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件事情隻是單純的發生,我可以當做一個心理變态對屍體有着異樣的執着,畢竟在看多了,聽多了以後,知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但是配合上老周遇見了‘鬼打牆’(典型的鬼打牆)和詭異的貓叫聲,我覺得這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我沒有看見現場,老周大緻給我描述了一下。
說是整個停屍房,屍體就像被翻動了一樣,而被啃噬的是一具女人的屍體,面容姣好(我很佩服老周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注意一下長相問題)說是啃噬也不對,因爲真正缺失的部分不多,隻是感覺被挑揀了一樣,弄得亂七八糟。
我想這個所謂的‘亂七八糟’的形容詞,就是老周嘔吐的關鍵點。
而這種東西我無意聽得太詳細,老周也不想描述的太詳細。
他隻是說這樣的發現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當時,想起之前的遭遇再也不能在那個停屍房停留一刻,立刻沖了出去。
接下來都是一些瑣事,就比如和門衛一起通知了相關領導,然後收拾停屍房,壓下整個事情....
畢竟受到傷害的不是活人,隻是一具屍體,這事不是非得曝光不可,而且這也不是單純的醫院,而是醫學院....總之,這些細節我不太關心,隻是問老周了兩個關鍵問題:“屍體什麽部分缺失了?你怎麽知道是人做的?”
其實老周隻是說屍體被啃噬,并沒有告訴我說是人幹的,可是他沒有特别的說明是什麽其它東西做的,我也就自動默認成是人做的了。
“屍體缺失的部分,說起來隻有一部分沒被找到,那就是心髒。這是事後有人清理發現的...至于你說我爲什麽肯定是人做的,雖然在現場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可是在屍體上卻有一個重要的線索,我是一個醫生,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屍體上有一個牙印,人的牙印。”老周說起來,臉色又變了。
我覺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錯,但是隻是略微腦補了一下,胃也有翻滾的感覺。
我在腦中組織成措詞,想着這麽一件事情我要怎麽去安慰老周,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這樣:“老周,你這個心理狀态不适合上班。休息三天吧,如何?這事兒,如果你覺得你想要個究竟,我覺得我大概可以去分析一下,以後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你覺得如何?”
“你給我答案?你是警察?”老周的眉眼間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你忘記了剛才,我不是有着不錯的偵查能力嗎?”我笑說了一句。
老周并沒有真的在意我的話,可能他也隻是想傾訴一下,不過對于我那句休息三天的話,他倒是接受了,他有些痛苦的看着我,說到:“老三,讓我到你家裏住三天吧?這種特殊情況,行不行?”
“不行。”我果斷的拒絕了,其實從我歸來以後,我從來沒讓任何人去到我的家,确切的說是租來的房子。
“我就知道...算了,我去找其他兄弟去。就知道在這一點上你小子靠不住。說出來我舒服多了,我走了。”老周是個幹脆的人,在剛才啰嗦的叙述了半天以後,他算是發洩了,心理狀态好了很多。
“好吧。”我也很幹脆的答應了,隻是在老周快要走出店門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叫住了老周。
“什麽事兒?”老周回頭看着我。
“把這個随身帶着,睡覺的時候就壓枕頭底下。我奶奶給我的好東西,便宜你了。”我遞給他一個疊成了三角形的符紙,不容他拒絕,放進了他的襯衫口袋裏。
“又是這些神叨叨的東西,我知道了...”老周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後走出了店門,他昨晚應該一夜沒睡,在這裏喝了酒,費力的回憶了一遍昨晚的事情,想必已經是疲憊之極,所以應該是匆忙的要去找個落腳的地方睡覺了。
