濺的鮮血,聶焰忍不住大吼了一句:“怎麽回事兒?”
在吼叫的同時,聶焰握緊了手中的劍,難道又要陷入無止境的厮殺嗎?他身爲獵妖人,不可能眼睜睜的見着這樣的戰場,而置身事外。
戰場上的人不可能給予聶焰任何的回應,倒是之前那個雪山一脈的年輕弟子大聲的說到:“他們在陣法之中中了饕餮的負面情緒,此刻是瘋狂沒有理智的。”
隻是一句話就說清楚了前因後果,說完之後,這個弟子抱着希望的眼神看着聶焰,畢竟戰場上已經有了犧牲的獵妖人,每一個他都看在眼裏,年輕的心對于因果,對于天道輪回,對于人一世的曆練看得不是那麽分明,他放不下,也看不透,自然是心不忍。
聶焰沉吟了,沒想到饕餮臨死之前還那麽瘋狂,他提着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戰場,努力的不去看山巅。
他除了戰鬥别無選擇,而那個年輕弟子說他是契機,他想不透契機是在什麽地方?
随着接近戰場,聶焰漸漸感覺到了那一股瘋狂的氣息,他像捉住了什麽關鍵的地方,一時間卻又想不明白。
直到再走出了幾步,聶焰的眼睛忽然一亮,他想到了一個似乎可行的辦法!
于是,聶焰轉身離開戰場,朝着戰場的一個制高點快速的奔行而去。
隻有站在那裏,也許才能把他之所想,發揮到最大的程度。
戰場之中已經還有一些餘力的人感覺到了聶焰的蘇醒,甚至看見了聶焰一步一步走向戰場。
自然,聶焰的出現讓這些發現聶焰存在的人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可卻不想聶焰在靠近戰場的邊緣時,忽然倒轉了方向,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快速的掠去了,幾乎沒有回頭。
難道是聶焰怕了嗎?有些獵妖人不禁懷疑的想着,畢竟剛才經曆了生死,忽然害怕死亡的感覺也是情有可原。
面對這樣的情況,一個年老的獵妖人開口對一個年輕的,稍微有些失望表情的獵妖人說到:“就算他此刻不再戰鬥,也是英雄,不要放棄你心中的信念。”
這赫然就是之前把聶焰視爲精神支柱,視爲偶像的年輕獵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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