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該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我們也不急在一時。
于是,我點頭同意了正川哥的提議,看了一眼這洞穴之中堆砌的珍貴材料,然後才和正川哥一起走出了這個洞穴。
雖然經曆了聶焰所留之物的‘驚吓’,但走出山門重地時,再看那些前任所留的‘偉績’,心中還是忍不住熱血澎湃,未來會是怎麽樣的?或許未來會很危險,但是未來會很精彩吧?
回去的路,正川哥依舊很小心,同來時他一一點亮那些燈盞不同。
回去時,那些燈盞都被他小心的熄滅。
也就是循序漸進的一點一點關閉陣法,直到我們走到了來時的出口...那塊大石依舊還在,我還在煩惱怎麽把它推回去的時候,正川哥卻拉着我出了洞口,在洞壁的邊緣,也不知道摁動了一個什麽機關。
一陣鉸鏈的聲音傳來,一塊打磨平整石闆落了下來,封住了那個洞口。
“這...”我指着石闆說不出話來,因爲石闆固然堅固,和之前的三重陣法比起來,防備作用簡直‘聊勝于無’而已。
正川哥看了我一眼,手撫過牆上殘留的陣法,說了一句:“山門重地一旦被徹底的洞開,也沒有什麽再值得封閉的了。”
“爲什麽?”我不解,裏面有那麽多珍貴的東西啊?
“以前封閉是爲了防備,但根據山門曆代先祖所留之遺訓,已經清楚的說明了,重地重開之日,就是時代巨變之時,已經再無封閉的必要了。”正川哥神色如常的對我說到。
這句話的字面意思很清楚,可事實上卻什麽也沒有說明...再無封閉的必要是爲什麽?
我望向正川哥,正川哥也看向我:“同樣的問題,我問過師父,師父隻說自己去理解,自己去經曆。”
我沉默了,是啊...也許先人能看穿一絲先機,但什麽都看破,就算神仙也做不到...除非是真正的神吧?
我們再次來到了之前的長廊,耽誤了那麽久,夜色早已深沉,飯菜也已經涼透了。
輕風刮起...帶着深沉的寒意,吹得身後的大殿,布幔不停的飄動,可是我和正川哥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把手中的罐子放在了長廊上,正川哥默默的去燒了一些熱水,把酒溫上,和我對飲了幾杯,這才把手放在了那個罐子上,輕輕的拍了拍它,說到:“之前,你有問我,它有什麽用?”
“嗯。”我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單薄,不知道爲什麽,正川哥這種神情說起,我的内心開始湧動着不安。
“也隻有咱們山門的聚靈陣才能保存這一罐精血了。”正川哥沒有直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他猶豫。
我沒有說話,知道正川哥一定還有下文,我隻是靜靜的聽着。
可我沒有想到,正川哥卻是沉默了。
等待了很久之後,正川哥又喝兩杯酒以後,才對我說到:“老三,曾經我沒有問過你,是因爲命運還沒有把你,或者也包括我推向這一步。如今,精血已經從山門重地之中拿了出來,我必須要鄭重的問你一個問題了。”
“你說?”我抓起溫熱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樣溫過的酒,在這樣寒冷的夜裏喝上一杯,最是合适不過...可是,我的手卻有些發冷。
“你确定要解開你靈魂之中的封印?”正川哥一旦決定了,也就沒有猶豫,我倒酒的功夫,他望着我,一字一句的問出了這句話。
不知道爲什麽,我的手抖了一下,原本倒入碗中的酒,竟然灑了一些出去。
我連忙穩住了自己的手,一時間不明白正川哥問這個問題的意義,甚至猶豫我該怎麽回答?我很奇怪,我之前不是無比堅定嗎?不是這封印的話,我...
