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箱裏裝着的是一個精美的香爐,平日裏這個香爐我也見過,就收在師父的房間裏。
說起來師父的房間裏有很多瓶瓶罐罐,還有不知道裝着什麽的箱,我去他房間搗蛋的時候,他一般都會很‘緊張’的盯着我,生怕我打碎了他那些瓶瓶罐罐的,那些箱更是不讓我碰一碰。
很多次我很好奇的想打開,都被老頭兒給阻止了。
我不覺得這些東西有什麽了不起的,在我眼裏隻是平常,隻不過樣好看了些,又不能吃,又不能玩兒的?
我就過過師父爲什麽那麽在意,師父隻是對我說:“你懂什麽?有一天山門要複興,這些東西就是保障。”
爲什麽這些東西就是保障?我有些不解,但師父也是不肯繼續說下去。
我隻是記得有一次,他又把自己灌的半醉時,給我說過一句話:“正淩啊,如果有一天,你能親手再次把咱們山門的牌匾給立起來,山門就複興有望了,哈哈哈哈”
我自然不會忘記初入山門時的那一句話,隻是疑惑這種事情随時都可以做,爲什麽師父卻一直不提?
這個香爐就是師父那堆瓶瓶罐罐的一個,打開箱,我看見是這個東西,忍不住回頭看着師父說了一句:“師父,你要把山門複興的保障給帶下山去啊?要賣了它嗎?”
這句話我說的隻是無心之言,調侃的意味居多,因爲我從來不認爲這些瓶瓶罐罐會是什麽山門複興的保障。
卻不想師兄聽聞了這句話,臉色卻是沉重起來,雙手抱胸,望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師父站起身來,帶着慈和的拍拍師兄頭,說到:“正川,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比誰都想要咱們山門複興,想想盡一切的辦法保留山門的所有。但于我來說,你和正淩,特别是”
師父說到這裏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改口說到:“既然對于我來說,你們才是真正的希望,那麽你們的成長對于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怎麽可以計較得失?走吧,不要多想了”
說話間,師父把其最大一個包背在了背上,又單手提起了一個包,這些包的重量都不輕,難爲他卻是一臉輕松。
“師父,可是”正川哥的神情流露出些許的不舍,但是師父嚴肅的望着他說到:“沒有可是,這就是我的決定。”
正川哥不敢說話了,也是背了一個大包,提起了一個包,隻是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曾經不是說過,那一場大難,山門幾乎失去了所有。這一些最是沒用的‘破銅爛鐵’,是一件都不能少了,不是說”
我在整個過程,始終有些迷糊,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爲什麽正川哥要那麽在意?
師父卻是叫我也拿起了最小的那個包裹。
“這就走?”我有些懵,我這書包都還沒放下呢?
“這就走,咱們山門如果不願意洞開,一般情況下,連隻螞蟻都别想爬進來。把書包放下吧,衣服都給你收拾好了。”正川的語氣恢複了懶洋洋的溫和。
我對師父和師兄的不靠譜已經深深的習慣,當下也不再多言,放下書包,拿起我該拿的那一份東西,就跟随着師父和師兄的腳步一起朝着山門外面走去。
隻是要到出山門的階梯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山門的建築。
一切都和平日裏沒有任何的區别,甚至連正殿的大門都沒有關上,就好像我們三人仍然在這裏生活。
我在山上呆了三年,除了去望仙村兒,幾乎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山門,按理說我應該非常想到山下去看一下,如今回頭,看見下午陽光下忽然冷清下來的山門,心竟然生出一絲不舍之意。
卻在師兄的催促下,隻能朝着下山的階梯快步的走去。
這個階梯是出入山門重要大陣之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在接觸陣法之前,第一個接觸的就是這一部分,關于入山的階梯。
幾乎是生搬硬套,死記硬背的,也熟知了它的走法。
而且,怕我忘記,師父幾乎是每隔幾天,就要考校我一次這樣年深日久下來,這階梯的走法幾乎是深入在了我的靈魂之,我懷疑我閉着眼睛也能走下這個階梯。
事實上也是如此,對于旁人來說,簡直是天塹一般的階梯,我們師徒三人隻是耗費了極短的時間就走了下來。
在一路之上,也不知道師父那老頭兒是不是在吹牛?不停的向我和師兄吹噓到,曾經我們門派的先人随意的出手,也是弄了一條這樣的階梯,竟然成爲一個神秘的巫寨聯盟守護的階梯。
當然,既然是巫寨,那個寨的人也有出手,共同修建那個階梯,是非常值得借鑒的一個巫術與陣法想結合的案例。
要求我和正川哥對于陣法的變化要多一些自己的悟性,不要隻是依樣畫葫蘆,如果是那樣,一生的成就恐怕有限,山門一代代的傳承也得不到進步。
師父說起這些,正川哥就沒好氣,在師父說的眉飛色舞的時候,他忍不住打斷了師父:“師父啊,你總是給我和正淩說江湖,說一些神秘的存在。但是這麽一些年,除了咱們這片山頭兒,我是一個也沒見到。如今倒好,扯到了巫寨,我想說巫術幾乎已經失傳,一般都演變成了衍生的道家人,哪裏來的巫寨?”
