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而周躍峰推測這應該就是那個鈎蛇,這個推測也被老頭給證實了,他說:“這東西就是鈎蛇,而且這地圖是先提山唯一的一張地圖。”周躍峰用手摸了摸,發現這地圖摸起來十分滑膩,如同是觸及到了人的皮膚一般。
他看了看老頭,接着問到:“大爺,難不成這先提山的地圖,從上空來看就像是一條盤旋在大山之上的鈎蛇?”老頭點了點頭,接着神秘兮兮的說到:“這片區域是一個禁區,沒有人進去之後還活着出來的,唯一……唯一就隻有他了。”說完這話,他擡眼看了看窗外,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得道的仙家。
周躍峰問:“他,他是誰?就是這地圖的主人嗎?”老頭點了點頭,這地圖就是他拼死帶出來的,他就是我的師傅,我并不是傳承的守屍人,傳承的守屍人跟你們幽冥引靈者一樣,都是傳男不傳女,在自己家族裏面一代一代傳承的,而我其實并不是守屍人的繼承者,可是卻陰差陽錯的成了最後一個守屍人。
這話把周躍峰給弄糊塗了,他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老頭,老頭說:“走,跟我到内室去。”說着就把周躍峰給拉走了,周躍峰被老頭拉的跌跌撞撞,倆人立刻就來到了他之前在屍體堆之後發現的那個門口。
老頭一隻手拉着周躍峰,一隻手将那扇門給輕輕推開了,接着倆人就走了進去,這地方周躍峰來過一次了,所以并不感到有多麽的新奇,老頭指着那些牌位說到:“你仔細看看,他們的名字。”
周躍峰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些名字有些奇怪,不過他一直也沒有看懂,這時候老頭又讓他重新看這些名字,周躍峰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感覺沒有錯,可是不管他怎麽看,依然看不出來這些人的名字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能看到這些人都姓張而已,但是張這個姓氏本來就是很普遍的,能有什麽道理?
老頭似乎看出了周躍峰的疑問,問到:“怎麽?還沒看出來?”周躍峰看着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有看懂,老頭說:“别看姓氏,他們都一個姓,你看名字。”周躍峰接着又看了看名字,也沒發現什麽,他看了一會兒,對老頭搖了搖頭。
這時候外面的兄弟們已經等不及了,就聽到馬猴子大喊:“峰哥,你在裏邊磨磨蹭蹭的幹啥呢?”周躍峰看了看老頭,拱了拱手說到:“還請前輩賜教。”
老頭也知道周躍峰這時候根本就沒有心情仔細去看,想着早晚也要告訴他,于是說到:“你看第一個人,也就是守屍人的老祖宗。”周躍峰看到那牌位上寫着兩個字:“張守”,他總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但是又一時間不知道奇怪在哪裏,接着老頭又給他指了一下下面的這個名字。
周躍峰看了一眼,第二代叫做“張寶村”,這名字也很奇怪,第三代叫“張守敬”,第四代叫“張宇吋”,周躍峰看了看突然間恍然大悟說到:“原來每一代的名字裏都有一個‘守’字,隻不過是單數的備份就是将‘守’字合起來,而到了雙輩分的時候,就将‘守’字分開。”
老頭捋了一下胡子說到:“你小子還不是太笨,而我雖然姓張,卻不叫這樣的名字,我原名叫‘張才’,是被我的師傅救下來的,當年我來這裏跟着兄弟們來找寶貝,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這個義莊一樣的房子,裏面全都是屍體,那時候我師傅并不在這屋子裏,而我們也在這裏遭遇了這些屍體的圍攻,不過也多虧了這些屍體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否則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周躍峰說:“這?”老頭接着說:“那先提山根本就不是人應該上去的地方,我師傅是最後一代的守屍人,因爲這裏的蛇患已經沒有了,所以守屍人也就不用存在了。我師傅也沒有找繼承人,索性就沒有結婚生子,誰想到不知道是誰觸碰了機關,破壞了禁锢,這些東西又重新出現在了人間。”
這時候周躍峰想到了山下的那個破廟,心想禁锢一定就在那裏,隻不過不知道是被誰給觸碰了。老頭接着說:“可是我師傅這時候已經年逾半百,他知道自己不會有人繼續繼承這份基業,他隻能拼盡自己的能力去保護那些人,不讓他們進入先提山的迷霧當中。”
