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珍妮姐拿着鼓槌走向了我,并沒有直接交給我,而是望着師父,乃至所有人說到:“确定,這祈願鼓是承一來敲?按照規矩,敲鼓之人就是等一下闖關之人,敲響幾聲闖幾段,如果闖不下去,闖到哪裏,算敲響了幾聲。”
“是了,我還知道這祈願鼓最多隻能敲響三聲。”師父的神色鄭重。
珍妮姐眉頭一皺,說到:“我的意思是在鼓槌交出去以前,還是可以改那擊鼓之人,承一在你們一群人中,實力不是最頂尖的,你确定要由他來擊鼓?”
“是。”師父回答的非常快,更直接,一點兒都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
“珍妮姐,把鼓槌給我吧。”而我始終相信師父這樣堅持,必定有他的原因,而師父也不會害我的。
可是一向果斷的珍妮姐卻沒把鼓槌拿給我,而是繼續看着師父說到:“你說過承一是關鍵,這闖關你也知道...萬一...”果然,強撐着不想要知道師祖留下因由的珍妮姐,心中到底是記挂着的,因爲我是關鍵,就對我分外的留心在意...這也不是說她失了公道,而是關心則亂。
“放心吧,珍妮姐,我剛才說過,因爲師父的原因,這祈願鼓當由承一來敲,是你不讓我說那因由的。”師父又怎麽能不明白,歎息了一聲,勸解到珍妮姐。
到底還是比很多女人潇灑果斷的,師父這句話一說,珍妮姐終于是下定決心了,她一把把鼓槌塞進我的手裏,說到:“罷了,那個老李什麽時候都是有道理的。”
我握着鼓槌,感覺這鼓槌看起來不小,卻莫名的拿在手中如同輕若無物,就像是小孩子的塑料玩具一樣,這樣的鼓槌能夠敲響那祈願鼓嗎?
“承一,這鼓不是敲它就會響的。因爲它不是用力去敲,而是用心去敲。你可懂?做爲雪山一脈的大長老,我隻能給你這樣的提示。”珍妮姐說完這話就退到了一邊。
我點點頭,握着鼓槌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放在正中的祈願鼓,卻不知道怎麽的,當我走到那個祈願鼓面前時,拿着手中的鼓槌,卻遲遲的敲不下去,我的心跳從正常變得漸漸快速起來,一股股緊張的感覺也漸漸蔓延在我身體的每一處。
我莫名其妙,我這一生經曆過危險無數,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心跳也沒有如此快過,那感覺就像下一刻就要從胸膛擠壓到喉嚨,再從喉嚨裏蹦出來...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怎麽說過話的肖大少走到了我面前,從他的長袍腰間摸出了那盒他珍愛的雪茄,在我詫異的目光下,他仔細的點了兩支雪茄,一支塞在了我嘴裏,一支叼在了自己的口中。
然後,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跟我土匪似的說到:“陳承一,我以前看過一個啥電視我忘記了,主人翁總是要給自己留一杯勝利的美酒。我就當提前我咱們倆點了一支勝利的雪茄。你快點兒敲鼓吧,老子等不及了,你這是戰鼓,哪兒有敲不響的道理,快敲吧!敲戰鼓沒有猶豫的!”
肖承乾說完,抽了一口雪茄,濃濃的煙霧從他的鼻腔裏噴出,瞬間模糊了他那一張有一些陰柔美的俊臉,可他的眼睛卻分外的清晰,那裏面燃燒的是一腔熱血。
他忽然吼了一句:“敲,和過命的哥們一起死,比老子以前優雅大少的生活刺激多了,老子這輩子求的就是一個刺激。”
我看了肖承乾一眼,心中那股熱血也爆發開來了,他說的沒錯,不管這眼前是祈願鼓也好,神鼓也好,它都是我們的戰鼓,敲響它代表着我們的意志,一往無前的戰,生死不計的戰...爲了我們的責任,也爲了我們的道義。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牙齒咬着雪茄,再也沒有猶豫的,憑着這一腔熱血,揚起了鼓槌,重重的朝着鼓面敲了下去。
在鼓槌接觸鼓面的那一刹那,我感覺身體裏的某種意志通過鼓槌傳達給了鼓面....在敲下的那一瞬間,鼓面先是靜默了一下,接着,一陣震耳欲聾的‘咚’聲,一下子從鼓面傳出,在這山腹中的山門一下子如同一聲驚雷一樣回蕩不已。
“啊,這鼓聲...”在鼓聲響起的刹那,我聽見白長老失聲喊了一句,卻被珍妮姐扯着衣領,一把拖到了她的身後。
在這一聲鼓聲之後,我感覺我的意志仿佛流動到了鼓裏,一個聲音不停的盤問我,還是想繼續堅定達成心中之事嗎?而我心中的熱血未冷,而是更加的沸騰,當然要,爲什麽不?
