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又覺得不怕了後來,上山以後,我就常常在想,如果我是個靈覺出色的人呢?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生?
但事實上我不是,曆史上無數的軌迹該怎麽走,還是會按照既定的軌道前行。
沒人感覺到我的害怕,畢竟孩子是最簡單單純的存在,他們在歡呼,因爲秘密基地這個說法。
周正已經跑過來興奮的攬着我的肩膀,高興的對我說到:“葉涵,真有你的,秘密基地這個稱呼是咋想到的?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對的,這就是小時候的周正,多麽的單純和長大那個極端的,潔癖的,愛泡妹子的周正好像不是一個人,可是人生不管走的再遠,還是會覺得小時候簡單的快樂最是快樂。
秘密基地的說法鼓舞了大家,進去冒險的事情就暫時的被放下了大家熱切的商量着,下一次來冒險是什麽時候,有的孩子覺得我們既然有基地了,自然應該封個官兒什麽的,以後來的孩子都應該歸我們‘管’。
這就是人類的‘地盤意識’嗎?想想孩子的幹淨就在于不會想到利用地盤來做什麽,要的隻是你認可我是先來的。
很愉快的下午,我安靜的笑,坐在孩子的中間,摟着小渣感覺小渣好像也安心了一些。
仿佛是愧疚剛才吼了那個孩子,它還友好的舔了舔那個孩子。
我想如果事情發展到這樣就停止,我們愉快的回家,那麽那個下午也算是幸福盡管從我們進入廢廠區開始,就已經注定早晚都會面對既定的命運,隻是可以後悔的話,我不想帶上小渣,不想
可惜事情想象是美好,曆史的潮流卻是往前推動的無論君王也好,小百姓也罷,都沒有一顆後悔藥可以吃。
就在我們一群小孩子讨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聲突兀的響聲回蕩在了旁邊我們進入的那個破廠房原本我們是已經忘記了這個地方流傳着各種恐怖傳說的事情的,但這一聲響聲無疑又挑動起了我們最敏感的神經。
不知道是哪個膽小的女孩子喊了一聲‘鬼啊’,一下子所有的小孩子都跳了起來,毫無章法的吼叫着就往外跑!
在那麽一瞬間我也有一些驚慌,但抱着小渣,勉強還算鎮定而周正和陳重很自然的就朝着我靠近,我們三個人倒也沒有急着跑,因爲在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聽見了一陣張狂的笑聲,然後看見了三個身影出現在了那個入口的廢廠房。
“哈哈哈,這些膽小鬼還敢來這兒玩?”說話的是一個刻意裝着社會上青年說話的聲音。
他故作嚣張的走進來,嘴角上還非常成人化的叼着一根兒香煙,在他的旁邊是兩個比他年紀還大的孩子穿着當時最流行的喇叭褲,燙了個我覺得很難看的大卷頭,也是叼着香煙,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着我們這一群小孩兒。
來人我認識,就是那個‘名聲顯赫’的趙勇,而另外兩個人因爲經常在廠礦孩子中晃蕩我也知道,就是廠礦附近的小混混。
畢竟廠礦給這裏帶來了繁榮,這裏形成了一個小鎮,很多鄉下的人搬到小鎮來,就成了這裏的原住民,這兩個小混混就是這樣的來曆相對于廠礦子弟,這些鎮上的小混混就沒那麽‘單純’了,他們事故許多,卻還和廠礦子弟混在一起,因爲廠礦子弟比較有錢。
那兩個混混的年紀雖然比趙勇大些,但也大不到哪裏去,如果在讀書的話,應該也就是初中生。
看見他們出現,我們一群小孩子很自然的就噤聲了,也沒有亂嚷嚷了很多小孩子怕趙勇,但趙勇再可怕也隻是一個人,肯定沒有那誰也沒有見過的鬼可怕。
就是這樣三個人,得意的看着我們,好像爲了顯示他們的‘潇灑’,有一個小混混扔了煙,還故意吐了一口痰,滿臉不在乎的樣子朝着廢廠區的裏面走去。
而趙勇好像有一些‘表演型’人格似的,猶自在那裏一個人笑的前俯後仰,好像他笑的越開心就越顯得我們膽小,而他非常勇敢。
再怎麽壞,他也隻是一個讀五年級的孩子。
我從小對這些所謂的混混啊,老大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單純的覺得,一個人笑成這樣,是有病的,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你笑累了沒?剛才是你扔的石頭嗎?你是要砸哪個?”
