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因爲小渣完全走近了我的内心,讓我已經容不下我還能有所謂别的寵物存在,我不願意接受,讓任何寵物可以替代小渣的位置。
第二,則是因爲和寵物之間,可能終将會面臨一場離别,太傷了。如果一定要這樣,我情願不要開始。
我不明白年少的我爲何會有那麽深沉的心思,但的确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因爲這種‘不喜歡’讓我不可能再去買一個什麽寵物。
但不代表我從内心不喜歡小動物。
鬼猴這種稱呼自然會引起我的好奇心,我回頭那是自然,可我沒有想到我會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張臉,完全超出了我想象的範疇,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那一次我從來沒有回頭過!
那的确還是一隻猴子,而且從個頭上來看,也的确還是一隻幼猴。
但是它長着純黑色的發毛,卻是不柔順,而是如同刺猬一般的支楞着,在紗布被掀開以後,這些毛發就立了起來,顯得它的整個腦袋很大。
臉上卻是詭異的呈一種青黑色,細看之下好像有細細密密的鱗片兒。
它的鼻孔比一般猴子的鼻孔都要大,卻是沒有任何鼻梁的概念,就像貼在臉上的兩個洞。
嘴很大,嘴唇薄,以至于保不住它那滿口的尖牙,隻因爲它的牙口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隻猴子,而是像一個兇猛的野獸,就比如狼,比如熊!可是狼和熊的幼崽都是可愛的,哪有如此的猙獰的牙口?
最恐怖的是這隻所謂鬼猴的眼睛,深深深黑,就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泉,隻是對視了一眼,我就仿佛看見好像有無數人在它的眼中呼号,慘叫。
再看時,就覺得這隻猴子仿佛是在獰笑,這雙明明黑到恐怖的眼睛,仿若泛起了紅色的兇光,而下一刻好像它就會掙脫這個包的束縛,然後朝着我惡狠狠的撲來。
所以,就是這麽短短的對視,我就被吓的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嘎嘎嘎...”見我看到了那隻鬼猴,那個可惡的黑衣人開始低聲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一樣的刺耳,隻不過比起之前那個笑聲,還多了幾分陰沉的味道,顯得更加的難聽。
“你要做什麽?”正川哥一下子轉身,終于是怒了。
而我卻是在這麽一瞬間,好像被那隻鬼猴冰冷的雙眼給‘凍’住了,有一種靈魂發冷,整個身體都不能動彈的感覺。
那隻鬼猴忽然有了表情,沖着我呲牙咧嘴,張開的血盆大口,好像想要迫不及待的吞噬我。
按說,這個時候我應該有個反應,至少應該感覺到畏懼,可是我沒有,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呆滞,就連那個笑聲,正川哥的怒吼,周圍忽然有些不明意味,饒有興趣,停下來竊竊議論的人的聲音,我都聽不清楚了。
我的眼中隻有那鬼猴那雙黑漆如墨的雙眼,我看到在那裏面藏着一個‘地獄’,在其中陰風呼号,有好多被囚禁的人,在無望的呐喊。
從他們的呐喊中,一股股帶着絕望的怨氣在升騰,而這股氣息帶着陰冷的氣場,壓迫着我,左右着我的思維,讓我陷入了這種呆滞。
“過來,過來...”有聲音在呼喊着我,我不自覺的移動着腳步,明知那是地獄,卻還是無奈的被左右着朝前走去。
我感覺到正川在喊着什麽,在拉着我...我也感覺到周圍有無數道目光也落在了這邊,分不清楚目光中的深意,但卻覺得身邊那個現實的世界離我越來越遠。
“過來,告訴我你是誰?”那個聲音還在不停的牽引着我,在詢問着我是誰?
我?我是誰?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竟然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然後很快想出了答案,開始一邊朝着那邊走去,一邊忍不住喃喃自語的說到:“我,我是葉...”
我下意識的開始說着答案,卻是在那個時候,看見了鬼猴那漆黑如墨的雙眸深處,閃爍着一絲人性化的輕蔑和完全可以把我戲弄于鼓掌的笃定。
不知道爲什麽,那絲輕蔑和笃定好像一下子刺激到了我,一種我活到13年從未有過的憤怒,一下子席卷了我。
一個莫名的想法,也不知道從哪兒就竄到了我腦海的深處,一直在我的腦中如同洪鍾大呂一般響徹。
“笑話,一隻區區鬼猴,竟讓想控制于我?!”
“笑話,一隻區區鬼猴...”
“笑話,一隻...”
