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出于對他的佩服,下意識的還是從岩石上站了起來。
而村長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站起來,對我和正川哥吼了一聲:“快走。”
說話間,他自己似乎也有一些慌亂,朝着岩洞的出口就跑...以至于手電筒的燈光亂晃。
原本,這個洞穴就異常的黑暗,唯一的照明就是村長手中的手電,這樣亂晃之下,我們如何看得清楚路?我和正川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朝着洞穴的出口跑去。
但這樣的情況下,速度怎麽可能太快?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卻聽見身後的深潭發出了一陣陣驚人的水花之聲,這聲音甚至蓋過了地下暗河潺潺的流水聲。
我下意識的就想回頭看,卻看見從後方一個身影猛地的追了上來,先是拉住了正川哥,接着一把扯住了我,吼到:“都趴下,趴下!等下我叫你們屏住呼吸的時候,你們都不要呼吸。”
不要呼吸?難道水底下有萬年老僵屍?
在我的想法裏,避僵屍最有效的一招就是屏住呼吸,這樣人的一口陽氣就不會外洩,僵屍就感覺不到人。
這樣想着,我的心跳莫名的加快...雖然是個修者,前面小半生也過得平淡,還沒有見過什麽僵屍之類的,莫非今天我就要見到僵屍了?
我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反倒是好奇心快要把胸腔都擠爆了,還是忍不住的就想要回頭看。
可在這時,村長已經拉着正川哥撲了過來,借着這股力量,把我和正川哥一起撲倒在了地上。
“别出聲兒。”村長在我們耳邊小聲的耳語,有些微微的喘息,顯然這是他有些緊張。
我被這樣陡然撲倒在硬邦邦的岩石地上,整個身體都疼的要命,被村長這麽一說,也隻敢小聲的吸着涼氣兒。
我們身後的水聲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甚至發出了就像是洗衣機攪拌衣服那種‘嘩嘩’的聲音,隻是大型了許多,那聲音簡直用震耳欲聾來形容都不爲過。
而且這不僅是聲音的問題,如此大的陣勢,攪動的整個潭水都翻滾飛濺了起來。
因爲已經在倉皇之下跑了一段路,我們三個人距離深潭的距離已經不算太近,但就是這樣...那些被濺起來的水花也落了我們一頭一臉。
這水倒是沒有什麽味道,但是卻有一股刺骨的深寒。
原本地下暗河的水冷一些也沒有什麽問題,但這水裏的深寒,卻帶着一種幾乎是要凍結靈魂的氣息..而偏偏這種寒冷,我是有過深切的體會的,就比如說那一晚,忽然遭遇的男子。
又比如說藝術家...他們都曾用帶着這樣寒冷的力量,攻擊過我的靈魂!
這股寒冷,就和他們攻擊我的力量如此的相似,不,應該是完全的一樣...而藝術家曾經稱呼過這股力量爲——妖力!
這個想法才讓我心頭真正的駭然,這水裏...水裏難不成鎖着一隻妖怪?
在這個時候,正川哥在小聲的問着村長:“村長,爲什麽忽然要跑?這水又是怎麽回事兒?”
村長在這個時候也不好隐瞞,低聲的說到:“每次開關墓門,少不得有外面的氣息要流動進來,刺激一下這水裏的家夥,它會活躍一下子。其實這本來也沒有什麽...問題是...”
村長稍微沉默了一下。
但我的身體卻在這時,對着那股冰寒的氣息做出了反應,是一種本能抵抗的反應...這種反應是如此的強烈,好像是來自靈魂的一股意志,非得要這樣做不可?
這股意志是如此的強硬,甚至于和我靈魂深處的那個封印都展開了劇烈的‘博弈’,想要強行的扳動那封印。
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難受,我不解爲什麽偏偏是這股深寒,會讓我的靈魂有了這樣的動靜...以前,遇到那些妖物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處于過這樣的‘主動’啊?
