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躍峰他們進來,趕忙掙紮着要起身,周躍峰擺了擺手:“你好好躺着休息一會兒,剛醒過來肯定會頭暈,等你恢複了咱們好出發。”
那小弟倒是很聽話,立刻就重新躺下,但是臉上洋溢着感激之情,說到:“多謝峰少爺把我救回來,我的命不值一提,峰少爺以後一定不要爲我冒險了,不然我這心裏也會不安的。”說着眼淚都要出來了。
周躍峰沒有任何表情的說:“一天是我兄弟,就一輩子是我兄弟,除非你另有居心,那就不配做我的兄弟了,否則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不允許我的兄弟出事,所以你也不用感激我,好好把自己身體調養好,咱們早一天達到目的,也算是你盡心了。”
說完就對旁邊一直照顧小山的那個南街鋪子小弟說:“給他整點好東西補補,等他下地不暈了就來叫我。”接着挑簾子走了出去,對着外頭的一群人說:“趁着這當口兒,你們都進帳篷裏去歇息着吧,我們現在離這龍脈越來越近,指不定會随時發生什麽,精神不好可不行。”
衆人點了點頭也沒有推辭,應了一聲就各自鑽進了帳篷裏,因爲昨晚睡得都比較好,所以這時候也睡不着,不過也都按照周躍峰說的,躺在帳篷裏休整,索性迷瞪了一會兒也都睡着了。
周躍峰叫醒衆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要黑天的時候了,那小弟被上身了一整夜,醒來之後的魂魄也非常虛弱,一站起來就暈,所以周躍峰一直等他到了晚上,這時候他才勉強站起來,看得出來是在硬撐,不過周躍峰知道他沒什麽大礙了,索性也就叫起了兄弟們。
馬猴子揉了揉眼睛:“哎呀,怎麽這一覺睡到了現在?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在這山裏睡覺非常踏實,而且好像能睡得很沉,似乎連個夢都不會做的。”衆人紛紛回想了一下,都表示的确是這個情況。
周躍峰冷冷的說:“這山上死氣沉沉,活物都難見到幾個,咱們幾個要是不說話了,恐怕這山就成了一座死山,外界沒有一丁點動靜,你們當然睡得實在。”
崔胖子一邊擦着他的大砍刀一邊說:“沒有活物?他媽的,難不成這山跟之前那死氣沉沉的先提山一樣?不過也不用緊張,那先提山不是還有什麽守屍人啥的嗎?保不齊這山裏也會蹦出來個什麽呢。”
沒有人接話,因爲他們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座山到底有什麽問題,隻不過每個人心裏都覺得有些怪,而且雖然睡覺很踏實,但是醒過來看着周圍,總是覺得身上毛毛的,像是每一根神經都緊繃着。
周躍峰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隻有他才知道,這全都是因爲那怪物,而且這山上到處都是被它拘住的靈魂,這些靈魂無法進入幽冥,隻能遊蕩在這山上,所以整座山都死氣沉沉,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地獄。
他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所謂的神鳥鳳凰,解決了它,所有這一切全都能夠迎刃而解。于是低聲對兄弟們說:“走!往山裏看看。”衆人立刻收拾起了裝備,緊跟着周躍峰往山裏走。
其實過了那道山谷之後,這山路就算是完全沒有了,這時候衆人在山裏跋涉,越往山裏走草長得越茂盛,開始還能勉強看到路,到了後來基本上就是趟着往前走了,好在這山裏蛇蟲鼠蟻的并不多,不然真夠他們受的。
跋涉了一陣子,天已經快要黑透了,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比之前,之前那裏還沒有深入到山裏,怎麽說也還能找到一塊平整的地面搭帳篷休息,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深入到了這度朔山深處,這裏常年沒有人來,草長得非常茂盛,根本就沒有可以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崔胖子倒是野外經驗豐富,他走着走着就停了下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子說到:“我說峰哥,咱們今天就在這兒歇了吧,這山詭異的很,大半夜的趕路也不是個事兒,我看兄弟們也都快要頂不住了。”
周躍峰接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身邊的兄弟,一個個都上氣不接下氣,這一天消耗了太多體力,再撐下去恐怕體力就要透支了,在這随時可能出現危險的深山,體力透支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這一點周躍峰自然知道。
不過他跟崔胖子這種職業倒鬥的相比,野外經驗就少了很多,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這個我也知道,隻不過這裏實在是不适合休息,要不咱們再堅持一下,往前走幾步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地兒。”
崔胖子說:“這附近的草越來越高,我看前頭更難走,這兒還相對平整一點,加上這裏有個緩坡,咱們在這兒支帳篷是再合适不過了,再往前就更不行了,峰哥你野外經驗少,聽我老崔的沒錯。”
兄弟們也表示自己再走不動了,都露出了想要在這兒歇下的神情,周躍峰看了看四周,跟之前相比還真是緩和了很多,于是下令:“好!兄弟們在原地安營紮寨,今晚我守夜,大家好好睡個好覺。”
衆人一聽如釋重負,都趕緊将身上的裝備拿下來,開始在這兒搭帳篷,可是這兒草太長了,帳篷支不住。崔胖子揮動起自己的大砍刀說:“兄弟們,把家夥都給我抄起來,大家把這草給割一割再搭帳篷。”
其他人雖然也都進過山,都是幹這一行的,一些常識也都懂,可是在這沒有人煙的深山裏,經驗明顯不如崔胖子,大家在他的帶領下開始割草,可是剛隔了兩下,突然間一個小弟大喊了一聲:“啊!”
