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原本平靜的日子,你以爲這樣的平靜會持續下去的時候,某一秒的突發事件就會打破這種平靜,然後你的生活會因此産生一個拐角,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流動而去。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如同我和正川哥此刻瘋狂的,幾乎是手腳并用的攀爬在積雪的山坡上的感覺。
這麽平靜甚至是寂靜的山嶺,會在過了某一個點後,忽然就傳來了算得上是嘈雜的人聲,怎麽會不分外讓人興奮?
我想起了小時候經曆過我的那個鬼市,已經讓人覺得非常神奇了,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真正的鬼市會不會更加的神奇?
這樣想着,我的速度又更快了幾分。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心思,正川哥轉頭笑着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調侃,之後低聲說了一句:“孩子氣。”
“你不也一樣?”我頗不服氣,正川哥的速度就沒比我慢上多少,他一樣的好奇期待。
而在這種争執之下,我們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山頂,剛一站上山頂,一陣嘈雜的人聲就撲面而來,那跳躍的火光和搭建的帳篷,就如同夜晚的天空之上,星星點點的星光似乎淩亂但又有序的分布在平原上。
竟然是這樣一個平原,比我想象的要大許多至少在上邊兒策馬奔騰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它就被群山的山脈環抱其中,擡眼望去,能夠隐隐約約的看見在平原的盡頭,那黑色的山嶺線若隐若現。
在寂靜的山中,黑暗的夜裏,突然出現這麽一個熱鬧而喧嘩的平原,一般人都會覺得神奇的。
甚至會以爲在這裏,是不是在召開什麽聚會?
但我心中難免嘀咕和失落這就是所謂真正的鬼市?怎麽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樣子?比起我小時候去過的那個‘假鬼市’還多有不如,甚至我都感覺不到秩序。
心中的想法一時間就過了許多,讓我站在這個山頭上,難免有些發愣。
我的身邊也是寂靜無聲的,我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正川哥,他的臉上也是疑惑且失望的顯然他和我是一樣的想法。
我們就這樣在山頭上無言的站了半分鍾,正川哥轉頭問我:“老三,你确定這個就是鬼市?不是一個驢友聚集點?”
“應該不會錯。”我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對正川哥說到:“我們下去再說吧。”
其實,不管是我,還是正川哥,都知道這裏絕對應該是那個傳說中的鬼市,否則有個鬼的驢友會半夜那麽大規模的在這種不知道名的深山裏聚會啊?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對話,完全是因爲對這個所謂的鬼市失望。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的速度快多了。
難得這翻山過後,背後的山嶺是一個相對的緩坡隻不過十來分鍾,我和正川哥就從這個山坡上小跑了下來。
平原很大,從山嶺上看,那些帳篷和火堆是相對密集的,走到了平原之上,也才發現有不少的空地。
我和正川哥下來的時候,并沒有刻意的掩藏自己的動靜,下山的時候,就注意到有不少正在火堆前取暖的人,注意到了我們,看了我們兩眼。
但當我們真正走上這塊兒平原的時候,才發現我們的到來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引人注目,沒有一個人在意我們,甚至上前來多說一句話。
就包括離我們最近的那個帳篷。
這個時候,雖然說不上深夜,但漆黑的天空也早就籠罩了大地我和正川哥就在這些帳篷之間留下的不是路的路中穿行,期望找到一個合适的落腳,休息的地點。
“真是失算,怎麽就沒有想到弄一頂帳篷。”正川哥小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雖說沒有什麽人理我們,但是我們從别人的帳篷旁經過的時候,别人還是會時不時的瞄我們兩眼。
不管如何,這是我們第一次大規模的接觸修者。
心中到底是有一些放不開的,說話也難免小心謹慎了幾分。
“是啊,不管了,先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再說。”我也小聲的對正川哥回了一句。
找個什麽地方休息,我和正川哥是非常有默契的,不能太邊緣了既然這裏就是所謂的鬼市,太邊緣了,如果發生什麽大事啊之類的,我們就不可能第一時間知道。
但是,也不能太中心了,之前站在山頂上,發現人群還是密集的,在如此密集而稠密的人群之中,我們兩個連遮擋的帳篷都沒有的人,未免也會覺得難受。
會感覺一舉一動都在别人的盯梢之下。
所以,我們想找一個稍微接近中心又比較靠在邊緣的位置于是,就在這個平原上走走停停了半個小時,總算找到了一處合适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還是離中心點比較近的,擡眼看去,就能看見在中間那密密麻麻的火堆。
但是,在這附近又沒有什麽人,因爲是在一處山脈的山腳下,隻能說是直線距離最接近中心。
“就這裏吧。”正川哥喘了一口氣,空氣中飄起了一團白霧,這樣的行走,讓我們在如此寒冷的夜裏,也感覺到又熱又累。
不過,說話間,正川哥還是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無聲的垂下眼簾,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一邊裝作很疲憊的放下背上的背包,一邊對正川哥說到:“也好,能擋擋風,我看看能尋點兒什麽東西生火吧?”
