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朝着我和正川哥走來。
我的嘴張着,可以塞進一顆雞蛋的樣子,我真是難以想象啊,又是一顆石子兒,竟然那麽準确的就打掉了那個黑衣人兩顆牙。
習武之人就知道,這對力量的控制到了一個多麽恐怖的地步。
而如果力量的基礎不夠大,也談不上什麽控制。
我隻是很難想象,這石子兒是如此虛弱的一個人随手所爲的,那真正的實力該是什麽?
師父走到了我和正川哥的面前,拍了拍正川哥的肩膀,又拍了拍我的頭,很是淡然的說了一句:“走吧。”
身後卻是傳來那個黑衣人的聲音:“不是說你們最是公道嗎?是不是看那老道厲害,就欺軟怕硬?我不怕你們,我...”
我回頭看,看見那幾個黑袍人圍住了黑衣人,看樣子是想把他帶走。
“咳..是不是公道?我想在場已經有很多人看見。先和我們走一趟再說吧,市場的人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頂多也就是請你出去。咳...”相比于黑衣人的激動,白袍人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帶着眯眼的笑容,語氣也是溫溫和和。
卻不想就是那麽一句簡單的話,卻不知道怎麽就讓黑衣人忌憚的,竟然無聲的垂下頭,跟他們走了。
圍觀的人群就這樣散去了,但是還是有許多目光頗有深意的落在我們師徒三人身上。
師父一臉的坦然和淡定,牽着我,身旁跟着正川哥,他隻是說到:“老了,活動了一下手腳,也是累了。市場有規矩,到了早上7點就得收市。要留在市場的,必須去到客棧什麽的地方安歇。咱們也找個地方歇着吧。”
我拼命的點頭,心說,又可以回到那天堂一般的東區嗎?
卻不想師父把我們牽進了那有個茶館,一進茶館,就有人迎了上來,說到:“老師父,這時間不早了,咱們茶館不迎客了。”
師父牽着我說到:“我是要在這裏住下的。”
茶館也可以住下?我感覺到非常疑惑,正川哥卻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裏喝一杯茶都要好貴,半個銀币呢。師父,你有錢也不能那麽浪費啊。”
師父卻說:“無妨,反正也不打算換了,留着出了這市場也是無用。不會問那張老闆去買東西。”
師徒兩個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對話,我在想,出了市場,那錢還可以問那個什麽張老闆買東西嗎?我想起正川哥之前給我說的話,很多人出了市場,也會特别的留着這個錢,甚至還要收集,莫非就是爲了問那個張老闆買東西?
面對我們奇怪的三師徒,那個來迎接我們的人有些尴尬,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師父這才回過神,說到:“我們不在這裏喝茶,是要在這裏住下的。”
那個迎接我們的人卻是說到:“本店倒是也有地方可以少許的留下一些客人住下,隻不過,是有規矩的。老師傅,你可是...”
“我是知道的,帶我到掌櫃那裏去吧。”師父淡然的說到。
掌櫃,那這個人不是小二?我有一種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感覺。卻是被那個小二真的一路帶到了一個櫃台。
那個櫃台就真的是古代那種木制的大櫃台,櫃台背後的架子上擺着許多瓶瓶罐罐,有的是玻璃的,可以一眼就看出來是茶葉。
但又不是吃的,我不感興趣,也隻是等着。
在櫃台後面,坐着一個長相平凡,有些胖,挺着肚子的掌櫃,在小二和他說明了師父的意思以後,他連忙站起身來,沖着師父抱拳,然後說到:“那就還請老師傅出示一下該要的東西。”
師父點點頭,從懷裏摸出了一件物事兒,我眼尖的看見,那不就是進門的那塊牌子嗎?
那掌櫃結果以後,拿在手上仔細的看了一番,然後态度開始恭敬的還給了我師父,對小二說到:“還不帶老師傅和高徒去房間?按照乙等的規矩伺候着。”
“是。”那小二的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比起剛才,對師父的尊重是多了一百二十分。
師父結果掌櫃給他的牌子,很是随意的揣進了懷裏,也不多言,當下帶着我和正川哥就跟着小二進入了一間客房。
這房間布置的不算複雜,而且就像古代的房間,隻不過我再不識貨,也能看出來,這房間處處的擺設是非常有心的,簡單之中透着一種淡淡的高雅。
我挺興奮的,覺得這個市場簡直處處都有趣,處處都充滿了某種神秘。
開始在房間裏東跑西跑,四處摸摸看看,正川哥卻是擔心的說到:“師父,不便宜吧?就算你說市場币拿着沒用,也不是這麽浪費的吧?”
師父一進房間,剛才的淡然卻是沒有了,變得是一臉沉重和嚴肅,根本就沒有正面回答正川哥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這一次,怕是埋下了隐患。可是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
他這一句話,說的我和正川哥都愣住了,忍不住都坐到了他的身邊。
因爲這老頭兒平日裏最沒心沒肺的就是他,而且從來不怕事兒,甚至什麽事兒都不被他放在心上,這種話語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
他如果要這麽說,那肯定就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了。
“師父....”正川哥叫了他一聲兒,欲言又止的樣子。
而我卻是很直接的問到:“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師父卻是發揮了他思維跳躍的一貫風格,說到:“我哪有浪費?這家茶館,要不然不能住,隻要能住進來,一切都是免費的。”
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按照我們對他的了解,如果這麽說話,那麽肯定就是不會透露什麽給我們了,正川哥無奈之下隻能說了一句:“以前你怎麽不住這裏?”
“住這裏太張揚了,但這次就必須住這裏。免得出了市場,有心人惦記着,這一次,咱們可是要多賺一點兒錢才回去...安全第一。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慮了。”師父習慣性的摸出他的煙鬥,摩挲着,給我和正川哥解釋了一句。
“師父,會有人惦記着咱們嗎?”正川哥也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這段日子應該不會吧?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總之,從老三入門以來,就不比當年了,一切小心着吧。總之,能住進這裏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一般人也不敢随意招惹,我這也算敲山震虎,就這樣吧。”師父歎息了一聲,開始往煙鬥裏裝填煙絲。
師父也總是這樣,說話沒頭沒腦的,我和正川哥也理解不了太多,也不知道他看出來什麽了,心裏在盤算着什麽?
問也不好問,隻能各自思考,沉默着。
在這當口,那個小二端着一個大的托盤敲門進來了....然後在房間的桌子上,擺下了三個杯子,幾碟菜,還有三個炖盅。
整個過程都沒有多言,放完東西,說了一聲:“客人幾個要洗漱休息的話,随時都可以叫我一聲兒,熱水備着呢。”
師父又恢複了那副淡然的樣子,點點頭,而那小二就恭敬的出去了。
師父把三個炖盅分别擺在了我們各自的面前說到:“既然在這裏住下,有兩樣兒東西就不能錯過。第一,是他們這個藥膳湯,雖然比不得在咱們山門,我給你們熬制的早膳,但也是将就能入口。第二,就是他們的雲霧茶,裏面可是加了好東西。”
師父給我和師兄随意的說着,很自然的就叮囑着我們吃吃喝喝。
雖然來這市場一趟,被他說的好像有些‘兇險’,可奇怪的是,這麽安歇下來了,又在他自然的話語間,人就覺得踏實,安甯,和山門裏的每一個夜一般,都充滿了淡淡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