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正好路過躍月的房間外,聽到裏頭有動靜,本來以爲躍月出了什麽事兒,趕緊過去一看,發現躍林居然在這兒,他看到周躍峰進來也沒說話,用嘴型做了一個“白”的形狀。
周躍峰反應了一下,再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的躍月,頓時就明白了,白家出了這樣的事兒,白啓明向來又是一個要臉面的人,這時候肯定是沒臉再跟躍月呆在一起了。
說實話,要講感情,躍月跟白啓明比跟這三個親哥哥都要親,因爲他們三個,一個長期在外頭跑,還有一個忙着大院的事兒,還有一個忙着鋪子裏的生意,一個個都沒時間照顧她,反倒是白啓明,從小就跟躍月青梅竹馬,而且倆人一起上學堂,關系更是要好,如今突然間出了這樣的事兒,躍月可不是覺得空落落的?
想到這兒周躍峰才爲自己後悔,他知道自己命不長了,所以一門心思的撲在詛咒的事情上,卻忽略了身邊這個最小的妹妹,他就這麽一個妹妹,他最看不得就是這個妹妹哭,于是趕緊走過去,撫了撫她的後背說到:“躍月,這是咋了,跟大哥說。”
本來他是想要讓躍月跟自己抱怨抱怨,然後再想辦法化解白啓明心裏的障礙,讓他們倆重歸于好,這白醫生雖然是内鬼,可是白啓明一直不知道這事兒,白醫生也從來沒有将他的身份告訴他的家人。
而且白啓明從小跟躍月在一起,倆人十分合得來,脾氣秉性以及生活習慣等都磨合得很好,要說将來把躍月交給誰的話,其實周躍峰還是最放心交給白啓明,所以他說什麽也要在離開之前将他們之間的這個結解開,因爲他自己知道,也許……這次走之後他就回不來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躍月看到周躍峰哭得更加厲害了,開始還隻是抽泣,一看到周躍峰竟然變成了狂風暴雨,周躍峰沒轍了,看着躍林,要說在了解女孩子心事這方面,自己還真沒有躍林懂得多。
躍林是在躍月身後,所以他的動作躍月看不到,加上這小姑娘如今正傷心呢,更沒空理他,躍林趕緊對周躍峰做了個手勢,先是指了指周躍峰,又仰了一下頭,倆兄弟自小一起訓練功法,彼此十分熟悉,他這麽一比劃,周躍峰就明白了,原來這小妮子是看到自己,知道自己吃了神藥命不久矣,所以加重了傷心。
周躍峰趕緊在躍月旁邊坐下說到:“躍月,其實這人世間不可能沒有一些坎坷的,你看看,大家誰也不是一帆風順就活了一生不是,而且大哥跟你保證,你所擔心的事,大哥能全部幫你擺平,你看看咋樣?”
躍月一直相信周躍峰,在她的心裏,她的這個哥哥甚至要比她父親更值得信賴,她一聽周躍峰這麽說,立刻抽泣了幾聲,接着擡起頭,用自己那忽閃忽閃還沾着幾滴淚水的大眼睛看着周躍峰,問到:“大……大哥,你說……說真的?”
周躍峰一看有門,趕緊拍了拍她的後背說:“當然是真的,大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大哥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是不是擔心啓明和我?隻要你答應我不哭了,我就幫你把你擔心的事兒全部擺平,讓你開開心心的繼續跟啓明一起上學,咋樣?”
聽到周躍峰這麽說,躍月自然不太懂,可是躍林卻知道這僅僅是緩兵之計,于是一個勁兒的在躍月身後跟他使眼色,生怕現在答應了,到時候做不到,這小妮子哭得更厲害,就更難哄了,還不如讓她現在一個勁兒的哭個夠,以後就過去了。
沒想到周躍峰看到躍林的動作了,依然承諾一定把這些事全都幫躍月擺平,躍月這才停止了哭泣說到:“大哥,啓明他好幾天都沒出屋了,一直在家裏,不管誰去他都不見,白嬸說他也沒用,還有大哥,你吃了那神藥……”
說到這兒她眼睛裏又滲出了一些淚水,看那樣子又是要哭,他這個妹妹哪兒都好,就是太善良,也太多愁善感了,而且眼窩子淺,動不動的就哭,周躍峰趕緊說:“别哭,你放心,啓明那裏哥幫你解決,不解決絕不出發。”
說完他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大哥你也要放心,雖然白叔說那神藥會短命,可是哥是什麽人?是幽冥引靈者的第二十七代傳人,爹早就跟我說過,我這一代是非常重要的,我有着非常的身份,而且你也知道,上次爲了救你嫂子,我連地府都去過了,真的沒事兒,他說的是對一般人會有副作用,可是我卻不會。”
躍月聽到周躍峰這麽說,眼睛裏好像重新出現了一些希望,瞪着大眼睛問:“大哥你别騙我,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周躍峰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了,你看看我現在像是有事嗎?還有,你看到有大哥解決不了的事兒嗎?你就乖乖的上學,等到這次我回來,咱們家族的詛咒就全部解開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子在一起過日子,過最開心的日子,好不好!”
