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歎息了一聲,這才轉身離去了。
到這個時候,那個坐在旁邊的人才擡眼看了我們師徒三個一眼,直接看着桌上的那卷紙說到:“如果我猜的沒錯,就是爲了桌上的這個東西來得吧?”
師父沒有直接回答那個人的問題,隻是反問了一句:“是什麽呢?其實我不知道太具體的。”
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個人又是膽小,可又是窮。這心情挺矛盾,反正我胡亂的看看吧,如果這個不合适,這滿屋子裏找點兒其它的也合适。”
師父說完這番話,那個喝茶的人倒是對師父有了幾分興趣,擡着眼皮看了一眼師父,說到:“你這人倒是有趣,那就随意吧。”
師父也不推遲,大喇喇的在椅子上坐下了,伸手就抓過了那卷紅邊兒紙。
我倒是對牆上挂着那些有興趣,實在太想知道那些紙上到底寫着什麽了?無奈都蒙着黑紗,我又隻有老老實實在師父身後站着。
師父攤開了那紅邊兒紙,開始仔細的看起來。
而那個喝茶的人卻是在旁邊說到:“雖然報酬什麽的,紙上是有寫着。可是,并不是全部,因爲有件兒東西事關重大,也關系到一些具體的問題。所以,不算做直接的報酬。雖然消息我是放出去了,這個問題還是要給你說明的。”
此刻,師父好像已經把紅邊兒紙粗略的看了一遍,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來有什麽變化,他隻是把紅邊兒紙遞到那個人面前,用手指着一處,問了一句:“是這個報酬?你們抽取多少?以後,這筆錢我是有用的。”
“我們抽取不過百之二三,實在無足輕重。”那人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對師父說到:“我真懷疑,你是否得到了消息,那報酬的重中之重是什麽?”
“我知道,是一塊兒真正的血玉。這種東西,對我們這種人是大用的,但在普通人眼裏,也是稀世珍寶了。我實在想不出雇主是怎麽想的?爲了這麽一件事情,拿這樣的東西出來做報酬?”師父的語氣雖然淡淡的,可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疑問卻是認真的。
“哦?這個我可救不清楚了。”那個人放下茶杯,頓了一下,然後看着師父說到:“況且,我說了,得到這個東西是要有條件的,并不是說解決了這上面所寫的問題,就能得到。”
說話間,那人敲着那張紅邊兒紙,然後認真的對師父說到:“那是有附加條件的。具體的,你要接下來這件事兒,才能得到。”
“是嗎?那我實在非常想得到那塊兒血玉,窮怕了,那就接了吧。”說話間,師父忽然把紅邊兒紙疊了幾下,大喇喇的就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個舉動,倒是把那喝茶的人給看愣住了,忍不住喃喃的問到:“老師傅,你這可是看清楚了?就要接了?”
“接了。”師父就是這樣說到,說完站起身來,雙手一背,好像沒有再要停留的意思。
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就從懷裏掏出那塊牌子來,對那個人說到:“有這個,我是不用交付什麽押金的吧?”
那個人臉上的神色又是變了變,連忙站起來,拿過師父手上的牌子仔細一看,恭敬的還給師父,說到:“押金當然不用老師父交付了。”
說話間,神态已經有了恭敬的神色,我是不知道第幾次感歎那牌子好用了。
而那個人一邊還牌子一邊繼續說着:“當然,有些話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必須和老師父說一下。那就是,這單子您接下了,三個月之内,是不會再出現在小店。可是,三個月之後,如果沒有收到雇主的通知...那麽,我們還是會....”
說到這裏,那人沉默了。
師父灑脫的‘哈哈’一笑,說到:“這個我自然是清楚的,看看我三個月後是否有這個福氣拿到報酬吧。”
說話間,師父就要離去。
那人卻快速的追了兩步,有些驚奇的說到:“老師父,你說你要血玉,難道你就不問一下,這血玉要如何...?”