我幾乎沒有猶豫的,舉起鼓槌,又是一下重重的敲了下去。
和前一次的感覺一樣,又是自己的一股意志能量傳入了那面大鼓之中,接着,一聲更加宏大的‘咚’聲,從鼓中傳出,仿佛爆炸性的力量,再一次傳遍了整個雪山一脈。
我高高在上的站在平台之頂,我看見下方那些仿佛靜寂了很久的建築物中開始湧出大量的人...雪山一脈的人,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我!
在這個時候,我的整個靈魂都響起一個聲音,還有更堅定的決心嗎?
我的眼前也恍惚了,出生時的重重劫難,少年時的寂寞修行,成年時的次次别離,到後來生死的冒險,追尋師父的悲傷腳步...我的心一次次的被錘煉,我從小被放進心中的一顆道義種子,老李一脈人的血脈,我從不敢忘,從不敢違背,而在這一刻終于完全的沸騰。
我的靈魂在嘶吼,當然有!我的人也幾乎同時嘶吼了一句:“當然,我輩當一去無悔!”
嘶吼間,我手中的鼓槌再一次重重的落下,這一次的聲音更大...我感覺到雪山一脈的整個山門都随着這鼓聲在顫抖...這一次,不僅是那些建築物裏湧出了大量雪山一脈的弟子。
我看見那些幽深的洞穴,仿佛已經落滿了塵埃,鎖閉了通往外界之門的洞穴中也走出來一個個白衣飄飄的人影....
這就結束了嗎?不...我心中有一腔熱血剛剛才達到最沸騰的頂點,我的靈魂在這一刻被燃燒,才感受到火熱的溫度,怎麽能夠停下?我常常在想,那些英雄怎麽能有勇氣在最後一刻無怨無悔的犧牲,怎麽能有如此的氣節。
在這種時候我終于完全的體會到了他們的心境,我輩不悔!
所以,我的鼓槌再一次重重的落下,我看見在那邊白長老急急的跺腳,想要過來阻止,卻被珍妮姐牢牢的拉住,而珍妮姐看向我的目光也第一次充滿了一種驚奇。
可是,我哪裏還顧得上這些,我隻有自己的一腔心情想要發洩,想要追尋,我在表達自己無盡的堅定。
‘咚’‘咚’‘咚’鼓聲一次次的在這個山門中響起,一聲比一聲更加的震撼...我感覺師父,師叔,我的夥伴們他們全部的力量都在我身上彙聚,我狂吼了一聲,這一次鼓槌落下的更加激烈,變成了‘咚咚咚’這樣連續不斷的鼓聲。
整個山門都被這帶起巨大音波的鼓聲震動,仿佛是輕微地震一般的在輕輕晃動了,而原始古樸的山門洞頂,也‘簌簌’的落下了一些煙塵。
到這個時候,白長老反而不阻止我了...隻是歎息了一聲...我卻仿佛不知道疲憊。
在這一刻,我看見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我,我師父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笑容....充滿而來驕傲,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更加堅定的堅定。
在這個時候,一聲蒼老冷淡之極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那聲音一下子就壓過了鼓聲。
“好了,祈願鼓敲破極限...洞開地下秘穴...闖過,這雪山一脈從此就屬于這敲鼓的小友。”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