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讪讪的,的确,秦海念能知道整個故事裏的一些細節就已經是不錯了,這些具體的她哪能知道...隻怪我太沉迷于這種‘江湖’故事,而有些不能自拔了。
我的表情忍不住的激動,想起這些波瀾壯闊,我就恨不得自己是其中的一員,而老周的臉也漲的通紅...想來也是激動,哪個男兒心中沒有一個英雄夢?
下一刻老周就激動的看着我,而我心中有着不好的預感,果然他激動的沖過來,一把扯住我,就說到;“老三,你教我畫符。”
又是這一句...我已經無言了,這個畫符,不是說你依樣畫葫蘆就能行的事兒啊?
“你們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那些故事曾經我聽起來也是很激動...可是,我奶奶告訴我,别人的故事,你聽來會激動,會感動,恨不得是身在其中的一員,但事實上旁觀者又怎麽知道當局者的痛苦?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你們奔三的大男人了,能不能冷靜一些?”我和老周都詫異的看了一眼秦海念,沒想到這個‘粗糙的漢子’忽然能說出這麽感性的話。
秦海念有些不适應我和老周這種眼神,忽然有些害羞的樣子,然後又惱羞成怒的說到:“老娘就不可以細膩一下嗎?”
完了,我在心中想了一句。
果然,下一刻秦海念忽然就驚恐的對臉色古怪的老周說到:“周哥哥,不是這樣,我很淑女的...剛才那個不是我,肯定是三哥對我使用了什麽術法。”
“我擦,秦海念...你能靠譜一點兒?”我對秦海念的‘機靈’已經無語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那邊,秦海念還在對我打圓場,眨眼睛眨到臉都要抽筋了...意思是叫我順着她說,可是她那抽筋的臉老周早就看得一清二楚,還有必要這樣?
我們三個在一起,就不能正常幾分鍾...但好在鬧過以後,秦海念還是不過和我說到:“嗯,陳承一和姜立淳就是那老李一脈的人...其中陳承一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我們寨子很厲害的人,孫強的大哥呢...聽說孫強很崇拜他,也很敬重他的。後來,好像還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聽我們寨子的大人物說過,那陳承一号稱修者圈子裏,年輕一輩第一人。”
“陳承一多少歲了?”年輕一輩第一人,不知道爲什麽,這個稱号就像點燃了我心中一把烈火...讓我向往激蕩不已,我覺得我的生命好像有了某一種目标,而我想往前不停的攀登。
盡管這種想法在不多的幾年以後就變了,覺得那個時候自己很幼稚...也覺得人在命運的大潮中,有些虛名你有了,反而卻是不在意了,想要的真的隻是師父師兄口中的喜樂平安...可是,你得承認,那種熱血也正是你年輕時候的色彩。
“我咋知道?我說了我不是萬事通...但我大概知道,他是60年代的人,咱們是80年代的人,這不是一個輩分的...不過呢,我可是很崇拜孫強的,總覺得這些有學巫天分的人是很厲害的哦...可惜,我沒和孫強說上過話,隻遠遠的在寨子的大聚會上看見過他。我覺得他崇拜的人一定不一般的...”秦海念歪着腦袋喃喃的說到。
老周忽然問她:“孫強和我,你更崇拜誰?”
“你你你你...周正,你就是我的太陽。”秦海念的雙眼冒星星的樣子,老周一副理所當然,然後放心的樣子。
這兩個人...我看了他們一眼,但是心中卻有一股爆炸的情緒怎麽也壓抑不住,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着秦海念說到:“江山代有才人出...到了一定的時間應該是各領風騷!!秦海念,你相信我嗎?若那陳承一是年輕一輩第一人,就好比在江湖上已經成名的南帝..那我葉正淩爲什麽不可以到那個高度,成爲北丐呢?江湖永遠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江湖,那應該是許多人的,轟轟烈烈,好比一個大時代的江湖。”
秦海念跟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我,忽然說了一句:“葉正淩,你不是一向冷靜淡定,外加冷血的家夥嗎?我怎麽發現你有當神經病的潛質啊?我說的這些人離咱們的生活多遠?他們的日子咱們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一樣...你還是聽聽就好了。我還是那句話,别人看起來波瀾壯闊的冒險故事,身在其中之人的各種痛苦隻有其中的人才能理會。平安是福,葉少,你别鬧,好嗎?”
“你個丫頭片子,懂個屁。”我無法平息心中那股火焰,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的我,就應該是屬于江湖的人,就應該是馳騁在江山之中,冒險,過着不平凡生活的人....而如今的我隻是被喚醒罷了。
陳承一...仿佛這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他的背影,就是我腳步跟随的目标,而有一天,我是否可以和他并肩?