“黃口小兒,見識少!我說有就是有。”師父有些耍無賴的樣,總之就是我說一那就是一的态度。
“那在哪兒?”正川哥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的眼光也瞬間變得炙熱起來,巫寨啊,讓我瞬間就想起了江湖,而我成爲大俠
面對這個問題,師父卻像霜打的茄一樣,蔫了半晌都不說話,最後才嘟囔着說了一句:“放着好好的日不過,山門安心安靜的修習不要,打聽這些做什麽?扯淡呢。”
正川哥無奈的歎口氣,而我也瞬間失望了。
師父老是這樣,平日裏喝了酒各種吹噓,一到關鍵的地方,就開始各種推脫,這種話他也說了不下三十次,我和正川哥早就麻木了。
我是不信師父了,但正川哥卻不知道爲什麽口不甚在意,甚至會揭師父的老底,但實際上卻是非常堅信有這個所謂的江湖存在。
他不止一次的,和我雙雙在觀景台上發呆,忽然就對我說起:“正淩,等你長大了,咱們師兄弟兩個就攜手去闖蕩這個修者的江湖。冒險也好,去解災救難也罷,總之不在這個江湖闖蕩出一片自己的名頭兒,咱們就不罷手。”
“師兄,哪兒有江湖啊?師父盡吹牛。”盡管我被師兄說的心懷激蕩,但一次次的失望,我早就不相信師父了。
“當然有!我自然有自己的把握,我知道呢。”
這就是正川哥的信心,想着我就有一些發呆,而我們早就走完了最後一步階梯,師父讓我們在一旁去等待着,他卻是掏出一個明黃色的陣印,猶豫那個轉角山峰的遮擋,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麽?
我叼着草根,也樂得休息一會兒,卻不想大概二十分鍾以後,我感覺到了我們所在的山頭一陣兒震動,那個轉角的山峰已經隐去。
師父飄然而出,卻像是踏空而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發現周圍的環境都變陌生了。
“虧你還在山上學習陣法,這一點兒變化就想不通是爲什麽了?”師兄拍了一下我的腦袋,對于這個變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是海市蜃樓是變,是障眼法兒最基礎的一種。可,可是”我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海市蜃樓是一種自然的現象,其實自然的一切都可以利用,都可以複制。不一定非得是人們所想的科學手段,其實科學的手段如果放在千百年前,何嘗又不是一種神話?
師父在讓我接觸陣法的時候,就曾經給我說過這麽一句話。
我覺得有道理,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我卻是發現,我沒有放在心上的話,卻成爲了此刻我唯一能安慰自己内心崩塌三觀和信念的支柱。
“可是什麽?”師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可是我學習這些陣法,也隻是按照師父的要求學習罷了,我是沒有想到這些陣法真的有用,會真的有它所描叙的效果。”我小聲的說了一句,這真的就是我内心所想。
在山門學習三年,我唯一認爲有用的就是學習了功夫,我根本不曾想過這些在我看來有些荒謬的所學竟然真的是
“呵,正淩,原來你小心裏一直是那麽想的啊?”師兄覺得好笑了。
而師父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我和師兄的身邊,對我們說到:“正淩隻是見識的太少,這一次下山,說不定就會遇見讓他徹底明白的事情,走吧。”
師父說話的時候,略微有一些疲憊。
身後,山門大陣已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