躍月雖然也已經快到二十歲了,可是因爲一直被大家寵着,從來就沒有吃過苦,見識過這個世界的陰暗面,也不知道人心冷暖,所以依然是一個小姑娘的心态,聽到她心目中的大英雄都已經這麽保證了,當時就開心的破涕爲笑,接着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跳起來說到:“那我聽你的,我相信大哥!”
頓時氣氛就沒有之前那麽壓抑了,周躍峰看到她重新雲開霧散也就放心了,對躍林說:“走吧,咱們去商量一下,怎麽給咱們家的小公主把白馬王子給找回來。”躍林會意,跟着周躍峰就走了。
躍月一直看着倆人在雨裏的身影模糊不清才重新回到屋子裏去打扮起來,躍林說:“大哥,你确定你能把白啓明說動,讓他重新對待躍月跟之前一樣?還有就是你的身體,到時候你知道,躍月會更傷心。”他說前面的話的時候沒太多的感情,說到後面這句,也有些哽咽,周躍峰知道,他是在爲自己傷心。
周躍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不相信我嗎?其實啓明不過是因爲心裏有打不開的結,這個結想要打開,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有辦法,至于我的身體,其實我跟躍月說的也不全都是騙她的,你知道我去過地府,跟那些陰差也都混了個臉熟,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命,不然也不能随便就吃那藥不是?”
躍林一聽眼睛都亮了,問到:“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沒事?”周躍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也沒有回答,不過在躍林看來,這也算是默許了,頓時開心了不少,不過周躍峰卻知道,他的命,就隻有那麽長而已,他不過是想要讓這些兄弟們可以減輕一點負擔,不用把自己當成一個将死之人。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就已經走到了堂屋這邊,周躍峰剛要收起雨傘進屋,躍林突然間拉住了他,問到:“大哥,祭天的事兒?東西我可都準備好了,這天也沒有要轉晴的迹象,先祭天還是先解決躍月的事兒?”
周躍峰想都沒想就回答:“躍月的事重要,後方不安甯,咱們出去也不安心,先解決這個。”其實周躍峰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因爲什麽後方安不安甯做的這個決定,躍月的事重要是首要,不過這家族詛咒也是刻不容緩,他之所以這麽決定,是因爲他知道自己這次兇多吉少,不一定能夠活着回來,所以他想在走之前,看到大家都過得很好,尤其是自己的這個最小的妹妹。
說完倆人就進了堂屋,衆人看到他們倆回來了,就趕緊催促着要祭天,周躍峰擺了擺手說:“不好意思了大家,今天大家都先回去吧,家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這些事,咱們再行約定出發日期。”
就在衆人驚訝的同時,奇怪的事情也發生了,周躍峰剛說完這句話,外面的天居然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而且烏雲散去,太陽都久違的從雲彩縫兒裏射出了自己的光輝,衆人的臉被這太陽一照,都顯得格外的溫暖,眼睛被強光刺得有些睜不開。
馬猴子趕緊跑過來,指着外頭說:“峰哥,這天都晴了,你到底啥事這麽重要啊?咱們不就是等着天晴呢嗎?這好不容易晴了,咋還不去了?”
衆人一聽也都看着周躍峰,他明白,所有人心裏都有同樣的疑問,周躍峰知道今天要是不給兄弟們一個交代也是不好,于是說到:“躍月現在心情很不好,經曆了白叔的事兒,啓明跟她鬧掰了,我得先把這件事處理好。”
衆人一聽是這個事兒,都知道周躍峰雖然平時不在家,可是非常寵愛這個妹妹,晚兩天出發也沒啥,影響不了多少事兒,聽到了合理解釋,就都散去了。而這時候馬猴子問周躍峰:“峰哥,這心結可不是想解就解的,你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