還是說他有他的過往,我有我的故事...我們在差距了二十年的時光中,總會交錯?
看我眼神狂熱的樣子,秦海念已經懶得勸我了,估計她也不能理解一向冷靜的我,爲什麽忽然那麽熱血...而她認爲也沒有勸的必要,隻因爲我們的生活離陳承一那樣的生活太過遙遠了。
至于老周也是很久才回過神來,望着秦海念說到:“你...覺得我像東邪嗎?”
這一次換成秦海念無語的拍了一下額頭,然後眨巴着眼睛對老周說到:“你怎麽能像東邪?你應該是最厲害的中神通啊。”
“我也覺得是。”在這一刻,老周笑的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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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中午那炙熱的驕陽,下午的太陽就要溫柔一些了...但依然讓人難以忍受,老周和我戴着墨鏡,偶爾看一眼天空,都不得不眯起眼睛,而走在有些明晃晃的路上,那路面的溫度,即便是隔着鞋底,也讓人覺得有些燙腳。
在這樣的天氣下行走,原本就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何況在這狹窄的巷子裏,時不時的就有幾個未處理堆滿的垃圾桶,飛舞着蒼蠅...偶爾一段路,又是大片的污水橫流。
那氣味在炎熱的天氣下,更是讓人窒息。
老周有潔癖,在這個時候,自然是罵着上面的人不做爲,不整改城市的這種角落..當然,對于他這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行爲,我一向是不會理會,更加不會評論的。
我們這一次來的目的,是要找到趙瑩的家...在昨夜,趙瑩的話我們自然沒有忘記,去她家...它在貓妖出現,如此危急的情況下,也不忘記提醒我們這個,就說明去她家,一定有什麽我們需要的線索。
沒辦法,這是我們已經答應下來的事,就必須要去做...但相比于上午聽到的那個波瀾壯闊的故事,我覺得我做的事情簡直就是微不足道,我還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想着什麽時候能讓我遇見一件大事兒?
“老三..老三...”我想事情想的出神,而老周忍不住在旁邊叫了我一聲,說話的時候遞給我了一瓶礦泉水。
“怎麽了?”我接過老周剛買到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了半瓶,冰涼的水入腹,我長舒了一口氣...之前還沉浸的那種不切實際的狂熱,好像也變得稍微冷靜了一些。
“我們在這片老城的城中村走了那麽久了,但是怎麽還找不到趙瑩說的那個地方?難道是地址搞錯了?”我看得出來,老周已經快到承受的極限了,畢竟這烈日驕陽也還好,但這随時彌漫着刺鼻氣味的窄巷确實是有些‘折磨’他。
“地址是你通過關系打聽的,現在你來問我?再找找吧?說不定就找到了...畢竟生前的憾事,沒有哪一件是容易的,不要說你,就算是我,也不敢輕易答應‘它們’的要求!但既然已經答應,就和生死契約沒什麽區别了,那是沒得退路的。”我說了一句,然後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我的方向感一向不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前方那個巷子斜出去的支路....應該就是我們來這裏晃晃蕩蕩一個多小時唯一還沒走過的地方,如果那裏還找不到的話,就要考慮一下老周通過關系問詢到的地址是不是正确的了。
其實,關于這件事情我和詫異...詫異的地方在于明明就是趙瑩的屍體出了事,老周還去通過醫院打聽趙瑩的一些個人信息,竟然沒有人多問一些什麽,不僅沒有多問,一向辦事效率不怎麽樣的辦公室還很快就給老周回了個電話,清清楚楚的告知了趙瑩的地址。
這其中難道沒有蹊跷?如果找到還好,如果找不到,那是不是其中的蹊跷?那這又算什麽?玩我和老周?
這樣想着,我沉默的朝前走着....而我那番答應了就是生死契約的話估計也讓老周心裏沉甸甸的,他也沒有再抱怨什麽,而是跟在我的身後,一起沉默的朝前走着。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那條斜出去的支路...在這條支路的兩旁,都是一些低矮的平房,外面還搭着不規則的棚戶,顯得中間夾着的路更加的狹窄...在這裏比外面還要髒亂一些。
偶爾會有一個穿着随意的婦人出來‘嘩’的一聲就把垃圾扔在路旁...看人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就和外面那些人一樣,連問路的機會都不給我和老周...人就快速的進屋了。
但此時我和老周也沒有問路的必要了...因爲在盡頭的那間顯得更加破爛一些房間,上面有些歪斜的門牌号和我們手上的地址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