這個聲音反複的重複着,一次比一次響亮,把我的腦袋震的生疼,也同時如同最濃烈的烈油,投擲到了我心中的那股怒火之中,讓我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終于是‘騰’的一聲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在這個時候,我一下子擺脫了鬼猴的控制,現實的世界瞬間就恢複了。
我聽見正川哥在怒吼,你不要逼我在這裏和你動手....但說話間手已經朝着身後的黃色布包摸去。
也聽見了周圍人群壓抑的議論聲,但是在嘈雜的人聲當中,這些議論聲是那麽的雜亂,我根本就聽不清楚具體在說些什麽?
可是,我不關心這些,我的腦子就像不是自己的,而是被那股怒火控制着,下意識的就吼到:“笑話,一隻...”
說話間,我的一隻手前伸,我很清楚我要開始掐動一個怪異的手勢,在那一瞬間,我甚至看見了鬼猴的畏懼。
卻在這個時候,一個更加宏亮的聲音一下子壓過了我的聲音:“你是馭獸一族的哪一脈?看起來走的不是正路啊?”
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我伸出的手一下子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牽了回來,握在了手裏。
同時我的肩膀被另外一隻大手輕輕的一拍,然後順着我的背,按照一定位置,‘詭異’卻也流暢的拍了幾下,在拍的同時,我感覺到那手掌拍過我背那些地方的同時,一隻手指也同時快速的勾勒出了一個個符号在同樣的地方。
我感覺到從丹田傳來一股力量,仿佛最溫和的水流,一下子壓住了我的爆發而出的力量和怒火,讓我瞬間平靜了下來,但也感覺瞬間被束縛了一般。
“師父...”我的身旁響起了正川哥驚喜的聲音。
而我從那隻大手拉住我的同時,就知道來的人是師父了。所以,在憤怒之下,我也半分沒有掙紮。
師父卻不答正川哥的話,而是沖着那隻鬼猴大吼了一聲:“呔,兀那畜生,還想迷惑于人嗎?”
師父的聲音如同滾滾的春雷,雖然不是尖銳的刺耳,卻無比渾厚的從這個中心廣場的上空滾過....那隻猴兒一下子被驚到,開始拼命的掙紮,發出了刺耳的尖叫,那突兀的尖牙更顯猙獰!
我雖然清醒了,卻也不知道爲什麽,被師父拉着暫時不能動,也不能說話...而在這個時候,我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師父充滿了怒火,竟然不依不饒的拉着我前行了一大步,繼續吼了一聲:“是欺我師門無人,趁我不在,辱我徒兒,甚至想要吞噬我徒兒嗎?”
說話間,我師父的氣勢越發的強大,在如同滾滾春雷的聲音之下,那氣勢卻如同一座沖天的山嶽一下子拔地而起,就快要刺破蒼穹一般。
那鬼猴如何能承受我師父這般氣勢?一下子驚吓,驚慌的全身顫抖,更加賣力的掙紮,感覺随手都要沖出黑衣人拼命抱住它的雙臂。
甚至在黑衣人的臉上撓了一道長長的血口....抓破了黑衣人蒙面的紗布,露出了一個大口子,可以隐約看見那黑衣人一點點長相,卻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陰沉猥瑣,反而是露出的部分有一些英俊,然後留着一抹修剪整齊的胡子。
但鮮血也很快染紅了那一層蒙面的紗布!
到最後黑衣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用懷裏掏出了一個什麽東西,一下子扔進那個鬼猴的嘴裏,那鬼猴才安靜了下來。
黑衣人一把把鬼猴裝進了他那個桶型的布包之類,恨恨的看了一眼我們師徒三人,轉身就要離去。
師父卻是在我背上猛拍了一把,我感覺之前我還不能說話,也不能自主行動的身體一下子就像被松了綁似的,我‘哇’的一聲劇烈咳嗽了一聲,師父卻是撫着我的背,小聲的問到:“清醒了嗎?幸好我來的及時。”
我心中疑惑,明明是在師父來之前我就清醒了啊?!
可是,師父卻不給我這個說話的機會,轉過頭,嚴肅的看了一眼正川哥,正川哥趕緊走上前來牽住了我,把我緊緊的拉着,生怕再出什麽事兒?
而師父卻是腳下如同生風一般,幾步上前,一下子就攔在了那個黑衣人的前面,說到:“你對我小徒意圖不軌,這樣就想走?”
我心中高呼了一聲痛快,之前那黑衣人三番兩次的攔在了我和正川哥的身前,這一次卻是被師父給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