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忽然站起身,抱拳拱手笑道:“不如我們撤掉中間的桌案,以武會友,怎麽樣?風大哥,我們好久沒有切磋了吧?”
“在這裏比武?”風不敗一愣,笑道:“不太好吧,今天可是上夕節啊,要和和氣氣……”
秦亮性子急:“我們都是習武之人,有什麽不和氣的,小茵你覺得對不對?”
秦雲嘴角一揚,梨渦淺笑道:“既然要比武,那就不能大動幹戈,我有個提議,每個人都不得召喚武魂,一旦召喚武魂就算是輸了,另外,比武太過于危險,就鬥劍好了。”
“鬥劍?”聶歡愕然。
秦雲笑着點頭:“嗯,隻比試劍術,如何?”
風不敗道:“也好,武學六藝中劍爲首,就比劍好了,不傷和氣!嘿嘿,何況我的劍術隻是三流,還望各位多多讓我一點。”
秦亮、風不敗、孟懷渑等人都是将領級别的軍人,主武器大部分是長槍、長刀等馬上的長柄武器,但每個人都有佩劍,這是必須的。
侍從迅速将中間的桌案撤走,留下了一片空間來。
風不敗縱身一躍,“铿”一聲拔出腰間锃亮的長劍,手腕輕輕一翻抖出一朵劍花,笑道:“來來來,誰先領教一下風某人不入流的劍法?”
孟懷渑大笑一聲,離席走了過去,緩緩拔出佩劍,抱拳道:“風兄,領教領教!”
“嘿!”
風不敗搶先進攻,長劍之上鬥氣激蕩,劍刃一盤一帶就是連續三劍掃過,孟懷渑的劍法更偏向于柔和,輕輕的将風繼行的搶攻帶過,随後反手一擊,風不敗急速格擋,兩人錯身而過就已經叮叮當當的雙劍碰撞七次之多了。
還好兩個人都收斂着鬥氣,否則光是劍氣大約就能讓這裏變成一片狼藉了。
孟瑤看着戰鬥的二人,拍手笑道:“哥哥加油!”
風不敗的笑聲傳來:“你哥哥的劍法那麽拙劣,怎麽加油!?”
“叮!”
一聲劍吟之中,孟懷渑提着長劍急速後退,在地闆上滑退數米撞擊在牆壁上,臉上帶着一絲驚愕,擡頭笑道:“風兄,又中了你的計了!”
風不敗的劍法剛中有柔,就是這一股柔勁擊敗了孟懷渑。
“輪到我了!”
秦亮是個武癡,三兩步拔劍上前就是一輪搶攻,顯然他的劍術修爲遠遠在風繼行之中,頗有章法,三五個回合之後風不敗就已經驚險連連了,急忙縱身躍出場外,抱拳道:“秦統領威武難敵……末将受教了……”
“啊,你這就認輸啦?”秦亮一愣,一副沒有打夠的樣子,悻悻道:“我還以爲你們兩個的劍法有長進 ,沒有想到你們偷懶根本就沒有學劍。”
風不敗哈哈一笑:“我專研的是風行刀法,又不是劍法。”
秦亮掃視一周,目光卻落在了林沐雨身上,笑道:“阿歡,你身後背負着一柄劍,想必也是一個耍劍的人,來來來,與我切磋幾招如何?”
“啊?”
聶歡怔了怔,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也要動手,急忙搖頭說:“不用了吧,我隻是聖殿的一個陪練師,并且是地境的修爲,怎麽能跟你們這些天境境界的人争鋒……”
“阿歡!”
秦亮瞪圓了牛眼,道:“你小子是不是不給我秦雷面子?”
一旁,唐小西伸手一推聶歡的胳膊,笑道:“沐沐可是高手呢,秦亮哥哥你要小心啊,萬一你輸了,整個禦林軍的臉面可就都丢了 ……”
秦亮睜圓眼睛:“阿歡!”
聶歡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隻好站起身,邁步踏入場中,強調了一句,說:“不用武魂,對不對?”
“對,拔劍吧!”
“嗯!”
