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來是急急的要确定,這句話是哪兩個人喊出來的,因爲不管他們是誰,能有底氣喊出這句話,一定就與火聶家的獵妖人有什麽聯系!
我想起了那個屬于我的辦公室,空空的坐席...又想起了看見過的畫面,那獵妖人分席而坐的場景。
什麽時候,我火聶家能夠重現當日?那些夥伴們再一起同生共死的面對妖物?
我的心中蓬勃出了深厚的感情,以及悲痛。
悲痛我能感覺到是一種故人不再的傷心,畢竟千百年過去了,當日的同伴們,恐怕早已化爲了一抹黃土。
深厚的感情,我想應該是我與他們之間的那種感情吧?可是這個我,是哪個我?葉正淩,還是聶焰?我連這些最終會站在我身邊,成爲火聶家的獵妖人的人們是誰?如何能産生深厚的感情?
從開始到現在,我的狀态就不太對,我有感覺,但置身在劇烈的戰鬥當中時,我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倒是現在,我的感覺越發強烈,行事方式倒沒有什麽别扭的,同樣是激烈的,堅持的,果斷的...可那些不屬于我的情感,不像是我說的話語從何而來?
我想起了那些融入我靈魂的碎片,可不是已經被陣紋鎮壓了嗎?
我一直處在紛亂的情緒之中,但這話是誰喊出來的,卻是已經确定了,其中一個女人的聲音來自會場之外,聽腳步聲,在飛快的朝着會場靠近,相信馬上就可以看見她是誰?
而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之前我就應該聽出來的,隻是發生的太突然,我的心緒又太亂,竟然沒有注意到。
而他喊出這句話,不僅是讓我震驚無比,就連會場之中的每一個人都無比的震驚,他就是——柳吟風。
一直跪着的他,在這個時候終于是站了起來,喊出了這句話,惹的一同來這裏的另外兩個柳家之人一時間都驚呆了,其中一個上前拉着他,竟然是說不出話來?
我眯了一下眼睛,看向柳家那個呆着沒動的人,不就是之前射箭那個小子?他是柳家的人?
“柳吟風,這是一趟渾水,你來趟什麽?”季長老沒有想到出聲的人當中,竟然還有柳吟風,神色充滿了疑惑,不禁提醒了柳吟風一句,又怕話說的不明白,加了一句:“老柳,你若知道什麽?自然可以私下說...事到如今,我不是反對葉家主當主事人,隻是我季家的風格一向如此。若然就不做,一旦下定了決心,那一切都要穩妥。聯盟已成,我季家隻是不希望發生任何可以颠覆聯盟的事情。到了那時,恐怕才是緻命的打擊。”
這句話說是給柳吟風解釋的,實際上說到後來,季長老的眼睛已經定定的看向了我,他何嘗不是在給我解釋?
我心中自然也是了然的,雖然對于聯盟的成立,季長老一再提出疑問,但也并不是無理取鬧...至于對本家的‘自私’,也不是他一個人這樣,這是人性!
何況在這個即将風雨飄搖的年代,誰不想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多一些雄厚的底蘊,生存的資本?
我很能看清楚形勢...不管現在别人怎麽想我,是否還心有芥蒂,一心歸屬..但聯盟既然已經成立,我做爲主事人,卻是已經心中放下對所有人的芥蒂。
就包括之前痛恨他們的麻木,自私也該放下。
男兒應該恩怨分明,但男兒也應該胸襟廣闊...能不計較,能放下的事情,那就不要計較,那就放下。
所以,我還是友好的沖着季長老點了點頭,季長老的眼中出現一絲安慰之色,卻不想柳吟風卻根本不理會他,反倒一把拿開了季長老抓着他衣服的手,也不管另外一個拉着他的柳家之人,朝前一步,望着我說到:“家主,可是不願意原諒柳吟風之前的莽撞?”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又是要再跪,并且大聲說到:“那柳吟風就跪到家主原諒爲止。”
對于他這樣的行爲,那個拉着他的柳家人已經是無奈了,而我卻是說了一句:“你若再跪,我們之間就沒得談了。”說話間,我心中也是無奈,我這才知道,他之前一直跪着,是爲了求我原諒?
