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印!”承歡當即便在山寨中大呼小叫的尋找起來。
“月家印,挖地三尺我也要将你找出來!”承歡在心裏狠狠的念道。
她沒先到自己方才出外數個時辰,回來月家印便失了蹤影。憑月家印的決斷,承歡知道他此舉是故意躲着自己。
一想到躲,承歡的潑墨瞳仁突然越發曜黑了起來,這金城寨中應是還有一處地方,是能夠收容月家印的。
循着青石闆路往白水河山的吊橋疾疾行去,承歡想到了上次她探查山寨地形時月家印親昵喚作“阿嬷”的那個老妪,她也是精擅醫理之人,月家印或許會往她處求助。
“月家印,我知道你躲在裏面,找到你我定要讓你好看!”承歡急急找到老妪門前,便是潑辣的大喊道。
承歡雖是生性莽撞,但是這樣追着一個男子大喊大叫的事她卻也還是第一次做。但是當下她也顧忌不了那許多了,就算是喊破喉嚨她也必須将元家印尋回來才是。
“歡兒姐姐,奶奶叫你進屋坐。”卻是上次喚承歡作“嫂嫂”的那個小小孩童,又扯住了承歡的衣角将她往屋内帶。
承歡這便收斂了驕縱跋扈的姿态,靜靜跟着進了屋去
“承歡姑娘,印兒他已經離開。”老妪見承歡落座,這邊溫言說道。
承歡卻是頓時隻覺一陣涼意自腳底逐寸逐寸涼撤她的整個身軀,這不過數個時辰的光景,月家印怎會就這樣離開了人世呢!
老妪見承歡怔在了原地,這才又繼而說道:“承歡姑娘誤會了,印兒隻是離開前往月城找尋治療的法子了。”
“那……他可曾留下話來?”承歡聽得月家印隻是回月城去了,這才複而說起話來。
“印兒說家中妻妾成群,回去便要享受了,還叫承歡姑娘也早些返家安心養胎。”老妪言辭間的和藹依舊未變。
承歡聽去卻隻覺得宛如一把把利劍,直直朝她的胸口刺了進去。月家印可以回家享受他那成群的妻妾,而她風承歡卻隻能回家保全未知父親是誰的腹中胎兒。
承歡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們要走的路途并無交叉點,所以月家印這樣獨自靜靜離開,便不失爲一個毫無尴尬的道别方式。
“承歡姑娘恕阿嬷我多一句嘴,你腹中的胎兒已經漸漸顯懷,的确要早作打算才是。”老妪溫和的說道。
“早作打算……月家印便是早已做好了打算是麽?”承歡嘴角凝起一抹冷笑來,便是呢喃着踉跄離開了老妪的木屋。
承歡萬沒想到,自己此番遊曆竟是這樣的坎坷。先前遇上一個不知姓甚名誰的男子,在被迫的情形下有了今日腹中的孩兒。而現在遇上了一個能夠一同把酒暢飲談天論地的男子,卻已是各有路途要走,最後隻落得個各奔東西的命途。
承歡原本熱血的心,便也在這一次次的離殇中逐寸冷涼堅硬起來。所幸還有一條未曾出世的小生命不離不棄的陪伴着她,便是爲了這最後的堅守,承歡也下定決心要努力活出自己的風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