聶歡巍然立于原地,右手橫于胸前,一道道氣流氤氲起來,身後的燎原劍“铿”一聲自行出鞘,被他擡手抓住,劍刃之上浮現着一道道火焰。
“好劍,好俊的劍法!”
秦亮不禁覺得有意思,他見過不少禦劍術的高手,但沒有一個人有眼前聶歡這般的氣勢。甚至就連秦雲也睜大了一雙美目看着聶歡,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愛錢如命的可恥家夥居然出劍的氣勢如此不凡!
“我來了!”
秦亮一聲斷喝揉身劍中沖了過來,縱然輕輕一縱身,那劍光便如同輪盤般的連續四次旋起劈斬下來,聶歡不能後退,雙手握住劍柄來格擋,隻覺得雙臂仿佛就要被震斷了一般的連續四次撼動,格擋完畢之後還沒來得及反應,秦亮一聲暴喝,戰靴擡起就是一腳。
必須抵擋,不然就輸了!
電光火石間聶歡擡起戰靴,“蓬”一下與秦亮對了一腳,但顯然對方的鬥氣更強,将他震得連退數步,然而就在被震退的那一刻,“啪嗞”一道雷光在他的右手中飛起,燎原劍已經脫身在空中,以雷禦劍的一擊瞬間爆發——驚雷狂瀾!
“刷!”
紫藍色的雷光包裹着燎原劍,筆直的轟向了秦亮,聶歡沒有全力施爲,隻是用了五成的力道,他也怕會傷了秦亮。
“吓?!”
秦亮一愣,急忙揚起鐵拳,凝聚出三重氣铠來格擋!
“蓬!”
雷光四射,秦亮小瞧了林沐雨的力量,被轟得連退數步,頓時臉上漲紅了一片,低喝一聲将大量鬥氣貫注在劍刃之中,縱身躍起,居高臨下的又是一擊,這蠻牛,是打算用力量來制住對手。
這一擊實在太強了,甚至凜冽的鬥氣吹得聶歡快要睜不開眼了。
掌心一張,一道道微風無聲衍生,正是以風禦劍的前奏。
“喝!”
當聶歡的手掌揚起的時候,燎原劍如有靈性的跟着一起迎了過去,席卷着小範圍的凜冽風暴,秦亮手裏的兵刃隻是凡鐵,比不得燎原劍這五階玄品的寶劍,加上劍魂的力量,一聲尖嘯聲中,疾風破撞擊在秦亮的攻擊風暴上!
“蓬!”
又是一聲巨響,能量炸開,秦雲、風不敗、唐小西、孟瑤等人都看呆了。
秦亮的臉上盡是駭色,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的禦劍術會那麽強,不像以往遇見的那些禦劍者的攻擊那麽軟弱無力。
聶歡更是戰意高昂,他太想看看四系禦劍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了,而秦亮這個72級天王級的強者簡直就是難得一遇的試金石!
“嗡!”
劍刃呼嘯旋轉起來,聶歡雙掌橫起張開,一道道烈焰維系着燎原劍,隻不過這一擊他沒有運用真龍元火,隻是用了凡火而已,長劍尖嘯起來,周圍萦繞着螺旋火焰,猶如利箭般的沖向了秦亮!
秦亮一怔,已然感覺到這一擊是擋不住了!
“喝!”
他戰靴猛踏地面,震撼聲中,一道道金色鎖鏈在周圍升起,正是他的縛神鎖武魂!
……
“秦亮哥哥!”
秦雲猛然站起身,眼中滿是焦急,縛神鎖号稱天下第一破壞力的一等武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稍有閃失可能就讓秦亮的對手殒命了,而聶歡救過自己一命,讓他死在自己面前這是秦雲萬萬做不到的。
“嘭!”
火焰暴漲,以火禦劍的螺旋破撞擊在縛神鎖上,秦亮連退數步,氣血翻湧,戰意湧現,已經不管秦雲的呵斥了,長劍一揮,縛神鎖萦繞在長劍周圍就轟向了聶歡。
雙腳站定,浩然真氣湧動,聶歡以最快的速度召喚出龍鱗壁與玄龜甲,同時雙手隔空以火禦劍掌控住反彈回來的燎原劍,真龍元火迅速萦繞在劍刃周圍,既然真龍元火容易傷人,那用來防禦總是比較安全的吧?
