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嫩南瓜這種奢侈的東西,是二花姐送來的東西裏面包括的。
至于腌肉,是正川哥腌的,也算是好吃。
沒得選,師父隻會做水煮的東西。
晚飯吃的很安靜,一如既往般的氣氛,三個大男人在一起呆久了,其實也沒有很多的話說,或者有時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的默契就已經替代了很多語言。
就比如,我一擡眼,正川哥就會接過飯碗爲我添飯。
我想吃什麽,還沒有說話,看似不在意在喝着酒的師父,就會裝作不耐煩的樣爲我夾到碗裏。
不過,山上的日清苦,說起來師父也是連續一個多月沒有酒喝了,在今天晚上倒是喝上了,多半也是二花姐細心給是否添置的。
我不知道這一次二花姐送來了有多少,但師父每一口都喝的很珍惜,夾一顆糟黃豆,抿一口酒,就會閉着眼睛回味半天,但也不忘時不時的夾幾塊嫩南瓜放在我的碗裏。
隻不過一點點時間,我的碗裏就堆了好些嫩南瓜,都是正川哥和師父給我夾的。
正川哥催促着我快吃,而師父喝的高興,扯着嗓吼了幾句京戲然後睜開眼,目光有幾分滿足的落在我和正川哥身上,會嘿嘿的笑幾聲,說一句,我這一輩收了兩個徒弟,都還不錯,人模人樣的,不錯,不錯
一席話,說的我和正川哥連連咳嗽不明白這老頭兒又發什麽神經。
不過,我心裏卻安心又甯靜,随時被師父和師兄的溫暖包裹着的感覺真的很好飯後,一般收拾完畢,就是晚課。
在晚課之前,師父會布置一下當天晚課的内容,我卻苦着一張臉,心事滿腹。
師父斜了我一眼,問到:“三兒,你這是給我唱哪出?又想偷懶了不是?”
我也不敢隐瞞,對師父說到:“學校裏那經老師看我不順眼,又罰我抄太上感應篇,兩天後就要交上去,這這晚課内容太多了,完了我就想睡了啊,到時候交不上去的話。”
我很爲難,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抓了一下腦袋,很是苦惱的樣。
師父卻是輕輕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說到:“經老師看你不順眼,我怕是你又調皮搗蛋了吧?”
我嘿嘿的笑着,也是不敢争辯,正川哥卻歎息了一聲,說到:“那你還啰嗦什麽?難不成我和師父老大還不懂你的意思?拿出來吧。”
“哈哈,我就是知道師父和師兄最疼我了。”我高興的跳了起來,然後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了那本快被我翻破的太上感應篇還有抄寫的本,放在了師父和師兄面前。
師父看了我一眼,說到:“又是這樣,等下再在晚課上罰你,還啰嗦什麽?動手吧。”
正殿昏黃的燈光下,我們師徒三人一起趴着,就如同以往一樣,三個人一起對着一篇太上感應篇抄寫起來對,這就是在幫我‘作弊’,我經常會被老師各種懲罰,但偏偏山門之的課業又很重。
師父是很重視我在老師之的印象的,爲了不讓我完不成任務,拉着師兄幫我一起抄寫,口說是要懲罰我,其實一次都沒有。
夜風徐徐的吹來,爲正殿增添了幾分涼爽,也吹動着正殿之的布幔,晃動的布幔影模糊了油燈的燈光,趴着的正在認真抄寫的三個人,努力模仿着我筆記的師父和師兄。
構築了我在山上最大的依靠,最溫暖的内心世界,我以爲這種日不會有結束
而時光也是在這種平淡也平凡的溫暖流淌着,初夏時溫暖的陽光漸漸變得炙熱,最好的初夏時光已經過去,盛夏的腳步就要到來,暑假也快來了。
這一日幾乎是一學期之最後幾天的上課了,過幾天,考了期末考,讓山上孩盼望的暑假也就到了。
以往我對暑假是沒有什麽盼望的,畢竟假期就意味着山門之密集的課業但是這一次,我心竟然也有了期盼,因爲師兄說了,等我一放假,我們就要下山去。
無聊的數學課,我懶洋洋的扒在自己的桌上,支着書,擋着自己的臉,轉頭看着門外因爲炙熱,那顆老柳樹也有些恹恹的,沒有風的吹動,那些枝條也不會擺動。
池塘裏的水基本上沒有波紋,魚兒也因爲沉在水底去休息了,知了叫個不停,我很想把它們捉下來烤了吃,而陽光投射在池塘的水面,反射的光多少有些刺眼。
真是無聊的上課啊,我趴在桌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我被正川哥傳染懶病了吧快點兒下山去吧,這山門裏的日真是越過越窮,每天得靠肉食吃飽飯了,弄得我現在見肉就想吐。
學校裏的餐飯倒成了我每日裏解饞解膩的一餐了。
我胡思亂想着,後背卻被桶了一下,我‘兇狠’的一個轉頭,卻看見後面那個男生對我讨好的笑了一下,遞了一張紙條兒給我。
上課傳紙條是學生們都避免不了會做的事情,平日裏我和猴兒就老做這種事情,一般就是各種說老師的‘壞話’,不然就是扯淡。
也有班裏的女生給我傳紙條,我一般不回,誰和那些女生有共同語言啊?
