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去深究,無論在鬼市隐藏着什麽?她以爲我什麽,或者别人又怎麽樣?都不是我在意的。
我隻需要一個契機,并且抓住它,這就是我來鬼市的唯一目的。
就如任小機之前告訴我們的一樣,我和正川哥被帶到了那個大帳篷,在路上我琢磨明白了一個道理,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
我和正川哥會被這個任小機‘訛’走8000塊錢,是因爲他并沒有全然給我們說假話。
他還是說了一部分真話,透露了一部分信息。
可惱的隻是這些白袍人的态度,好像明知道有人在這裏用不光彩的手段騙錢物,他們似乎還有所忌諱一般。
我對那個承真姑姑的印象不錯,肖承乾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但絕對不讨厭。
但這些依舊無法影響我對白袍人在這件事情處理上的觀感。
平原很大,但帶着我們兩個以後,白袍人特别的分出了幾個人,徑直把我們帶去了那個大帳篷,倒沒有再多的耽誤什麽時間,隻是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就來到了那個大帳篷。
近距離的看這個大帳篷,比我之前遠遠看見的,還要大上幾分。
至少在這個距離,我的目光所及,一眼把它看不完整帶我們過來的人,并不包括肖承乾夫婦,而這些人又很沉默。
把我們帶到了大帳篷之前,同樣不作半分停留,也沒有多餘的一句廢話,就把我們帶進了這個帳篷。
對于這個帳篷我是有幾分好奇的,畢竟這是我之前以爲的交易之地。
進來以後,才發現,這個帳篷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帳篷之下,就是一塊巨大的空地,而是用一些竹制爲骨,布幔做牆,把帳篷分割成了許多小空間。
裏面的道路彎彎繞繞的,一看我就有些昏頭,盡管我是學習陣法的,最不怵的就是迷宮。
“走這邊。”這時,站在大帳篷的進口,一個白袍人終于是舍得開口說了幾個字。
他指的方向是大帳篷的右邊,于是我和正川哥也就老老實實的由他帶領着朝着這個大帳篷右邊的道路走去這種被臨時分割的小空間,隔音并不算好,我和正川哥一路走過去,也能聽見那種小房間内或大或小的交談聲。
可是,我們哪兒敢停留下來好奇?隻能跟着白袍人的腳步快速的走着。
不知不覺之中,我才發覺,送我和正川哥一路而來的白袍人,走到我們要去的小房間之後,就隻剩下了面前的這一個,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個彎道就消失了?
這原本是一個不值一提的細節,我之所以那麽在意。
是因爲這些人白袍人都消失的無聲無息,在一路上這麽消失了,我竟然都毫無知覺要知道,獵妖人注重練體,就算我靈覺差勁兒,感覺也算靈敏,這種無察覺,隻能說明這些白袍人都是高手。
一個區區鬼市,随便派出的白袍人都這麽厲害?到底是爲何?
還是說,這個鬼市真的隐藏有秘密,所以這一次才是出動的高手?
這麽一個細節,我就不得不關注聯想了很多,畢竟我的契機在此而在沉默的思考間,我和正川哥已經被帶到了這個帳篷的某一處,那個沉默的白袍人也終于停下了腳步。
掀開了這個小房間門前的白色軟布簾,對我們說到:“你們就暫且在這裏呆着吧。”
說話間,他讓開了身子,讓我和正川哥進去。
實話來說,這個小房間布置的不錯,有兩張平行的小床,一個比較大的箱子,甚至還有一個帶着台燈的床頭櫃,地上也鋪着厚厚的一層毛氈子,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能有個這樣的房間也算不錯了。
而且,這裏還很溫暖。
可是,我心裏卻不是因此就滿足了,甚至還有些着急,我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看那個白袍人準備離去,我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兒:“你把我們帶到這裏就算了嗎?難道就沒一個具體的說法嗎?我們要在這裏呆多久?”
白袍人轉身說到:“我沒有什麽權力給你說法。你們也不會再這裏呆很久,按照規矩,第二天自然有人來問你們話,然後你們會被帶離鬼市。”
說完這句話,白袍人也不待我多問什麽,就轉身離去了。
我心中郁悶,忍不住朝着牆狠狠的錘了一下,卻是布牆,讓我有一種拳頭打在空氣裏的感覺,心中更是憋的慌。
倒是正川哥很平靜,拿過背包,掏出幹糧和我分吃了,才說到:“好好休息,事情還未定局。那個算天一脈的人若是沒有幾分把握,怎麽會胡亂的讓我們來鬼市?”