“嘭!”
一聲巨響,仿佛整個聽雨樓的七層都要被掀翻了一般。
“嘎嘎嘎……”
聶歡單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龍鱗壁、玄龜甲已經被轟碎了,燎原劍拄在地闆上,若不是真龍元火的保護,恐怕自己已經被格殺掉了!
秦亮則提着長劍,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他的縛神鎖武魂在剛才的那一刻居然完全的碰撞破碎了,武魂受損難免傷及身軀,喉頭一甜就吐出了一口鮮血,擡頭看着聶歡,咧嘴笑道:“阿歡,好俊的劍法和防禦……哈哈,痛快!痛快!我們再來打過!”
聶歡頭也不擡,卻揚起左手搖了搖:“秦亮大哥,不打了,我認輸……”
體内氣血翻湧,他确實是沒有一戰之力了。
……
唐小西一個箭步上前,扶着聶歡:“沒事吧?”
孟瑤也跟了過來,給聶歡把了脈,笑道:“沒事,隻是武魂受到一定的損傷而已。”
秦雲則帶着一絲責怪的神情看着秦雷,道:“秦亮哥哥,你太魯莽了,居然用七層的縛神鎖武魂去打阿歡,要不是他修爲很深,恐怕就已經……”
秦亮臉上滿是歉意:“我……我知錯了,小雲别生氣,我……”
“沒事啦,坐下來調息内傷吧。”
“嗯。”
……
風不敗端起酒杯,笑着說:“阿歡,你這禦劍術是師出何門?”
“一個神秘的老人……”
“哦?”風不敗知道他不想說,便笑道:“既然阿歡有這麽俊的劍法,那不去參加三年一度的鬥劍大會就太可惜!”
“鬥劍大會?”
“對啊,帝都三年舉行一次的鬥劍大會,奪得第一名的人就可以成爲禦林衛的一員了,而且可以得到觐見陛下的殊榮!”
說着,風不敗拍了拍胸脯,笑道:“兄長不才,是三年前鬥劍大會的冠軍!想我當年也是有‘通天街之虎’的稱号的啊……”
“通天街之虎?”
孟懷渑在旁笑道:“意思就是說他當年拎着一把爛刀從通天街東邊砍到西邊,整天跟一群地痞流氓打架,無人能敵,哎……世道不公啊,這種人居然也能當上禁軍統領了。”
風不敗瞪了他一眼:“你那麽醜就不要說話了!”
孟懷渑:“……”
宴會進行到亥時才散去,秦亮率領三十多名禦林衛護送秦雲、唐小西回府,風不敗則醉意盎然的提着寶劍,牽着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就伏在馬背上,轉身看了看聶歡,笑問:“阿歡,你喝了這麽多,還能騎馬嗎?”
聶歡抓進缰繩,将頭盔夾在腋下,笑着說:“可以,風大哥還是多擔心自己能不能騎馬回去吧?”
風不敗不禁大笑:“這倒沒事,蘭雁城就是我風不敗的家,在家裏走丢了也沒有關系,就算是我醺醺大醉,我的兄弟們也會把我找到擡回去的。”
秦亮打了個酒嗝,手裏依舊拎着酒壇子,說:“禦林衛,上馬!”
……
聽雨樓外的燈籠光芒極其暗淡,聶歡有些看不清秦茵和唐小汐的容顔,就看到兩個美麗少女各自上馬,便問:“殿下,小行,要不要先送你們回去,然後我再回聖殿?秦亮大哥喝多了啊……”
秦雲在暗淡的星光下梨渦淺笑:“阿歡,你也喝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放心啦,蘭雁城是帝都,我身後便是數十名實力不俗的禦林衛,誰也不能對我怎麽樣,小西我也會保護她回去的,你早點回聖殿,天色很晚了,小心黑暗中的狼族們。”
“嗯。”聶歡知道秦茵所知的是方針這樣恨不得自己碎屍萬段的人,于是策馬笑道:“那我們有緣再見啦!”