衆人本來就渾身發毛,這山裏晚上又極其安靜,這一聲喊叫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衆人趕緊跑過去看出了什麽事兒,隻見那小弟一刀下去,草稞裏居然露出了一個骷髅頭,要是放在白天或者平時,這些人看到這東西就跟看到個石頭沒啥兩樣,不過如今在這詭異的深山裏,周圍又黑漆漆的,突然間冒出這麽個東西還真挺瘆人。
周躍峰走過去,衆小弟紛紛讓開,他用手裏的青蚨劍幾下子就将周圍的草給砍倒了,接着仔細的在那骷髅頭附近看了看,居然發現這裏不僅僅隻有這一顆頭顱,而是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頭骨和其他部位的骨頭,看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兄弟們也知道今晚恐怕是睡不了了,但是沒有周躍峰的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站在一旁看着周躍峰一邊在周圍砍倒這些草,一邊仔細的查看,就在周躍峰慢慢的拿起一顆骷髅的時候,突然間旁邊的崔胖子冷冷的說了一聲:“峰哥,這兒有東西。”
周躍峰将手裏的骷髅頭給扔到了一旁的草稞裏,接着低頭看去,隻見在這些骨頭下邊,居然有一塊巨大的青石闆,這青石闆看上去有年頭了,上頭長滿了一些苔藓,周躍峰蹲下來用手慢慢的摸着這塊石頭,發現這青石闆上居然有字。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而且月亮并不是很大,加上在深山裏,光線非常暗,他雖然能夠摸到上頭有字,但是卻看不清楚上頭寫的是什麽。他回頭招呼了一聲:“老崔,馬猴子,過來幫我把這塊石頭給擡起來。”
倆人應了一聲就走了過來,邪貓也走了過來,四個人分别立在了這塊巨大石闆的四個方位,四個人一起用力,随着一聲高喝,石闆終于被擡了起來,可是沒想到的是,這石闆剛一擡起來,突然間從底下飛出來很多小蟲子。
雖然這是晚上看不清楚,可是用耳朵就能分辨出來,這蟲子并不是别的,而是衆人都很熟悉的蚊子,蚊子本來并不可怕,但是這麽多就不可小觑了,加上這蚊子尤其的大,不知道是什麽變種,讓兄弟們頓時就有些慌了。
蚊子鋪天蓋地的撲過來,衆人沒有來得及反應,直接就撒腿開跑,可是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加上這裏全都是很長的草,根本就跑不動,蚊子又飛的非常快,兄弟們不一會兒就有人被叮出了包。
而周躍峰随着兄弟們的腳步追了過來,自從在北狄循環大墓裏得到了黑蛇的血之後,周躍峰就不怕這些蛇蟲鼠蟻了,他追上了馬猴子,立刻将自己的手割破,将血塗在了他的身上,接着又去追下一個兄弟。
就這麽折騰了幾乎一夜,兄弟們才都慢慢停了下來,可是全都走散了。這時候天也亮了,周躍峰累的坐在了地上,他很清楚自己并沒有找到所有兄弟,也就是說,肯定有人已經遇害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去找兄弟們,先是找到了當時沒有太慌亂的馬猴子和崔胖子,接着又找到了邪貓,最後才找到了小山和另外一個南街鋪子的兄弟,可是其他六個兄弟依然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