我以爲是猴兒給我傳的紙條,他坐我斜下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猴兒,結果那小也是和我一樣支着一本書,趴在桌上,睡的已經流口水了。
“真是的,打擾少爺好夢。”我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展開了那張紙條,卻是沒有見過的字迹,清麗而有力,上面隻寫着一句話,今天放學如果有人找你,别亂說話。
落款是莊婧!
我看的莫名其妙,竟然是她給我寫的紙條!
自從上次打架以後,我們的關系更加的糟糕了,以前吧,在不可避免的情況下,還能湊在一起說兩句話,如今,根本就是‘仇人’了,彼此在班裏當彼此透明。
我知道她不服氣我,而我也覺得我必須得堂堂正正的赢她一次,讓她徹底的服氣,注定以後我們肯定還會打一場的。
這樣的關系,她給我寫紙條幹嘛?不過這樣生硬的語氣,莫名其妙的話,還真是讓人不爽,我回頭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的莊婧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眼是一種笃定的,好像命令的眼神,我心裏更加的不爽,對她呲牙咧嘴做了一個鬼臉。
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老師,還在寫黑闆,我立刻嚣張而誇張的撕了她寫給我的那張紙條,這意思就是在說,老懶得理你!
我這樣的動作,讓莊婧的表情一愣,一下氣的臉通紅,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對我用口型罵了一句‘小痞’。
呵,我還能怕她?對她比了一下拳頭,表示你不服,盡管來找我麻煩!就算現在我還沒有把握,能夠堂堂正正的赢她,但打一場我可是不會退縮的。
我看這個丫頭太不爽了,明明就是有求于我,還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正淩到底做了什麽?讓她那麽針對我?
看着我的動作,莊婧不自禁的更加憤怒,兩條好看的眉毛也皺在了一起,或者是情緒激動,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
在這個時候,講台那邊傳來了一聲咳嗽聲,接着就是數學老師嚴厲的聲音:“正淩你在做什麽?”
我一愣,趕緊的轉身,憑什麽隻說我?卻見老師又換了一個和藹的語氣對莊婧說到:“莊婧,你怎麽了?是不是正淩上課欺負你了?”
我心那個悲憤啊,老師啊,我知道你是男的,也知道莊婧成績好,可你不能因爲她漂亮又成績好,就這樣偏心吧?
我一臉的不服氣,那數學老師卻是望向我,對我說到:“正淩,你别看不起數學,你多少也是得學一些的?不然,以後你長大了,我要怎麽對人交代?正淩連基本的數學知識都那麽差勁兒,正淩連”
我沒好氣的垂頭喪氣,數學老師又開始啰嗦了,我搞不懂每次都是這番話,我數學學不好,我的事兒啊,用得着你對誰交代啊?
不過,他啰嗦也好,總好過每一次經老師幹脆利落的罰我抄寫,對比起來,親愛的數學老師還是繼續的啰嗦下去吧。
表面上我被訓了一番,老實了,可是我卻是在心裏對着莊婧咬牙切齒的罵開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災星,大災星!她最好快點兒消失吧!不對,消失之前,那張臉先換給班裏最溫柔好說話的女生小璐什麽的。
我在心幻想着,而一整堂數學課就在我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結束了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就是數學課,這課一結束,也就是放學了。
我照例和猴兒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然後一出教室就開始猛沖老規矩,搶個第一。
至于莊婧紙條的内容,早就被我忘到了霄雲外卻不想,我隻顧埋頭猛,卻是在沖出校門的一瞬間,莫名的被校門外閃出的一個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那力氣可真大啊,一抓住我,我還來不及停下,結果整個人雙腳離地,差點就來了一個平地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