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淩亂的線索

“怎麽樣?老三,你有沒有受傷?”老周的動作太快,張陽看得臉色一白,連忙問我有沒有事兒?估計會這樣問,他也肯定在之前有遭遇過這樣的老周。

“我沒事兒,拿繩子來。”我暫時還不知道老周是個什麽情況,可是他掙紮的厲害,我來不及給張陽解釋什麽,這樣吼了一句。

“可是一般人家裏哪有繩子啊?”張陽看見老周掙紮的如此厲害,臉色更加的難看,可還是忍不住啰嗦了一句。

“那就拿類似繩子的東西來。”我覺得我要瘋了,和張陽講話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他常常遊離在狀況之外,而且在這種情況還能讓我解釋。

最後,張陽還是拿來了所謂的繩子,可憐的老周就被一條睡袍帶子,兩條張陽沒洗的髒褲子五花大綁,綁了個結實,然後被我和張陽合力弄到了沙發上。

因爲那間不知道爲什麽變得很陰沉的小房間是不能讓老周呆了。

“貓,貓啊....”盡管被綁成了這個樣子,老周還是在拼命的掙紮,嘴上還在嘶吼着什麽貓不貓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貓欠了十個八個億的?

“老三,接下來咋辦?咱們要把老周送精神病院去嗎?”張陽有些手足無措,毫無辦法的樣子。也對,普通人要遇見這種情況,唯一能聯想到的依靠無非也就是精神病院了。

“得了,要真送進精神病院,老周就毀了。你見過精神病院治愈過瘋子嗎?把不瘋的人變瘋,把瘋的人變得更瘋,我不懷疑他們倒是有這個本事。”老周在沙發上掙紮,雙眼有些翻白,這個時候我基本已經斷定,老周被驚了魂兒,而且還丢了魂兒。

可是,這種情況,我絕對不能對張陽說明白的,隻是胡扯了兩句精神病院有多麽可怕,暫時先吓吓張陽,穩住他。

“可是不送精神病院那要怎麽辦?”張陽确實被老周的情況吓到了,我倒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随手從沙發抓了一個什麽東西,也沒看清楚,先塞進了老周的嘴裏,讓他不要不停的貓啊貓啊的叫了,然後才斟酌着對張陽說到:“老周這種情況,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不過,你知道的,我奶奶是很懂一些民間小法門的,我小時候也出現過這樣神智不清的情況,都是我奶奶給治好的。”

張陽和我的關系雖然不如老周等幾個最好的兄弟和我關系那麽好,但多少是了解我的。

老周常常戲稱我爲神棍兒,張陽也知道是爲什麽?但是對于他們我一律不會解釋太多,全部推倒我鄉下的奶奶身上,總之在他們心裏,我奶奶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神婆....絕對是封建迷信老太太幫的典型代表。

要我在鄉下的奶奶知道我在城裏給她塑造了那麽一個形象,還不得打死我?人家可是那個時候的先進分子,學習知識文化帶頭人,婦女先進代表...

想着這些,一滴冷汗從我額頭滑落,想起我五十幾歲的爸爸偶爾都還會‘挨打’的慘事兒,我還是不要想這些恐怖的事情好了。

可是,我因爲想起奶奶沉思了半天,卻發現張陽還傻愣愣的看着我,我也跟着一愣,難道我剛才那番‘說服教育’沒有用?那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說?或者說,還是這小子已經打了精神病院的電話?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的臉色忍不住嚴肅了起來,說到:“張陽,無論如何,你得相信并配合我,老周暫時不能送精神病院,我用我***土辦法治一下,沒用再說吧。送精神病院,他前途也完了,你忍心...”

“老三,你别激動,我隻是在想等老周這個潔癖醒來後,你要怎麽給他解釋?”說話間,張陽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老周的嘴。

我順着他的目光一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因爲我剛才随手在沙發上抓了一個什麽東西塞進老周嘴裏,現在才看清楚,是一條内褲,非常風騷的鮮藍色。

“你的?”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嗯,我的。”張陽的臉色也不好看。

“洗過沒?”