什麽事兒刺激了他?讓他的态度轉變如此之快?我細想起來,應該是我說起陳重的事情,大概就是說我身邊有一隻饕餮的時候。
至于什麽時候跪下的,在一片紛亂之中,我倒是真的記不準确了...或許是戰鬥開始之前的一段時間?爲什麽我更不知道!
但我這樣一句話,卻弄得柳吟風是不敢跪下了,他似乎是很‘怕’我一般,我說一他不敢二。
我不想莫名其妙就多了這麽一個根本不了解的手下,在這個時代,處處小心是應該的...倒不是介意他之前的‘爲難’,于是我說到:“柳吟風,我和你之間的事兒都是小事,我沒有在意過,何來原諒?而且聯盟成立了,大家應該一心...”
“家主。”聽見我這麽說,柳吟風忽然沉痛的喊了一聲。
“葉小子,你不用懷疑。這柳家的第一代家主,就是當年聶焰身邊的獵妖人。那這柳老兒叫你一聲家主不爲過...這柳家說是火聶家的附屬家族也不爲過。”在這個時候突兀的,一個女聲插入了我們之間的對話。
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因爲出現的是一個陌生女子,而且說的話題那麽‘勁爆’,很難不注意到她。
畢竟,獵妖人難出,這是一個共識,之前我也假設過一個比例,來形容獵妖人的稀少。
所以,傳承到如今,經過了一場大變,獵妖人的圈子越發的小了...且不說,大家都互相熟識,但大概也是知道彼此的。除了我這種突兀的進入獵妖人圈子的‘菜鳥’。
陌生人,對于獵妖人來說,是一個新鮮詞兒,又有什麽資格來說如此的話題?甚至關系到一個家族的歸屬?
我在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對于别人來說,她是陌生人,但是對于我來說,她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個人,而且處處和我針鋒相對,看我極度不順眼的一個人——莊婧。
“你是誰來着?憑什麽就說我柳家是火聶家的附屬家族了?我們加入獵妖聯盟,雖然我心中服氣葉家主爲主事人,但不代表我柳家就矮人一頭了,要成什麽附屬?”面對莊婧的話,其中一個柳家人情緒激動了,就是之前射箭那個小子。
莊婧一向高傲,面對這樣不客氣的話語,自然也不可能客氣到哪兒去,而是直接犀利的說到:“這話是我說來的?你聽聽,不是你們家主一口一個家主的稱呼葉正淩這野小子?葉正淩不願意,你們家主還惶恐...我就笑了,哪裏來的毛頭小子,不懂規矩?”
“你...”莊婧的言語是如何犀利?當年,都能三言兩語刺激的我和她單挑的,這個射箭的柳家小子如何是對手?
被莊婧氣的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卻還偏偏不能發洩...因爲莊婧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面對爲之氣結的柳家小子,莊婧卻是不甚理會,反倒是看了一眼擂台,眼中别有深意的問了我一句:“你做的?”
此時的擂台之上還有袅袅的青煙,有的地方甚至還很火燙...一眼不難看出,之前在這裏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我對莊婧的情感很複雜,說不上來是什麽?但總是不可能在她一次次‘貶低’的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所以,面對她的問詢,我也是懶得理會,隻是望着柳吟風說到:“我倒是奇怪了,這火聶家一直存在着。你不來認主家,甚至還在之前有點兒欺負的意思?如今,怎麽就一口一個家主的叫上我了。”
這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柳吟風的态度轉變的未免太快了吧?
“你身上的...?”我剛問完這句話,莊婧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我知道,她說的是我身上的陣紋,因爲一旦收術,我就會陷入比較虛弱的狀态,如今...這個情況,我是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虛弱的,所以就一直強撐着沒有收術。
剩餘的靈魂力,至少還可以支撐個一時半會兒的,相對的..我身上的陣紋也就還存在着。
隻是比起之前的戰鬥狀态,顔色淺淡了許多。
我依舊是懶得理會莊婧,隻是看着柳吟風,而柳吟風在這個時候,臉色一陣漲紅,猶豫了半天,卻是朝着我深深鞠了一躬,這才說到:“之前,柳某人行爲卻有不妥之處,萬望家主原諒。這一切隻因,火聶家的獵妖人隻認聶焰大人本身,其他家族與否,與我們本身是沒有關系的。”
這樣?我皺緊了眉頭!
忽然低沉的說了一句:“但我是葉正淩,我并不是聶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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