唐小西醉眼朦胧,笑着說:“沐沐再見!”
秦雲則看着林沐雨的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麽,便大聲說:“阿歡,記得一定要參加鬥劍大會,如果你能進決賽組,我和父皇都會參加你的慶功宴的!”
夜色清冷,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一名禦林衛牽着秦茵的坐騎缰繩,道:“殿下,我們回澤天殿吧?那個人走遠了 ……”
秦雲一雙星眸看着遠方,眨了眨之後笑着說道:“嗯,先去七海公爵府把小西送回去,然後再回澤天殿,走吧!”
“是!”
……
聶歡和孟懷渑一起把楚瑤送回靈藥司,這才轉身直奔聖殿,聖殿的兩名守衛看到他這一身裝束之後馬上表情肅然的行了個帝國軍禮:“聶堯大人,您回來了!?”
“嗯。”
聶歡點頭緻意,策馬緩緩進入聖殿内。
走過長長的走廊,正要去馬棚的時候,忽然不遠處一個人影奔跑過來,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他一臉虬須,正是霍秀。
“章炜大人,怎麽了?”林沐雨問道。
霍秀忌諱莫深看看周圍燈火下的幾個守衛,壓低聲音說道:“聶堯大人,有點事情必須要告訴你,但是……這裏還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吧!”
“嗯。”
聶歡翻身下馬,與章炜并肩踏入了試煉堂,這才問:“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麽事啊?”
霍秀咬牙切齒道:“兄弟,你還記得小豆芽嗎?”
“嗯,當然記得,小豆芽慘死于秦劍秋的劍下,我一輩子都記得!”
“小豆芽的死隻換得了500金茵币,但是這500金茵币依舊沒有能夠到他父母的手裏。”
“什麽?”聶歡身軀一顫,睜圓眼睛看着霍秀:“到底發生了什麽?”
霍秀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頗爲憤怒,道:“小豆芽的家鄉就在蘭雁城外的‘落霞村’,他的父母都健在,但是……我今天上午奉命帶着聖殿騎士出行去采買過冬棉衣的時候路過落霞村,卻看到小豆芽的父母都慘死與他人之手,并且那500金茵币也不翼而飛了。”
“媽的!”
聶歡一時氣急,酒意還沒消去,臉色漲紅:“是不是方針和秦劍秋搞的鬼?”
霍秀歎息一聲:“多半是……我們兩個都已經得罪神侯府了,方針一怒之下殺掉小豆芽的父母來洩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都怪我一時疏忽,否則他們二老可能便能躲過這一劫了。”
“不,是我疏忽了才對。”聶歡痛苦得緊握鐵拳。
霍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聶堯大人,小豆芽的父母不該就這樣冤屈的被殺,對不對?我們即便是不能爲小豆芽報仇,至少要爲他的父母報仇。”
聶歡輕輕點頭:“查辦這件案子的人是誰?”
“火雀司。”
霍秀淡淡道:“火雀司專管蘭雁城帝都範圍内的一切命案,但火雀司隸屬于刑部,而刑部尚書又是神侯府的常客,所以神侯府一旦施壓,多半火雀司是差不多審不出什麽所以然的,并且我已經得到消息,火雀司的人初步确認了小豆芽雙親是死于山賊之手,那500金茵币害了他們的性命。”
說着,霍秀重重一拳轟在牆壁上,道:“他們死于一劍穿喉,大半個喉嚨都被劍氣震碎了,整個蘭雁城能有這般劍法修爲的人屈指可數,不是秦劍秋又會是誰?!”
聶歡點點頭,說:“我明白了,咱們一起去見曹宏大執事吧!”
“好!”
……
兩人牽着馬直奔雷洪的住處,叩門數聲之後,曹宏飄然而出,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阿歡、霍秀,你們兩個……唉……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該去管,這世道有那麽多的不公,你們管得過來嗎?”