說完這話,我繼續裝着左顧右盼的看看地形。
但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猛烈的一個轉身,速度極快的朝着後方跑去。
後方一個漆黑的身影愣了一下,剛準備跑可是哪裏還來得及,下一秒就被我抓住了胸口,然後借着這股沖刺的力量一下子撲到在了雪地裏。
“大哥,大哥”被撲到的是一個個子很矮的男子,大概隻有1米65左右的樣子,而且瘦。
相比于他這種身材,我簡直是魁梧的不能再魁梧了這樣忽然的抓住他,把他撲倒,顯然引起了他的驚慌,在到底的一瞬間,他就不停的喊了起來。
可是,我哪裏會理會他?
緊緊的拽着他的衣服,我從雪地裏坐了起來,但是把他牢牢的摁在了我的身下,看着他,低喝一句:“别給我打馬虎眼兒,說,你到底想幹嘛?”
是的,這是我和正川哥第一次這樣大規模的接觸修者。所以,讓我和正川哥不管是說話和行爲都顯得有些拘謹。
從未接觸過這個圈子的我們也不敢輕易的在這裏惹事兒。
但從小那個不怕事兒的師父的教育,卻也養成了我們比較‘激烈’的性格,那就是不惹事也可以,但是事情上門了,絕對也不怕事兒,就算把事情鬧大。
這個小矮子,從我和正川哥進入了平原不久之後,就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們。
其實,我們早就發現了,在路上就交換了不少的眼色,一直忍耐着,就是想找到一個符合我們心中落腳地兒的地方再收拾他。
“大哥,你們真的誤會了,我跟着你們,是想看看你們有沒有帳篷和柴禾,如果你們沒有的話,那我就”那個小矮子看我臉色不善,說話也急了幾分,雖然他個子矮,但樣子還不算獐頭鼠目,眼神也還算真誠。
這番話聽得我比較疑惑,抓住他衣襟的手也松了松。
雖然附近沒有什麽帳篷,但遠處二十幾米的地方,可是有好幾處帳篷的,我們鬧出了這番動靜兒,這幾個帳篷的人,有好幾個都探尋的望向了我們這邊兒。
這個小矮子的衣領被松了松,知道我已經不會拿他怎麽樣了,所以人也松了一口氣。
我卻皺緊了眉頭,就着心中的疑惑大聲的問到:“我們有沒有帳篷和柴禾,和你有幾分的關系?你跟着我們幹嘛?”
沒想到我這番話,卻是讓這個小矮子笑了。
他小心的撥開了我的手,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神秘的對我說到;“大哥,你和那位大哥是不是第一次參加鬼市啊?”
我剛待回答,但下一刻就緊緊的閉了嘴,怎麽能輕易對他露底?
可是,這個人又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