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肩膀也沒有感覺到疼痛,看來手的主人并沒有因爲這股慣性,而加大力量來穩住我的身體。
我跟師父學功夫也這麽些年,知道這對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極爲嚴格,就好比舉輕若重比舉重若輕難多了。
盡管隻是一瞬間,我心已經有了這麽一個判斷,但心還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誰沒個脾氣啊?
我雖然皮,但不管是學校的老師還是望仙村兒的村民都對我挺好的,所以這裏也算我的半個地盤兒,有這底氣,我忍不住憤怒的回頭,喊了一句:“誰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這樣喊着,我已經回過了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異常高大的人,在這炎熱的夏季裏,穿了一件兒和時代風格極其不符的白色馬褂兒,白色馬褂兒的下邊兒是古銅色的肌膚。
那是真正标準的古銅色,就如同小麥一般耀眼。
我一直覺得這樣的皮膚特爺們,相對起來,我長的比較白,爲了這的古銅色,我還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曬太陽,結果卻是郁悶的把我曬成了正川哥口的‘黑猴兒’,讓我後悔了好幾個月。
後來随着冬天的到來,皮膚的顔色又慢慢的恢複了,我卻是不敢再折騰。
可是這人卻不止是擁有古銅色的皮膚,那皮膚之下卻是一塊隆起的流線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壯碩,跟外國片兒裏的史泰龍似的,卻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對起來,那皮膚就像是包裹在鐵塊兒上的軟布了。
太爺們了,這老天爺咋這麽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給了另外一個人,然後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氣的想到,擡頭一看,卻看見一張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臉。
不難看,濃重的眉毛,大鼻,厚嘴唇,又是一張特爺們兒的臉啊,在我心,這種臉比正川哥那種小白臉兒好看多了。
女孩懂的欣賞什麽?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讓我遺憾的就是這個人剪着寸頭,卻是滿頭的白發,額頭上還有幾道如同溝壑一般深刻印記,那是皺紋。
除了這個,他可一點兒都不顯老,讓人一點兒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紀。
我是很沒禮貌的大吼,可是眼前這個純爺們兒卻好像一點兒都不惱,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我打聲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經跑到村兒那頭了。”就是這樣他靜默的打量了我兩三秒鍾,這才開口說話。
聲音很是沉悶,回蕩在渾厚的胸腔裏,就像回蕩在一間空曠的屋,一說話,我感覺通過他抓住我的手,連帶着我的身體也在跟着微微顫抖。
他的語氣已經盡量放得和藹,話也故意說的幽默,但是還是讓人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嚴肅在其,這人天生威嚴。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給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沒影了,這樣想着,我心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剛想問一句這個人純爺們兒抓着我做什麽?是有什麽事兒嗎?
卻在這時,才跑出校門的猴兒卻是氣喘籲籲的喊了一聲:“莊爺。”
莊爺?誰啊,我腦裏并沒有這個人的印象,卻是抱怨的‘瞪’了猴兒一眼,這不争氣的家夥,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後面!簡直丢盡了我的這個大哥的臉。
“嗯,侯聰,還不錯,機靈。”面對猴兒恭敬的招呼,這個男人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怕侯聰。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這拍幾下,也沒有讓猴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反倒是抓着腦袋‘嘿嘿’的笑了幾聲,對這個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這誰啊?我還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莊?這該不會就是莊婧的爸爸?大家口的老莊吧?這長相差别可真大,很難想象這麽粗野的一個漢,能生出莊婧那麽漂亮的女兒?
在自己的地盤兒裏,我一向是個想什麽說什麽的主兒,這樣一想,就忍不住脫口而出:“莊爺?你是不是莊婧的爸爸?”