而我遞給他的其實就是一張小小的安神符,這符自然不是我奶奶給我的,而是我自己畫的。
“安神符,你不要覺得沒有什麽用,給老子好好的畫!如今能畫好它的道士又有幾個?”我的腦中又浮現出了一個聲音,然後想起了一個人,暴躁,無厘頭,可是卻是讓人不能忘記的人。
——————————————————分割線——————————————————
8點,是我準時關店門的時間,即便在這個時候店裏有客人也不行,我是必須關門的。
我想就是這麽古怪的做法,讓我的生意一般般吧,但我原本就無心做什麽生意,即便我自己隻是想當一個古玩店的小老闆,過逍遙的日子,最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
可是無心就是無心,不停的自我欺騙,也知道自己到底想做的也不是這個。
我不缺錢,因爲我自有自己金錢的來源,學以緻用,是大多數人的理想,我也不例外。
其實,我總有種感覺,自己像是被藏了起來...但到底爲什麽,卻是想不通的一件事情。
“算了,他們兩個的想法我從來也沒弄明白過,如今也不需要明白。”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把門口老周吐的那一灘打掃了,扔在附近的垃圾房裏,然後毫不猶豫的收拾了一下店子,拉下了店門。
準時的8點,和我每日一成不變的生活沒有什麽不同,隻不過今天不同的事情在于老周告訴了我一件詭異的事情,而我在猶豫我到底要不要去探查一下,不過,老周不想要知道答案,而我去卷入這種事件,恐怕會挨揍吧,算了,我應該低調。
這樣一路想着心事,我終于到家了。
打開房門,是一個稍顯有些淩亂的一居室,我關上門,放下東西,還來不及坐一下,第一件事情就是點香,朝着放在一面牆側的供桌之後,挂着的一幅畫像,拜了三下,畫像的是一個穿着道袍的中年人,樣子很奇怪,眼神像是在看美女,嘴角還帶着一絲不太清醒的笑容。
隻要是個正常人,應該都不會對着這樣的人拜祭吧?可是我無奈,因爲這是我所謂的師門老祖,我身爲師門的弟子,就必須在不是特殊的情況下,每日焚香三拜,而且要虔誠!
拜完了畫像,插上了香,我就像沒事人一般的去洗澡了,而屋子裏淩亂四散的是用來畫符的黃紙,各種線裝的冊子,還有一些道家的法器。
不過這些法器,隻是我在上買來随意看看的...我總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尋找真正的‘同類’,但是買回來以後,才發現,這些玩意兒就是表面上有個形罷了,真正法器上該蘊含的氣場,波動的力量一點兒都沒有。
“也是,這玩意兒要是能量産了,估計就是人人都要學道的時候了。”我洗完澡,擦着**的頭發,看着随意扔在地上,沙發上的法器,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人是群居動物,寂寞久了,總是想找同類....我更是骨子裏的寂寞,才會有人人學道這種想法。
是的,我是一個道家的傳承者,當年帶走我的那個人告訴我,我的師門是一個隐世不出的,非常牛逼的道家門派。可是,那麽牛逼的道家門派,加上我也總共隻有三個人而已。
可是後來,在我回來的幾年時間裏,我發現三個人真的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了,說不定我的師門真的是一個非常牛逼的門派,因爲這幾年裏,我被藏在了這裏,我骨子裏寂寞,發瘋的想找‘同類’,就是另外一些真正的道家傳承者,卻是一個也找不到。
“若論術法之奇妙,當屬老李一脈。若論馭獸一脈,川地蛇門雖然隐秘,但不容小視,若論....”想着這種寂寞,我又想起了他給我說的話,在他口中道家的傳承者好像很多,多到他們就像組成了一個江湖。
可是,現實生活中,哪來的這些人?我覺得他是平日裏抱着武俠小說看多了,給我編造了一個故事。
他是我的師父,一個神叨叨的老頭兒,另外我還有一個師兄,也是走的神經病路線....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我發現我有些想念他們了。
這樣傳承者真的不多嗎?可是,這世間隐藏在各個角落的詭異事情怎麽如此之多?我原本想點上一支煙。
屋子裏的鬧鍾卻在瘋狂的響着,9點...這是一個需要提醒的時間,我該打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