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失子

方才倚坐起來的那一個動作,已然是承歡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支撐起來的。

現下若是讓她自己下地行走的話,隻怕一步都不能邁出,承歡就會跌倒在地。

聽到承歡方一蘇醒過來就急着要尋蘇陌拘役,歐陽孤容先前冷然的面色愈發鐵青起來。

隻是礙于現下承歡這一副病恹恹的模樣,歐陽孤容卻也尋不得發作的地方。

承歡心性好強,若非真的已經羸弱到無力自持的地步,承歡斷然不會表現出這般無力的姿态來。

在黑暗中微頓了片刻後,歐陽孤容這才立起了身來揚聲喚蘇慕亦進屋。

既是承歡想要見到的人,無論是出于何種緣由、何種心态,歐陽孤容都會叫承歡得償所願。從前是這樣,現在也定然是這樣。

吃力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承歡暗自慶幸中了毒的并非歐陽孤容。

否則忙于前朝日理萬機的他,更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自己流露出稍稍不濟的模樣來。

“承歡,你可好些了?”蘇慕亦大步流星的趕到床榻前,憂心的問道。

自從午後回來見承歡昏睡在床的模樣,蘇慕亦心中已然猜出了幾分承歡這幅模樣的根源。

隻是礙于現下各方爲所處的情勢,蘇慕亦也不敢妄自将消息傳出去,故而才制止住歐陽孤容傳召禦醫的決定。

現下承歡終于醒來了,一切待她頂多下來便好了。

“我沒事,螭龍已經替我去尋良方回來了。倒是你,今日可有何不适之症?”承歡慵懶的擺了擺手,關切的問着蘇慕亦。

這一番景象看在歐陽孤容眼中,先前就極力穩住的怒火終于平息不下來。

承歡素來關懷友人,歐陽孤容也并非不知。

但是他們二人之間,何時熟絡到這樣關懷彼此的身體狀況了。

“歡兒自有我照拂,無需你這樣體貼入微的關懷。”一個閃身上前,将蘇慕亦同床榻的距離格擋開一些,歐陽孤容冷冷然說道。

“我一切都好,你安心休養便是,明日螭龍還未返回我就替你去尋藥方。”看着承歡的神識沒有絲毫紊亂,蘇慕亦心中的大石也放下去了一些,毫不理會歐陽孤容的沖撞之舉。

承歡也對着一側的蘇慕亦恬靜笑着點了點頭,想來蘇慕亦對她現下的狀況,也已經猜到了大半,故而才有這樣一說。

“那你好生休息,我在外面候着螭龍。”蘇慕亦施施然說道。

待得蘇慕亦反手将屋室的門阖上後,承歡也再無言語,徑自撐住身子就躺回了床榻上去。

将承歡還是刻意疏離的姿态,歐陽孤容隻得無奈的爲承歡掖好被角,徑自坐到一側的腳凳上守住承歡熟睡過去。

約摸又過去了一刻鍾的光景,昏昏沉沉跌進睡夢中去的承歡,被屋外窸窣的響動驚擾醒來。

額角登時就滲出了細密汗絲,承歡也顧不及多加理會,一個激靈就坐起了身來。

“青龍和白虎都守在屋外,大抵是有刺客闖入,你好生休息。”歐陽孤容爲承歡拭去額角的細密汗絲,聲音也愈發輕柔了起來。

承歡卻并未安定下來,她心知那樣大的響動,絕非尋常的刺客制造得出。

“慕亦可還守在外面?”承歡當即就揚聲喚道。

在昏暗搖曳的燭光中望了半響,寝屋的門才“吱呀”一聲響了起來,随後才響起了兩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來。

“參見太子、太子妃!”當先進來的人隻是退守到一側,而另一抹身影卻在床榻邊恭敬了行了一個禮。

一聽來人那有力而堅定的聲音,無力倚靠住床榻的承歡這才淺淺笑了起來。

螭龍終究還是将朱雀帶回來了,承歡終于可以不用硬撐下去了。

“讓朱雀姑娘單獨陪我說會兒話,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雖然已然漸漸控制不住漸趨渙散的意識,承歡卻還是硬撐着對歐陽孤容和蘇慕亦說道。