如果是這樣,那也怪不得莊婧給我寫紙條了。
“哎喲,我的哥诶!”猴兒忍不住拍了一下腦袋,一副對我無語了的樣,然後解釋到:“他是莊爺,老莊不錯但你看這年紀也說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麽看的出來他的年紀,那麽不明顯!再說,以前我說爸爸的時候,也沒有人否認我啊?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聽聞我的說法,那老莊卻是哈哈的大笑了幾聲,那聲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輕輕的再次拍了拍猴兒的肩膀,說到:“正淩說什麽,那就是什麽吧。我們老莊這一這一家是不會在意的。”
對我這麽好?我一下對這個老莊的印象好極了,全然沒想到亂給别人安父女關系是一件多麽混亂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應是多麽的離譜兒。
“诶,莊爺,你說是就是呗。”猴兒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的說到。
我這才想起他爲什麽要特别的逮住我這一茬,仰脖有些費勁兒的望着高大的老莊,問了一聲兒:“莊爺,你這是特别來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終親切又激動,讓我莫名的覺得有些肉麻,至于嗎?難道我正淩天生就是一個讓純爺們崇拜的更純爺們?想起我又有些驕傲,卻不想聽見我的問話,那老莊一回頭,臉色卻變得嚴肅,對我說到:“你是不好喊莊爺的,叫我老莊就對了。”
“可是猴兒不也喊嗎?我和他同學。”我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面對這種戰場大将一般的男人,叫聲爺不虧。
我這個問題顯然把他問住了,還是在一旁的猴兒對我解釋到:“哥,不是這個理!莊爺一般煩人叫他爺不爺的,都喜歡讓人叫老莊。我叫他莊爺,是因爲我沾親帶故的真是他的小輩,我才這麽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這個理。”說話間,老莊贊賞的看了猴兒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誇你機靈,不是白誇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這個事兒,就‘哦’了一聲,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老莊到底找我做什麽呢?結果我還沒有問,老莊忽然從白馬褂的兜裏掏出了一個瓷瓶兒就塞到了我的手裏。
我握着瓷瓶兒有些愣,忍不住問到:“莊,不,老莊,你這是幹嘛啊?”
這種白瓷瓶一般是用來裝藥的,我還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師父都會‘賊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兒瓷瓶,算計着,肉疼着,倒入他爲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湯水裏,讓我們有‘豪華早餐’可以吃。
不過眼瞅着這豪華早餐就要‘斷糧’了,這老莊是來雪送炭的嗎?
卻不想老莊給我解釋到:“我知道你和莊婧這丫頭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還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傷留下,這是特别給你跌打藥。就是專門針對你這個傷的。”
原來是爲了這個啊,我心頗有些感動,但還是把藥遞給了老莊,說到:“哎呀,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幫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莊的神情不容拒絕。
我無奈的歪着頭,我的事兒應該我師父和師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個什麽勁兒?但面對人家的一片好意,我總不能說這話吧,隻能對猴兒說到:“二花姐叫你别亂嚼舌根的,你還說。”
猴兒無辜的說到:“那真不是我說的啊。”
老莊卻是解釋到:“也不是侯聰這小說的,但這種事情紙包不住火,山裏人家也是有走動的!聽哪家大人就說起了,也很”
說話的時候,老莊轉頭朝着學校看了一眼,卻是看見莊婧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就站在學校的大門口,有些膽怯的朝着這邊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見莊婧流露出膽怯的神情,心莫名其妙的覺得暗爽,忍不住對她示威般的揚了揚頭。
可是,平常對我這種舉動,一定會做出不屑反應的莊婧,在這個時候卻好像是沒看見我一般,隻是有些畏懼心虛的看着老莊,老莊卻是神情變得平靜,遠遠的就朝着莊婧喊了一聲:“過來。”
面對老莊的話,莊婧不敢拒絕,但臉上明顯已經帶着委屈,還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莊走了過來,然後在我們的面前站定。
我閑的無聊,不停的對着莊婧做鬼臉,吐舌頭,猴兒無奈的搖頭而莊婧看了我這般模樣,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時候,眼竟然包着淚水。
至于嗎?這個丫頭不是一向強勢的很嗎?如今就爲了我一個鬼臉,要給氣哭了?我感覺很奇怪。
但老莊卻背着雙手,如同一座山嶽般的站在我們面前,對着莊婧語氣平淡的說了兩個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