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山門什麽的,根本沒有什麽具體的概念他這麽一說,我反而一直在想,山門究竟會是什麽樣?
在山裏過夜,原本就是一件很将就的事情,也不可能睡得舒服,加上心思一直在活躍着,我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睡着。
第二天,依舊是爬山,趕路。
隻不過,離開了比較低的山區,埋藏在深山深處的風景就變得分外動人起來瀑布,石灘上的流水清澈見底,郁郁蔥蔥的森林,高低不同的山勢拐角就是一處風景,根本就覺得眼睛用不過來,
而且,到了這種高山區以後,動物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那些溪水河流裏我就見到了我叫不出名字的怪魚,還看見了很多小動物,我認識的非常有限,雲老頭兒會給我講解。
甚至,在一處水潭旁邊,我還看見了一隻在喝水的豹,我吓了一跳,但又不是真的很害怕。
遠遠的看見,覺得其實很瘦弱的感覺它也沒有撲過來,隻是喝完水,遠遠的看了我們一眼就走了。
雲老頭兒笑着說我運氣好,竟然能夠看見豹!
這一種新鮮再次抵消了山路難走的疲憊,但随着山勢的上升,就算我不疲憊,也很難攀登一些地方,幾乎是雲老頭兒把我半抱上的山。
我真是佩服他,身上挂着那麽重那個行李袋,還帶着我爬山,也不是很艱難的樣,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可以到他那個程度。
總之,幾乎又是一天的趕路,我們終于是到了接近山頂的地方,隐約也接近了雪線,在這個時候,已經感覺非常的冷了,雲老頭兒呼了一口氣,對我說到:“正淩啊,接下來,你要自己走了,但是必須得跟緊我的腳步,咱們師門的陣法可不是開玩笑的,特别是護門大陣,有些地方要是走錯了,我要救你出來,也得費很大的功夫。”
“你是說師門就快到了嗎?”聽雲老頭兒的語氣是如此,可是不遠處的山頭,我都能看見,皚皚白雪,哪有什麽師門。
“嗯,快到了。”雲老頭兒說話的時候摸了一下我的頭,帶起了一股冷風。
在這裏很冷,我被包裹的比粽還要像粽,而難得是一個晴天,在這夕陽快要西下的時候,映照的整個大山無限美麗。
我心疑惑的要命,卻也沒問,我隻是相信雲老頭兒不會騙我的,因爲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隻是短暫的停留了一下,我們又繼續趕路在這裏,山勢莫名變得平坦了一些,至少我能正常的走路但這裏的山勢卻不是那麽自然,就像有人刻意整弄了一下,把山勢變得平坦了一些。
雲老頭兒牽着我,我是寸步都不敢遠離,努力的讓自己跟上他,直到走到一塊突兀的山石,看起來就像沒路了一般,他卻帶着我小心的繞着那個山石一轉,我竟然在這樣的荒山裏,看見了一條石闆路。
這個石闆路看起來有些年月了,石闆上盡是綠色的苔痕隻是間的部分顯得非常的幹淨,而且有些凹陷進去,顯然是有人經常在走動的。
雲老頭兒在這裏停住了,臉色變得分外嚴肅的望着我,對我說到:“正淩,走這條石闆路,是千萬不能出錯,我的腳落在什麽位置,你的腳就要落在什麽位置,一點兒偏差也不能有。”
我看了一下那石闆路,連岔路都沒有,蜿蜒的延伸,直接就能看見延伸到了山頭那邊一處陡峭的懸崖,就是這麽一條路,爲什麽雲老頭兒會如此的緊張?