原本趙勇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沒想到被我這樣‘吐槽’了一句,一下子火就上來了。
走過來就推了我一把,吼到:“小豆芽兒,你皮子癢了?找抽?”
我那個時候個子矮,就這樣直接被趙勇喊成了小豆芽,一張臉頓時憋的通紅,而陳重和周正自覺的朝着我靠了靠其實小孩子都怕大孩子的,何況是趙勇這樣的,但我們三個一向如此,是不肯丢下夥伴單獨走的,就算打不赢挨揍也是要一起的。
我當時在考慮的問題就是,如果我們和趙勇打起來,能不能打赢?旁邊還有兩個大混混呢!
但就在這僵持的時候,小渣卻是呲着牙,開始沖着趙勇吼叫了小渣就是一般的土狗,但體型也不小。
這樣的狗狗對于成年人來說,都有一定的威懾力,何況是趙勇這樣一個小孩兒我記得媽媽的叮囑,千萬不要讓小渣咬到人,否則就不能養小渣了,所以又開始趕緊的安撫小渣。
而趙勇顯然怕了小渣,他身邊兩個混混估計也是一樣,所以他趕緊找了個台階下,故作勇敢的吼到:“打你這個小豆芽兒也沒有什麽意思,你别讓我在學校碰到你!我知道你是幾年級的現在快點兒滾!”
說着這話的時候,趙勇倒是沒有再敢推我,而是帶着兩個混混有些神神秘秘的朝着廢廠區走去。
陳重很是崇拜的摸了一下小渣,對着小渣比了一個大拇指而剛才跑的四散的孩子都朝着我們三個聚攏來,有個小女孩子直接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了,敢和趙勇作對啊,那是很英雄的。
但我總覺得我小時候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好像天生對這些所謂的強勢沒有任何的感覺,好像有一種曾經站在了很高的地方,面對過很大的風浪,就已經不會再對小風雨起什麽波瀾的心了。
隻是小時候我辨别不出來這種感覺,我就是不怕而已,反而長大了因爲顧慮多了,這種初心好像漸漸的就被掩埋了。
“記住,以後不要來這裏玩了,這是老子的地盤,以後見你們誰來一次,就打誰一次。”走了一些距離,趙勇大概已經覺得遠離了小渣的威脅,忽然回過頭來沖着我們一群小孩子大吼了一聲。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一種懶得和他計較的心,一把攬着陳重說到:“我們走吧,他說不來,我們就不來了啊?這裏又不是他的。”
這樣的話語立刻引起了一群孩子的崇拜,而我們的确也是玩夠了,就很幹脆的朝着外面走去。
趙勇不知道是因爲沒聽見我的話呢,還是因爲怕小渣,總之是沒有和我計較隻是一個回身,我看見他對着我揮了揮拳頭,一幅威脅的樣子,大概是在警告我,沒有小渣了,咱們就走着瞧。
我覺得他這樣很傻,反而是像一個大人看待他一般,也沒理他可心裏到底有些不舒服,那個年齡決定了我的思維高度,我在計較,爲什麽我就是一顆小豆芽。
我們以爲這樣的相遇到這裏也就是結束了卻不想沒走兩步,忽然在身後趙勇大喊了一聲:“你們都先站着。”
盡管有了剛才我和趙勇的碰撞,但這樣的小碰撞無論如何也動搖不了他日積月累在廠礦的‘兇名’,何況他身邊還站着兩個‘狠人’?
所以,我們一群孩子還是下意識的就站住了,小渣似乎有些焦躁,不停的用腦袋拱着我,隻是希望我快一點兒走。
我看見有一個小混混趴在趙勇的耳邊,在對趙勇說着什麽而趙勇看着我們,第一次沒有用那種居高臨下的樣子,反而一下子變得有些故作親切起來。
“嘿,我說你們,跟我一起進去吧。”趙勇忽然這樣對我們說到。
在這個時候,廢廠區莫名的吹來了一陣風,我未幹的身體被這樣的風吹過,打了一個冷顫,我肯定是想不明白,趙勇這樣做是爲了什麽?
隻是看着趙勇任何那連成一片的破敗廠房,我覺得之前看在我眼裏的那些鮮豔的顔色好像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