“洗好了,還沒來得及放進衣櫃,你就...”張陽解釋的小心翼翼。

“你說你沒事兒把内褲扔沙發上做什麽?”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張陽無語。

“說好了,這是咱們一輩子的秘密,你如果不想面對‘暴走的老周’的話。”我下定了決心,這事兒得隐瞞老周一輩子,我倒不是怕他把我怎麽樣,我就是怕他知道,如果他的嘴裏被我塞進了一條張陽的内褲,會從此人格上受到創傷,一蹶不振,變成非主流也說不定。

張陽恐怕是和我有同樣的想法,面對我的提議,點頭跟搗蒜似的,我們就這樣一緻創造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無論如何,經過這麽一出,張陽顯得不是那麽緊張了,我悄悄做了一點兒手腳,在張陽沒注意的時候,拿捏分寸的打暈了老周,然後才決定去老周所在的房間仔細探查一下。

不過,張陽這個主人在,有些事情多少還有有些放不開手腳,于是,我借着現在已經是上午10點多的光景,強烈的要求張陽先去上班。

張陽其實不太放心老周,想請假來着,畢竟老周是在他的家裏出事兒的,但在我強勢的态度下,最後還是不得不選擇妥協了,走時還不放心的對我說,如果有什麽事情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打發走了張陽,我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老周還在昏迷中,便放心的走進老周昨晚睡的房間探查了...和剛才一樣,一走近這間房,就能感覺比其它的房間要來得陰冷,除了這個根本就看不出什麽異樣的狀況。

老周那邊是丢了魂,如果不是經曆過巨大的驚吓,一個魂魄穩定的成年人,按說是應該不會輕易出現這種情況的...就算瞬間魂魄被驚出體外,也會快速的回歸**的,徹底丢魂的情況異常少見。

而我心知肚明,如果一個成年人丢魂了,情況就比小孩子丢魂嚴重的多,如果不及時找回,很容易就造成靈魂上的永久傷害。

想到這裏,我從衣兜裏摸出了一支煙叼在嘴邊,伴随着一聲清脆的打火機開蓋聲兒,我點上了一支煙,走到了窗戶邊兒上...老周最糟糕的情況還不是丢了魂兒那麽簡單,還沒驚了魂,剩下的魂魄也是處于一種極其不穩定的情況,所以靈魂深處烙印着最恐怖的一幕,才會不停的喊着貓,貓的....

想着這一切,我的眼光落在了這間客房的窗台上,張陽這小子很懶,從洗幹淨的内褲到處亂扔,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來...不過此時必須要感謝他的懶,讓窗戶外的窗台落滿了灰塵,而在灰塵之上,有半個非常清晰的腳印,我此刻就看着這個腳印稍許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動手拉了拉窗戶,發現這推拉窗果然是松動的...我知道,如果從外面拉上窗子,怎麽可能鎖得住這種推拉窗?如果還需要證明的話...想着,我火速的跑到廚房燒了一壺開水,然後把熱騰騰的水端到了窗戶下面。

随着蒸汽的升騰,藍色的推拉窗上凝結了一層水霧...然後,幾個清晰的手指印就出現在了窗戶上,這個手指印和正常的手指印是相反的,典型是從外面打開窗戶才會留下的,在屋子裏的人是不會留下這種手指印的。

我吐了一口煙霧,發現了這些線索,并沒有讓我的内心輕松,反而更加的迷茫,焦慮和擔心。

迷茫的事情在于,昨夜老周的房間顯然是有人來過,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會有那麽重的陰氣?難道這個人就是啃噬屍體的人嗎?如果是,和貓又有什麽關系?我還特别想到了那一夜老周口中描述的貓叫...這些散亂的線索我是無論如何都聯系不到一起。

當然,如果老周叫着的不是貓啊,貓的,叫着蛇啊,黃鼠狼啊,狐狸啊...事情還要稍許好解決一點兒。

但如果偏偏是貓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太陰冷,想到這裏,我的後背莫名的起了大片的雞皮疙瘩,可是手指卻興奮的開始忍不住輕輕敲動着大腿....這是我下山以來,第一次遇見那麽棘手的事情。

師父啊,師兄...如果是自己至親的好兄弟,我出手,你們也無話可說了嗎?

想到這裏,我掐滅了煙蒂...就算興奮,我内心的焦慮和擔心也一點兒都沒減少,如果我不能在一天之内找回老周的魂魄,老周真的會徹底完蛋的,他是我兄弟,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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