承歡自己心知肚明,她中的毒絕非尋常之毒,向來應是極爲棘手的。

歐陽孤容和蘇慕亦都在爲前朝後宮諸事操勞着,承歡自然不願自己的病情拖住他們。

更何何況中毒之人醜态畢露,承歡更是不願歐陽孤容眼見着她那一番模樣。

“太子妃這裏有我照拂着,主上盡可放心。”見承歡不願面對其他人,朱雀也幫襯着說道。

看到承歡甚至讓螭龍專程往南山去請了朱雀回來,歐陽孤容心中也有了幾分了然。

朱雀現下也算得上是繼承了天醫姚燈鎮的衣缽,承歡若不是已然病入膏肓了的話,也不會耗費這樣大的氣力請了朱雀出來。

蘇慕亦卻沒有多言,朝着承歡關懷的點了點頭,徑自就折身出了屋去。

若非被這樣的時局所困擾,那個這樣傷了承歡的人,現下定然早已成了蘇慕亦的劍下孤魂。

“朱雀,若有要事,即刻便遣人尋我過來。”歐陽孤容也隻得對住朱雀叮囑了一句。

看着兩個男子的背影都消失在了屋外,木門被“吱呀”一聲合上,承歡倚坐住的身體這才漸趨委頓了下去。

“我同容的身體應當都是百毒不侵,此毒是如何侵入我體内的,現下我依舊不得而知。自昨日一早開始,我便出現眩暈及四肢乏力之症,體内真元力全然被禁锢住。”承歡即刻就抓緊時間将自身的狀況一一表述出來。

承歡的聲音漸趨微弱了下去,到得最後就隻剩下了些微紊亂的呼吸聲。

朱雀當即就取出了金針,将承歡體内的大穴先行一一封住,開始排查起承歡中毒的根源來。

深海一般的靜谧,承歡隻覺自己仿佛被溫柔而蘊含着無盡能量的水流包裹住,渾身上下充盈住嶄新額力量。

然而那一種深邃的靜谧中,卻仿佛帶有着一個幽深的漩渦一般。

雖然是身處在這樣虛幻的秘境中,承歡卻依舊心中清明,若是想要留存住體内這一股嶄新而強大的力量,必須用其他的一些東西去交換。

隻是承歡卻并不知,那樣一種寬厚的力量,究竟需要她拿自身的什麽去交換?

“娘親……娘親……”遙遠的虛空中傳來孩童稚嫩而真摯的呼喚聲。

承歡的眼皮湧動着,半響後才緩緩張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就是天隽那一張無憂無慮的面容。

“娘親,你可算醒過來了,爹爹都快将整座府邸掀翻去了。”看到承歡蘇醒過來,天隽當即歡喜的拉住承歡冰冷的玉手說道。

承歡虛弱的對住天隽笑了笑,心中卻還惦記着對方才那沉沉一夢中那種感覺。

最終,她似乎終究是失去了一部分珍貴的東西,用以交換那些嶄新的力量。

“我睡了多久?”半響後,承歡的神識漸趨穩定下來,這才對着天隽柔聲問道。

“娘親你好懶,這一睡就是五日五夜,爹爹因着此事還日日同慕亦伯伯争執不休呢。”天隽乖巧的回道。

承歡不禁淺笑了起來,即便是有了這麽大的兒子,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歐陽孤容依舊是持有着至真至善的孩童心性。

對于自己想要守護住的事物,總是會不惜餘力的曲護衛。

隻可惜,待得蘇慕亦出現後,歐陽孤容方才意識到這些,在承歡看來已經太晚了。

“歡兒!”承歡正同天隽說着話,一抹勝雪的皓白身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不由分說便俯下身去将承歡緊緊擁進了懷中。

“醒來便好……”擁住承歡,歐陽孤容的聲線帶了幾分顫抖。

這個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唯獨在看着懷中的女子長久不願蘇醒時,心中感受到了無邊的窒息同絕望。

若是餘生不得這個女子相伴着走下去,那這片錦繡江山又有何美景可言,孤寂的時光又将如何打發去?

“我已經沒事了。”待得體内的氣力一點點恢複過來,承歡方才不動聲色的推開了歐陽孤容徑自坐起了身來。

現下比起歐陽孤容的關切之意,承歡更爲在乎的,卻是她心中出現那種感覺的根源。

承歡素來相信自身的直覺,出現那樣一種感覺絕非偶然,定然是失去了什麽她所珍愛的東西。

“朱雀,我猶自記得先前昏睡中時,似乎有我所珍視的東西失去。”承歡兀自轉了視線凝視住朱雀,疑惑的問道。

“太子妃,對方下的毒太過霸道,您得精心調養月餘才能恢複先前的功力,并且這段時間不能動用體内真元力。”朱雀卻隻是靜靜垂首立在一旁,輕聲回道。

承歡趨身上前去,朱雀卻已然不敢直視承歡的一雙潑墨瞳仁。

見朱雀不願多說,承歡當即就扭頭看向了一側白衣勝雪的歐陽孤容,她愈發的笃定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天隽,好生陪陪娘親,我先往宮中去處理政務了。”歐陽孤容也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承歡的視線,拉住天隽坐到床榻上去。

“既是不願告知我,那你們便去忙罷,讓慕亦進來見我。”見衆人都維持住一緻的緘默姿态,承歡即刻便轉了話頭,面容恢複了往昔的恬靜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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