這樣的想法,讓我一咬牙,就想說出我确定。
卻不想正川哥在這個時候,一下子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阻止了我想要說出的話,而是說到:“你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不遲。”
“好。”其實我也想弄懂正川哥爲什麽要問我這樣的問題。
“關于這個時代,一定會有人脫穎而出的...你也知道天無絕人之路,無論什麽樣的災難,老天總會留下一絲契機,這契機或許是一個英雄似的人物,或許是别的一些什麽。”正川哥的聲音幽幽,說起這個時代,就像說起一個傳說的故事一般。
“不管旁人是怎麽想的,而我和師父,不...甚至我們山門的每一個前人都肯定,你會是這個時代的契機。不,正确的說法應該是聶焰...隻因爲聶焰曾經留下了一句話‘他日,我若重現這個世間,那麽所有的因果自當我一力先扛起’。”
說完這句話,正川哥擡起了頭:“你認爲聶焰狂嗎?對,聶焰是一個很狂的人,但卻不是輕狂那種...他的狂是一種傲,是一種絕不屈服,任何人事也不要想壓他一頭的硬氣。至少,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會做到,也絕不誇大。”
“這說明了什麽?”我端着酒碗,碗中的酒涼得很快,我卻是遲遲的喝不下去。
“說明了,一旦你走出這一步...你就會成爲聶焰,聶焰就會如他留下的那句話一般,重現世間,你會站在風暴的中心...如果,你不走出這一步,那麽你就還是葉正淩,甚至還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正川哥說到這裏,目光爍爍的看着我。
而我有些不敢相信,是想問正川哥,又想問自己的輕聲問了一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到了如今,可以嗎?”
“獵妖人是聶焰,不是你...如果你不選擇這個時代,這個時代同樣也不會選擇你。隻因爲我剛才說過,天無絕人之路,你如果無心在這個時代扛起一切,老天爺自然會選别人。而當那個人真正的出世以後,你自然就可以做真正的葉正淩...過葉正淩的安穩日子了。就算不安穩,至少你不會站在風口浪尖上。”正川哥這樣解釋了一句。
我擡頭,問到:“那麽這一切,和這罐血有什麽關系?”
“知道聶焰的強大嗎?強大的不止是他的靈魂,還有他的肉身...不要懷疑古修真中的大能之人,不然那些翻江倒海,移山動石的傳說哪裏來的?這罐大妖的精血就是你的第一步。或者說,聶焰再生的第一步。”正川哥的聲音中流露着點點的哀傷。
“什麽?”我皺緊了眉頭。
“知道有關于聶焰的事嗎?每一次獵殺大妖之後,他都會痛飲大妖的精血,用其來沐浴...來強大自身!聶焰就是此等‘妖孽’般的存在。而這樣的做法并不稀罕,從古至今,獸血,獸骨等煉丹制藥,再平常不過...隻不過,少有人,能有聶焰這般的承受能力!”正川哥這樣說了一句。
“然後呢?”我追問。
“陽身夠強大了,自然就能承受靈魂的強大...靈魂強大了,靈魂力自然可以強大...你說然後呢?”正川哥看着我,似乎要從我眼裏看出一絲答案來。
“然後就可以真正的解開我的封印了,對吧?”我能夠推斷出這個結果是什麽了?
“算是吧...聶焰何其強大,這個封印不可能一步到位的解開,必須循序漸進的去做!但第一步就是如此...”正川哥輕歎了一聲。
“可是,這精血主要是要強健陽身的吧?但如今,我的靈魂...”說話間,我的聲音漸漸的低沉了下去。
“你這樣說,是說明你已經有答案了嗎?”正川哥看着我。
我沉默,他不說,其實我并不知道...他這樣一說,我才發現,我關心的都是如何解開封印的事情,其實在不知不覺當中,我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見我不答,正川哥隻是說到:“你現在的傷确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當初,誰也沒有想到,你會自己想辦法,利用你的本命陣印,把封印解到如此的程度,留下靈魂的重創...原本,這罐子精血是可以強健你的陽身,同樣因爲是精血,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滋補你的靈魂。至少能到承受第一重封印打開的程度。”
“那如今?”我苦笑。
“如今...”正川哥擡頭望着遠方的天際,說到:“聶焰是一個何等‘妖孽’的人,他仿佛能看透前世今生一般...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留下契機來解今日之局。”
“是什麽契機?”還有這樣的事情?
“老三...”正川哥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帶着憂傷的叫了我一聲。
“嗯?”
“其實,我很怕你的答案...在小時候我向往聶焰那樣的英雄,恨不得他有一日能夠再一次的英雄歸來。而如今...”正川哥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微微歎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如今,我在乎的是葉正淩,我的師弟葉正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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