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天隽的身體才恢複了健康,爲了調節承歡的情緒,幻絲才有了郊遊的這一提議。
“姐夫這麽心疼姐姐,看得我都不禁歆羨起來。”和林勝輝并駕齊驅走着的幻絲,不禁慨歎起來。
之前她忙着和林勝輝的婚事,對于承歡的這個貼身侍衛倒是沒有多加了解過。直到承歡生下天隽後,幻絲和林勝輝的婚事也告一段落,幻絲這才注意到了承歡身邊那個無微不至的貼身侍衛來。
承歡雖然待人十分友善,但是她那桀骜不羁的脾性幻絲卻深有體會。若是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無論别人如何阻攔,承歡都一定會去做。故而有時,承歡也會讓下人們左右爲難。
正是因爲這樣,也就愈發能體現出歐陽孤容的好來。他對承歡的百般遷就,對承歡的萬般容忍,幻絲都看在眼中。無論承歡的提議多麽荒唐,歐陽孤容都會想到最好的折中之策來應對。所以與其說他體貼入微,不如說他是發自心底的疼愛承歡。
“以前我以爲大哥對承歡就足夠好了,沒想到還有勝過大哥百倍的男子陪在承歡身邊,看來大哥這一次也算是雖敗猶榮了。”聽了幻絲的感歎,林勝輝也不禁慨歎了一句。
雖然對于月家印将承歡這個美嬌娘拱手相讓給歐陽孤容,林勝輝心中一直存有疑惑。但是現在看到歐陽孤容對承歡的百般寵愛,林勝輝也心悅臣服起來。
不論最後陪在承歡身邊的人是不是他的大哥,隻要承歡能夠幸福,林勝輝心知大家也就都沒有遺憾了。
“慢些,當心馬受驚了。”奔馳在承歡身後,歐陽孤容沉穩說道。
從初見時滿臉肅殺救下整車囚犯的風承歡,到再見時懷了天隽而滿面倦容的風承歡。歐陽孤容見過承歡所有悲傷、憤怒、哀痛的樣子,但是這樣歡快的承歡,他卻還是第一次見。
哪怕隻有片刻,但承歡絕美的面容上這副真實的笑容,歐陽孤容卻決心要永世銘記。
“阿容,我們前段時間買的風筝呢?”承歡卻突然勒住了缰繩,朝着身後的歐陽孤容問道。
難得一見的,承歡的潑墨瞳仁中又滿是澄澈的晶亮,宛如夜空中指引歸人的璀璨明星。
歐陽孤容對着自己的皇天空間寶戒默念了一串口訣後,一隻老鷹模樣的風筝赫然就出現在了承歡面前。
“姐夫真過分,這麽好看的紙鸢,我也要一隻!~”見歐陽孤容拿出了一個風筝來,幻絲也湊了上來,撅着嘴說道。
“當時隻買了這一隻,你若是喜歡,下次補回來給你就是了。”歐陽孤容無奈的攤攤手說道。
“幻絲,你叫阿容什麽?”承歡拿着風筝的手不禁一頓,看着幻絲嚴肅的問道。
雖然聽到歐陽孤容應了幻絲那句姐夫的時候,承歡心中也閃過一陣竊喜。可是一想到歐陽孤容對她的萬般遷就讨好,承歡心裏就像背負了一個沉重的枷鎖一般,不敢輕易接受。
“我自然是叫阿容哥了。”幻絲嬉皮笑臉的回道。
承歡無論如何生氣,也隻不過嘴上說一兩句罷了,幻絲知道隻要自己不認賬,承歡也不會拿她怎麽樣。
見幻絲不承認,承歡果然也沒有再說什麽,徑自躍下馬背把風筝提線放松了數丈長。
“竹馬踉跄沖淖去,紙鸢跋扈挾風鳴。”正是承歡打算起跑将風筝帶飛起來時,一個清亮的男聲低低吟了一句詩出來。
别人的聲音承歡不敢說認識,但是這個清亮灑脫的男聲,承歡卻是認識的。正是那個倚靠在桃花樹腳,懷抱着一壇桃花釀高歌着桃花庵的灑脫男子——蘇慕亦。
這個時候,歐陽孤容也看到了來人,一雙銳利狹長的黑眸中頓時就充滿了肅殺之意。
“你來幹什麽?”搶先一步在承歡周圍布下了防禦結界,歐陽孤容冷冷的問道。
“這郊野之外,難道隻有你們能來?”蘇慕亦依舊端着儒雅的笑意,也是冷峻的回道。
承歡立在歐陽孤容身後,一雙潑墨瞳仁中的神色也是變幻萬千。如果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熱切的走上前去和蘇慕亦打招呼。隻是現在,爲着自身的安危考慮,承歡打算還是先躲在歐陽孤容身後比較穩妥。
在恩樂鎮時,承歡甚至沒有觸碰過蘇慕亦,隻是和他近身交談了數句,就已經被施了毒藥。承歡很難想象,如果自己當初真的喝下了那壇桃花釀的話,現在自己的結局會是怎樣。
“堂堂幻花谷的掌事不待在谷中打理事宜,大老遠跑來長治鎮做什麽?”歐陽孤容見蘇慕亦正打算和他饒舌,也就端出了自己睥睨天下的孤傲氣勢來。
“我可是專程來探望容王爺的。”蘇慕亦嘴角噙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來,一字一頓的說道。
蘇慕亦這句話一出,除了和他對話着的歐陽孤容外,在場的另外三人齊齊一怔,頓時千萬個疑問湧上了心頭。
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蘇慕亦嘴角的笑意愈發濃了起來,定定看着承歡就繼續說道:“你還不知道啊,這位阿容可就是皇族中鼎鼎大名的容王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皇子呢,并且你的孩子……”
“夠了,慕亦!我念在我們二十幾年的兄弟情分上,本不欲同你計較,沒想到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緊盯我不放。”歐陽孤容這才淩厲打斷了蘇慕亦的話,眼中的肅殺之意也愈發濃重起來。
如果換做之前,歐陽孤容一定不會選擇和蘇慕亦針鋒相對。歐陽孤容爲人雖然冷峻,但是念及到皇族一脈就隻剩下他們兩位皇子,他就隐忍不發起來。
沒想到蘇慕亦卻因爲他的隐忍,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之前用盡手段傷害他就算了,現在更是已經把矛頭對準了承歡,這正是歐陽孤容最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