他的緊張自然感染了我,我一下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接着,雲老頭兒放開了我的手,穩穩的踏出了第一步再次對我叮囑到:“順着我的腳步。”
我哪裏敢怠慢,在他腳步移開之後,立刻就踩在了他之前落腳的地方明明隻是一條普通的石闆路,可是雲老頭兒帶着我,卻是走的比在哪裏都慢,幾乎是一分鍾才能挪動出一步。
在這種緊張之下,我也忘記了看周圍的風景,等到路走到一半,我察覺過來的時候,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在我眼裏,整個風景完全的變了,哪裏有什麽白雪皚皚的山頂?有的隻是還保持着郁郁蔥蔥的深林,甚至流水,深潭卻是被整理的很幹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蔓藤,一幅人間仙境的樣。
聽到我的聲音,雲老頭兒回頭來說到:“等你熟悉了這個大陣的走法,這些地方你都是可以來的,這已經是師門的範圍了,隻不過,沒熟悉的話,普通人可能會永遠的迷失其,就算有本事的人,也脫一層皮,也休想擺脫這個困境。遇見厲害的地方,不是真正的高人,沒有走出來的可能。”
這麽厲害?雖然這條路讓我覺得神奇,但我還是認爲雲老頭兒在給我吹牛,看見我的眼神,雲老頭兒就怒了,對我吼到:“咱們師門可是很牛逼的,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求着咱們?你那是什麽眼神兒?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對于他所謂的收拾,我一向不放在心上,但是他把這條路說的什麽神乎其神,我心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一條看起來不長的路,我們整整走了接近兩個小時在經過了最後一個拐角之後,雲老頭兒終于長舒了一口氣,而我站在路的盡頭,竟然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在我眼前的竟然真的是一個山門,而且不小。
能夠容十人并行的階梯直直的往上,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巍峨的山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山門竟然是坍塌了一小半,隻剩下一大半離在那寥落的山頭。
山門上好像有刻字,但隔着這麽遠的距離,我也看見,那原本應該是刻字的地方,就像被什麽人給故意抹去了一般,留下幾個亂七八糟的模糊團狀物!
隻是這樣,也影響不了這山門巍峨的氣勢,而我在那一刻有些晃神,仿佛看見曾經在這裏,人們熙來攘往的場景,雲霧籠罩一幅仙家門派,隐世避世卻擋不住來‘朝聖’的人們的腳步的樣。
我不知道爲何我的眼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就像我親眼看見了一般。
我愣愣的站在這裏,發現我肯定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夜,漫天就如同覆蓋在我頭頂的星光之下,我第一次見到山門的震撼。
這裏太美,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天的感覺,這裏太神秘,隐藏在深山深處的古老山門但無論這裏怎麽樣,都掩蓋不了這山門滄桑亘古的氣勢,它穿透壓迫了一般的存在着。
雲老頭兒見我的樣,很是得意,咳嗽了一聲,才對我說到:“和你說了,我們的山門很牛逼,你這下相信了吧?”
到這個時候,我才回過神來,心其實是承認了這一說法,嘴上卻是說到:“很牛逼,爲什麽山門都倒了?”
我以爲雲老頭兒會像之前那樣和我嬉笑一番,然後無所謂的又開始‘吹牛’,但是他沒有,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牽着我的手,踏上了那更冷靜的入山階梯,半晌才對我說了一句:“有些事情可能你終究會知道,但我希望,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階梯踩上去有些濕滑,顯然比起那條入山的石闆路,這個階梯或者更加的冷清了一些我的心不知道爲什麽也充滿了一種悲涼的色彩。
跟着雲老頭兒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就漸漸接近了那道巨大的山門。
這下借着漫天的星光,我可以看見山門之上那幾個團裝的模糊物其實是由縱橫交錯的無數痕迹組成的。
我癡癡的看着,仿佛是看見好像有一雙巨大的爪,在某一天,刻意的抓爛了山門上的大字然後,留下一竄竄瘋狂的笑聲。
我不敢去問,總覺得這是一件悲傷的往事,我隻敢小聲的對雲老頭兒說到:“師父,咱們的山門叫什麽名字啊?”
“名字?”雲老頭兒走着,忽然擡頭看了一眼那傾塌了一小半的山門,然後對我說到:“從某一天開始,咱們師門就沒有名字了。”
他的語氣有些落寞,落寞到直接落在我的心頭,我的心也一陣陣的難過我和雲老頭兒走着,心像燒着一團火。
走到了山門之下,我忽然停住了腳步,拉着雲老頭兒!
“怎麽了?”雲老頭兒看着我,有些詫異不解的樣,我在路上就一直鬧騰,怎麽還不到啊,肚餓了,要休息什麽的。
爲什麽會忽然走到了這裏,就停下了腳步?
我卻握緊了雲老頭兒的大手,看着山門,認真的說到:“師父,你以後告訴我,咱們山門叫什麽名字吧?等我長大了,我會親自把這個名字給重新刻上去”
我沒有什麽多的想法,隻是不想雲老頭兒這麽難過而已,看他難過,我自己也覺得很難過。
聽聞我的說法,雲老頭兒一下愣住了,然後忽然望着我放聲大笑,之後才把手重重的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說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