事到如今,也隻有這樣了。
一夜無話。
在這樣還不錯的房間内,疲憊的我和正川哥無論是什麽心情,卻是意外的睡了一個好覺,我照樣的吞下了‘補靈丸’,在剛準備和正川哥在早晨也對付一頓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白袍人意外的出現在了我們的房間。
這麽早就惦記着‘審問’我們?我心中有些詫異,可事實卻并不是這樣,反而是更讓我和正川哥詫異。
因爲這個白袍人竟然是叫我和正川哥去吃早飯的。
在這荒郊野嶺的,不用自己動手,還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早飯?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嗎?這些白袍人對于要送走的人都是這樣以禮相待嗎?
好在這早晨來的白袍人相比起昨天夜裏那個白袍人要‘開朗’許多。
一路走來,竟然是主動的和我們攀談起來。
無意中,通過他透露的消息,我和正川哥才知道,并不是所有在鬼市被驅趕的人都有資格進入這個大帳篷的。
很多沒有資格在鬼市逗留的人,都是在被發現的時候,就會第一時間被送走。
隻有一些存有‘疑惑’的人,才會被帶到這個大帳篷至于帶到大帳篷做什麽?這個白袍人盡管健談,但似乎是涉及到了機密,他也就不再細說了。
帳篷再大,畢竟也隻是一個帳篷。
說這話,我們就被帶到了那個白袍人口中吃早飯的地方,也是在帳篷之内,特别隔出了一塊兒稍大的空地,擺放了一些桌椅,在其中一角,又放着一張桌子,上面擺着幾個大框的吃食,倒是有模有樣的,像是一個簡陋的食堂。
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一些人在這裏吃飯了。
除了白袍人以外,還有一些從打扮是看不出來身份的人,但我有些心驚的發現,就這些人身上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氣場,都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我和正川哥在這裏未免有一些拘束的意思,畢竟整個食堂,就我們兩個‘菜鳥’,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有人刻意的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好在那個白袍人倒是一直盡責的陪着我們,讓我們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兒。
無言的領過了早飯,在我和正川哥的刻意之下,我們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早飯卻是出乎意料的還不錯,在這種荒山野嶺,竟然讓我吃到了餡兒十足的大包子,也是餓的狠了,我竟然一口氣吞了四個包子,還想再要的時候,卻看見食堂之中又走進來一個白袍人,沖着陪我和正川哥的白袍人低聲耳語了幾句。
接着,我們就被急急的帶離了食堂。
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被一陣兒大聲談笑的聲音所吸引,其中一個聲音我是怎麽也忘不掉擡頭一看,被一群年輕人擁簇着走過來的人,不是任小機又是誰?
我的性格一向就不是那種能夠忍氣吞聲的,在這個時候見到了任小機哪裏還能忍得下去?
在白袍人和正川哥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站着就大喊了一聲:“任小機,你有種今天就不要走。”
說話間,我就沖了過去。
而那任小機陡然被我呼喝了一聲,整個人愣了一下,接着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詫異和疑惑的表情,那樣子就裝的像不認識我一般。
這讓我心頭的怒火更盛,沖了過去,就想要抓住任小機的衣領。
卻被他身旁的一個青年毫不猶豫的擋住了,和我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然後各自退了兩步。
這麽忽然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那些跟随任小機的年輕人見我如此,忍不住對我紛紛的喝罵起來,大概意思就是哪裏來的野修,沒有師門的規矩嗎?
而正川哥無言的走到了我的身後,那個白袍人卻是站在了兩群人的中間,想要勸架。
他不是昨天帶走我的那一群白袍人之中的一個,顯然也不知道我和任小機之間的‘恩怨’,那副想要勸架卻又有些迷茫的樣子,讓人看了都有幾分着急。
我卻是懶得理會他,隻是聽着那些年輕人喝罵我的聲音,忍不住冷笑連連。
“任小機,你朋友說我是野修?沒有師門的規矩這真是好笑,昨日裏,不知道是誰無恥的說自己是一個沒有師門,隻有一個沒本事師父的人。你爲了騙8000塊錢,如此無恥,今日裏,你就沒膽子認了?”我望着任小機,大聲的說到。
也難爲任小機,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在耐心的聽我吼完以後。
開口竟然隻是一句:“這位兄弟,我想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