周躍峰看了看那張地圖問:“大爺,您師傅如果沒有進去,他怎麽會有這張地圖?”老頭說:“他進去了,正是那次我們來到這山上的時候,他進入了迷霧當中,那天我們遭遇了這些屍體的圍攻,基本上全軍覆沒,最後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可是因爲天黑,我走錯了方向,我所跑的方向越來越靠近先提山的迷霧。”
老頭講述這些的時候,似乎自己正在重新經曆一般,感覺到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痛徹心扉,他看了看周躍峰說到:“沒想到師傅正好從山上下來,他渾身上下都是血,看到我正在朝着迷霧的方向跑,趕緊把我攔住帶回了這間屋子,我當時以爲他是這些屍體中的一個,拼命掙紮,我這腿也是那時候跟師傅争鬥的時候摔傷的。”
周躍峰看了看那些躺在内室外面的屍體,說到:“大爺,您是說……這些屍體會起來跟人打鬥?那不成了僵屍了?”老頭瞪了他一眼:“孩子猴急猴急的,聽我慢慢說。”周躍峰知道老頭早晚會說到,索性就閉了嘴。
老頭繼續說:“後來我師傅看我太能折騰,自己又受了傷,就把我給打暈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了。”說着他看了看這裏的四周,仿佛當年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不過他很快就轉回了現實。
說到:“他跟我說,他快要不行了,讓我在這裏繼續他的職責,我開始的時候是不樂意的,我那時候還很年輕,還想着娶妻生子過逍遙日子,不過後來看到師傅已經快要不行了,加上他救了我的命,我就答應了他,在他所剩無幾的時間裏,他沒有急着醫治自己的傷,反倒是沒日沒夜的教我這些禦屍之術。”
說到這裏他哽咽了,周躍峰明顯的看到了老頭眼睛裏噙滿了淚花,周躍峰也沒有打擾他,靜靜的等着老頭自己緩過勁兒來。過了一會兒,外面崔胖子嚷嚷到:“峰哥,你們在裏邊幹啥呢?老頭兒,趕緊放峰哥出來,我們還有事呢!”
周躍峰剛要跟老頭解釋,沒想到老頭自己緩過了神來,說到:“無妨,之後我跟着師傅學習了禦屍之術,這些屍體就再也傷不了我了,可是師傅也死了,于是我就在這裏繼續着師傅的職責,他跟我說,隻有幽冥引靈者的繼承人能夠徹底解決先提山上的東西,解決了它們,這山上也就再也不會有死屍了,我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也就是守屍人真正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時候。”
接着他拿起了那張地圖說到:“這……這張地圖是師傅留給我的,他告訴我幽冥引靈者的繼承人一定會來,等他來了就交給他,今天,我把這張地圖給你,能夠對你消滅那些怪物有很大幫助。”
周躍峰拿起了那輕如蟬翼的地圖,此時此刻卻覺得它非常的重,重的他已經無力承擔。周躍峰剛要下跪,老頭一把拉起了他說到:“這地圖……這地圖是從我師傅的身上剝下來的。”聽到了這句話,周躍峰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顫顫巍巍的拿着地圖,接着看了看那老頭,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身上流過,老頭說:“當年我師傅要去救的那些人,他們在最後的關頭,在我師傅的後背上畫出了這幅地圖,并且由我師傅拼死将它帶了出來,爲的就是能夠有朝一日來爲他們報仇。”
聽到這裏,周躍峰似乎已經看到了當年老頭的師傅死後,他流着淚一點一點從他師傅身上将這地圖割下來的場景,不禁感覺到鼻子一酸。
老頭摸了摸那地圖說到:“幽冥引靈者不容易,負責維持陰陽兩界的秩序,守屍人也不容易,希望這次真的能夠解決那些東西,讓守屍人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再有人如我一般,獨自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裏守着這些屍體過一輩子了。”
周躍峰看了看那地圖,接着又看了看老頭,義正言辭的說到:“大爺,您放心,這次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會盡力一試,必将不負您的囑托。”說完就将那張人皮地圖揣到了自己懷裏。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不愧是幽冥引靈者第二十七代傳人,我老頭子沒有白等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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