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已是半數時辰的光景,而聽聞消息急急趕來的風蝕同柳書文,看着臉色慘白若紙的女兒,自是心疼不已。風蝕隻是靜坐一旁圓桌不甚言語,而柳書文卻已是坐在床榻邊托着女兒的一雙柔荑玉手,低低飲泣了好一會兒。
“父親、母親,都是孩兒不孝,累你們憂心了。”承歡孱弱卻堅定的輕聲說道。
“歡兒,你能安然醒過來便是對母親的最大孝心了。”柳書文便是淚眼婆娑的說道。
“夫人,歡兒現下需要靜養。阿容,你進來。”風蝕見承歡已算是無甚大礙,這便喚了守在鳳鳴軒外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進屋來。
“歡兒,這是阿容,從今往後他便是你的貼身侍衛了,每日十二個時辰他都會守在暗處護衛你的安全。”風蝕沉穩的說道。
承歡此番出外遊曆已經經曆了太多太多事情,風蝕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寶貝女兒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故而在承歡昏迷的這段時日裏,他也早在一衆侍衛中挑選了最能幹的人選擔任承歡的貼身侍衛。
“歡兒,這次你一定要銘記爲娘的話,切忌再動用你的靈修,否則屆時隻怕你們母子二人都難保命。”柳書文也是正色說道。
承歡卻是凝視着面前這個男子怔怔出神,隻見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上宛若精工雕琢般有着斜飛英挺劍眉與削薄輕抿的唇,宛若黑夜中的鷹。那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睥睨天下的強勢。
這樣一副熟悉的面容,似是早就镌刻在了承歡的記憶深處,她莫名對這個名爲阿容的侍衛生出了一股排斥的感覺來。
“父親,可否換一個侍衛?”承歡出神了半響,複而又輕聲說道。
面前這個有着強烈排斥感覺的男子,承歡極其不想耗費心力面對之。
“歡兒,此事可由不得你任性。阿容是一屆年輕侍衛中武藝最爲高超的,他爲人緘默沉穩,爲父認爲由他擔當你的貼身侍衛是最合适的。”風蝕便是沉穩的說道,語氣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承歡蹙了蹙柳眉,見風蝕心意已定,便也不再說什麽,微微颔首應承了下來。
目送着風蝕和柳書文離開後,承歡複又凝視起靜坐圓桌旁的阿容來。
這個男子恁的好生熟悉,而這股熟悉的感覺卻又讓她覺得異常不适,似乎體内有一股怨念要破土而出般的不适。
“小姐,你可算醒了,這些日子我可是天天都在向老天爺祈禱呢。”風蝕他們前腳剛走,幻絲便奔進了屋室内來。
“不過是因着過度勞累罷了,修養幾日便會好的,不礙事。”承歡淺笑着說道。
幻絲向來受不得驚吓,故而承歡也隻是将整件事一筆帶過。她現下既已安好,便沒必要讓那樣多的人爲過去之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