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承歡,你能安然醒來就是最大恩賜,母親隻要你承歡膝下便足矣。”一襲上好羅绮素衣的少婦對着漣漪聞言耳語道。
雖然依稀還是連連垂淚的模樣,但她眉眼間的那抹憂愁顯然已經失卻了蹤迹。她待承歡如至寶,這一筆一筆的恩情,将永記漣漪心頭,假以時日漣漪定會一一回報。
然而對于漣漪擁有如此異禀天賦風夫人柳書文卻并不覺十分驚詫,好似八個月大的嬰孩能夠開口說出流利話語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漣漪可以想見這具小小軀體的主人天生就是一個不尋常之人,她隻怕自己日後愧對于那個叫承歡的靈魂。
就這樣,漣漪以風承歡這個名号,躲在這具小小軀體裏重新體驗了一次無憂的童年時光。
“小姐,這是幻絲,夫人囑你們二人以後要和睦相處。”奶娘托着一個小小女孩的手,守在練武場一旁對着承歡歡喜的說道。
而練武場上的承歡卻是小小手腕一番,勾回淩厲擊往稻草人偶的紫绫滾鐵三節鞭,渾身的肅殺之氣在轉身的一瞬之間消弭無蹤。她早已經曆住職場中的各種摸爬滾打、爾虞我詐,隐藏情緒這種小事,對漣漪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來說,可謂極之簡單。
淡淡擡眼望向奶娘身邊那個穿着破爛布衣的怯澀小女孩,承歡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璀璨笑容——是一個有着苦痛經曆的女孩呢。承歡的神思已經飄遠,她很想知道在這個悠閑得似是沒有歲月差别的山莊外,究竟有着怎樣一個昏暗野蠻的世界。
“幻絲你好,我是承歡,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承歡大方的對着小女孩自我介紹道。
“小……姐。”而小女孩糯軟的聲音,卻隻怯澀的吐出這兩個字算是回應着承歡。
熹微的午後陽光下,隻見身着上好錦緞織就的窄袖束腰練功服的小女孩,帶着一臉暖得可以融解寒冰的笑意,毫無顧忌的向對面穿着破爛布衣的怯澀小女孩伸出了友善的右手。
承歡存心交好于面前那個隻得數尺身高的幻絲,因爲彼時她輕易就看見了幻絲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很深很深的黝黑漩渦,她沉溺在巨大傷痛中不得自拔,承歡意圖救贖她。
“小姐,您這樣拼命可是會把自個兒給累壞的。”奶娘心疼的喚承歡停歇下來,而幻絲在一旁卻是看得癡了。
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夕陽的餘晖中練武場上那個小小身影卻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隻見她靈巧地舞動着手中那條紫绫滾鐵五節鞭,長鞭在承歡手中猶如遊動飛舞的靈蛇般,上下翻飛,相擊作響,竟叫看的人眼花缭亂起來。
這些時日裏,承歡雖然勤于修煉,但無奈她隻得一具小小軀體,即便是久經人事的漣漪也無法抑制住孩童天生的好動與不專心性,略微凝神修煉上小半個時辰,小小軀體就已經勞累得動彈不得,更别說是想要獲得更高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