“血玉我想要。但也要有命去拿,如果我能解決這正常報酬的事,自然在那邊也會有人和我說血玉的事情,對不對?”師父轉頭看了一眼那個人。
那個人不知道怎麽的,在師父的目光之下,竟然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他趕緊用袖子擦了,忽然對着我師父拜了下去,說到:“這個市場看似神秘,其實,也不過介于世俗和真正的圈子之間的灰色地帶。讓一些知情的,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有個念想,和圈子有個聯系。我以爲不會有真正的圈中高手來此,來的也不過是如同我這種周圍的小雜魚。無論如何,今天我遇見了,老師父,請受我一拜。”
師父卻拉住了那個人,說到:“原本沒有什麽牽扯,何來一拜一說?憑添因果!不拜,不拜.....不要因爲誰本事高強而拜誰,那是最不值得一拜的。何況,我又怎麽不是雜魚三兩隻了?就這樣罷。”
師父說完笑着轉身就走了,我和正川哥也趕緊的跟上了。
卻是聽見那人說到:“除王榜之外,我這小店裏這張榜就是整個市場的最重了。我等老師父的好消息。生平開這小店,表面是想求得一些資源,實則隻是爲了真正的接觸到我心中所想之‘世界’裏的人。隻希望老師父能爲我證明一些什麽,死而無憾。”
師父一聽,卻是回頭看着他,說了一句:“有些人,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自己的路隻管前行便是,哪用别人來證明自己的心呢?若然,萬事萬物都沒有那第一個,這世間人是否也就什麽都不做了?隻需沉睡便可了?”
說完,師父是真的沒有再說,也不管店主的反應,從那屋子裏走了出來。
之後,也不管小店裏那些還在等待的人恭敬的反應,拉着我和正川哥就腳步匆忙的離開了這裏。
甚至整個市場,我們也沒有再停留,師父輕車熟路的帶着我和正川哥操了近路,直接就從大門離開了市場。
其實,我是覺得整個市場是很神奇的,我還想再看看,無奈也是沒有機會了。
出來的時候,我竟然發現了達叔的馬車還停在這裏,師父也沒有廢話,徑直就選擇了達叔的車,帶着我和正川哥坐了上去。
達叔似乎是一個沉默的人,師父這樣沉默不語,他也什麽都沒問,師父帶着我們坐上去,他便趕着馬兒就跑。
又和來時的路一樣,坐在馬車裏,什麽都看不見了,隻能從天窗看見漫天的星辰,似乎這初夏的夜風也不燥熱,有些涼。
師父上車以後,不知道爲什麽,人變得有些沉吟,坐了一會兒,就從車上拿出那張紅邊兒紙,接着車上挂着的搖搖晃晃的油燈又看了起來。
我不好打擾師父,可是想起市場上的種種,内心卻是火熱的要命,在車上有些坐不住,總想說點兒什麽的意思?
正川哥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說了一句:“怎麽?覺得那個市場很神奇?讓你覺得不像是這個世界該有的事情?”
“嗯!”我重重的點點頭,我就是這樣認爲的。
“其實,一點兒都不神奇。說穿了,就真的如剛才那個人說的一樣,這隻是個灰色的地帶。”正川哥摸了一下我的腦袋,這樣對我說到。
“正川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很是不解正川哥爲什麽會覺得不神奇呢?這市場的一切說出去有誰會信?不是小說中才會出現的事情嗎?
“我給你打個比喻,你來理解吧?就好比一個傳說中的存在,世間的人都知道,但是卻不怎麽相信,甚至完全的不相信,接觸了之後,卻是會感覺到震撼,久了就覺得平常了。這個事情,可以引申到生活中來,就好像世間人都知道有所謂的武林高手,有着神奇的功夫,什麽内功,輕功!可以一葦渡江,可以飛檐走壁,甚至可以以一敵百?可是又要去哪裏找到?沒見過的人也隻是嘴上說說,然後心裏怎麽想,信與不信,就難說。”正川哥這樣對我說到。
“你是說,這市場就好比打武林高手的,那樣的?所以沒見到,就想象,見多了,也就平常。隻不過隐藏的好而已?”我追問了一句。
“自然不是,嚴格的說來,這市場嚴格的說來不算武林高手。隻能算灰色地帶....就好像一些會一些大衆拳法,甚至是會幾個把式,比平常人厲害一些江湖小人物。這個市場的定位應該是這樣...好像是聚攏一些邊緣人物,通過提供一些各種便利,試圖慢慢的接近真正的‘江湖’?不知道這個市場的老闆如何去想的。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個市場真的不算秘密!就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地下市場,沒見到一樣以爲神秘。”正川哥這樣對我說到。
“那真正的,有嗎?”我心中忽然就有些無趣的感覺。
“自然有,你要問那個老頭兒,他說真正的叫鬼市。”正川哥說完,擡頭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