不,應該是有一次,在那座神秘的山上,和正川哥遇險的那一次。
我想要思考這其中的關聯,可是卻容不得我思考,那股博弈的力量已經到了白熱化,甚至連我的思維也給壓抑了,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但村長和正川哥如何能夠知道我此時的異樣?他們的談話還在繼續。
“問題是什麽?”正川哥在追問。
“還能是什麽?還不是葉正淩這個孩子進來了,原本沒多大的事兒,也能變成大事兒,看情況吧。”
“之前爲什麽不提醒我們一句?”正川哥也有些懊惱。
“誰知道這個家夥,這一次蔔算了這麽久?以前都要不了...”村長的聲音在我的耳中越來越小,到最後,我幾乎是沉迷于空白的世界,根本感知不到外界了。
這樣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村長低喝了一聲:“不要呼吸。”
我才猛然的驚覺過來....思維在這一刻好像恢複了,我原本下意識的就想要屏住呼吸,卻不知道爲什麽,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意志一下子扳倒了我的思維,幾乎是控制着我的行動,一下子從趴着的地方站了起來。
“你這孩子...”村長惱怒的聲音從我的身下傳來。
“老三...”正川哥擔心的聲音也同時從我的身下傳來。
但那股意志驅使着我,我如何停的下來?可奇異的是,這隻是一股意志,根本不影響我自身的思維,我隻是轉身,站在那裏,驚恐的看着那個我之前根本沒有放在眼中的小島在這個時候越升越高。
就如同足球場一般大小的深潭,竟然被這個小島占據了一半。
而岩洞的空間原本也很高,我們下來時的那條泥巴路就走了50多米,如今那個小島高高的升起,顯得那個岩洞的高度也不是很高了,而坐在小島上的那個人在這個時候,更是看不見他的身影了,讓人不得不擔心,他怎麽樣了?
但這種擔心有用嗎?或許他長期呆在這樣的環境裏,已經知道了怎麽應付?我該擔心的是我自己,莫名的站起來,看見了這一幕,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在這個時候,村長終于是反應了過來,在惱怒之下,來拉我的手...卻被我一把甩開了,正川哥也試圖拉我,但卻被我前行一步避開了正川哥的手。
“孽畜,當初放你一條生路,讓你自悟。卻不想千百年的時間下來,你還是不知反省,通過地下暗河,暗中在水下積蓄着妖力,你當别人不知,我就一定不知嗎?你所圖謀,究竟是爲何?”幾乎在避開正川哥手的瞬間,我就大吼了一句。
吼完以後,我都被自己吼出來的内容給吓到了。
潭水之中暗藏妖力?這件事情好像很是了不得啊?而孽畜...孽畜是什麽?
村長無言的站了起來,手電筒的光芒也随之亮了起來,我不明白村長爲什麽這樣做?但在手電筒的光芒下,我清楚的看見,那個升騰起來的小島哪裏是什麽小島?
侵潤在水中,它還保持着原本的模樣。
那個...分明就是...就是再常見不過的龜甲。
呵,我還以爲這隻是湖中的一個小島,原來它的真身隻是一隻巨大老烏龜背部的一部分而已啊!這是多麽讓人震驚的發現?茫茫秦嶺之下,竟然鎮壓了這麽一隻巨大的老龜!
大到讓人窒息!
“小心。”一個舌頭打結的聲音,忽然從上而下的傳來。
我眉頭一皺,沒由來的,那個深潭的水面忽然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波動,就如同一顆炸彈被扔入了深潭之中,炸起了一條晶瑩的水柱。
還來不及讓人反應,一聲沉悶怪異的‘嗷吼’的聲音從水下傳來。
一個大的就和我半個身子一般大小的烏龜腦袋陡然的出現在了水面之上....隻是并不像平常的烏龜那般有些憨厚逗趣的模樣,反倒是勾起的嘴,就如同秃鷹的嘴一般,隆起的眉骨,讓眉骨之下的兩隻眼睛,顯得冰冷而無情。
隻是在見到我立于深潭邊兒上的身影,那一雙眼睛閃過了一絲明顯的,人性化的憤怒!
這是妖,這才是真正的妖!
隻是短暫的靜默,這隻龜妖的頭,忽然就朝着我彈射了過來...這巨龜的腦袋,那種伸縮的架勢,根本就不知道普通烏龜那種膽小怯懦,甚至有些憨态可掬的樣子。
那一刻,就是一股勁風撲面!如同一個出膛的巨大鐵球狠狠的朝着我砸來。
我感覺到了腦袋微微出現了一股刺痛的感覺,卻是清晰的傳來了這隻龜妖的意志。
“你身上的‘臭味兒’,我過了千百年依舊能聞出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呵,它竟然這樣說?一股怒火幾乎是呈爆炸狀态的在我心中爆裂開來。
我的手下意識的就掐訣于胸前,大吼了一聲:“孽畜,爾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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