顯然,曹宏對小豆芽這件事洞若觀火,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聶歡一抱拳,說:“曹宏爺爺,聖殿是帝國武者的殿堂,如果就連聖殿都能包容那種濫殺無辜的狂徒,那麽聖殿到底算是什麽,還能算是帝國修煉者的武魂嗎?我們修煉武學,不就是爲了捍衛帝國、爲那些弱者而戰鬥嗎?”
曹宏怔了怔,道:“阿歡,這些話……沒有任何人敢這樣跟我說。”
聶歡目光傲然:“曹宏爺爺,您是聖殿大執事,這個擔子,您扛也得扛,不扛也得扛,否則您就不配當這個大執事!”
“你……”
曹宏瞪圓了虎目,過了半晌,無奈搖搖頭:“你這臭小子,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屈楚那老家夥怎麽會收了你這麽一個頑劣不堪的弟子,也罷也罷,屈楚的面子我還是應該給的,你們去牽馬吧,随我一起去火雀司!”
“多謝曹宏爺爺!”
霍秀也是一喜,抱拳道:“謝過大執事!”
……
帝國火雀司,位于刑部的右側,一整棟建築群連成一片,而火雀司的總堂則像是一隻即将翺翔九天的火雀一般,昂首傲然之姿凜然,栩栩如生,總堂的門外,8名守衛手持戰刀守在那裏,一旁火把跳躍着光芒,忽閃忽閃。
馬蹄聲由遠及近,曹宏、聶歡、霍秀相繼将戰馬停在了火雀司總堂前方。
“什麽人?”守衛大聲呵斥道。
曹宏緩緩的掀開了鬥篷,一副蒼老容顔。
“原來是聖殿的大執事!”一群守衛紛紛下跪,尊卑有别,曹宏不但是大執事,更是帝國六位白袍禦林衛之一,擁有直接觐見帝君的資格,這樣的大人物是守衛們得罪不起的。
“不知大執事深夜造訪火雀司有何要事?”
“我要見火雀司住持,鄭圖大人!”
“鄭圖大人已經睡了。”
“煩請通禀。”
“是!”
不多久,守衛去而複返,道:“大執事請進!”
“多謝!”
一行人在守衛的帶領下進入火雀司總堂,侍從點亮了燈籠,将大廳裏照得燈火通明,一個身穿文官服飾的人飛快迎了上來,跪拜在地,道:“屬下鄭圖,參見曹宏大執事!”
曹宏将其扶起,笑道:“鄭圖大人何必那麽客氣,起來起來。”
“大執事此次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阿歡,你來說吧?”
“是!”聶歡一抱拳,将小豆芽父母慘死的命案說了一遍。
鄭圖聽完之後臉色不太好,說:“這件命案已經算是定案了,現在要來重新審理,恐怕會有些唐突吧?大執事,我……”
曹宏淡淡道:“鄭固大人,火雀司掌管帝國刑法,你這個火雀司住持總不至于明知有人冤死卻無動于衷吧?”
鄭圖深吸一口氣:“此事關聯重大……恐怕屬下……”
曹宏一擺手:“不必多言,你現在就書寫一紙文書,把徹查本案的權力交給聶堯、霍秀二人全權辦理,這件事牽連到我們聖殿裏必須清理門戶之人,我不得不管。”
鄭圖一咬牙,點頭:“是,但……一旦神侯府追究起來的話……”
曹宏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神侯府追究,一應責任由我曹宏來擔着。”
“多謝,屬下這就寫!”
……
深夜裏,聶歡、霍秀騎乘着駿馬,穿着聖殿武将袍沿着通天街直奔城外而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懲奸除惡,不讓方針在聖殿、蘭雁城一手遮天。
曹宏遠遠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他這次爲了支持他們也可謂是豁出去了,身爲聖殿大執事,那麽多年的韬光養晦、明哲保身,如今居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就連曹宏都感覺到有些意外,但他的心情依舊不錯,在聶歡身上隐隐看到了當年那個不卑不屈的自己,隻不過歲月洗禮之下,自己的鋒芒已經被磨平,如今看到聶歡,便忍不住的想到當年的自己。
“阿歡啊……”
他輕歎了聲,卻忽然心裏一舒,倒覺得這孩子像是一道曙光般照亮了這帝國上空盤旋千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