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市長也慌了神兒,一個勁的招呼警衛隊,可是這玩意哪兒管你是官是民,長得是醜是美,上去就是一陣亂咬,而那個被燒了的人皮紙人,這時候變成了一個全身黑漆漆的僵屍,也是四處見人就咬。
頓時台上台下就亂成了一片,鮮血四濺,胳膊腿兒亂飛,市民急匆匆的往回跑,踩死踩傷的更是不計其數。被那個黑色僵屍給咬死的還能留個全屍,可是被那個肉球子給咬死的可就沒那麽幸運了,被它**的極其零碎,血漿都給抽幹了。
以祭台爲中心,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擴展開來的這個不規則圓形區域裏,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就像是菜市場買完了肉,賣肉的用機器絞完了的餃子餡兒,每一灘肉沫子裏,已經不知道摻雜了多少個人的血和肉,根本分不清彼此。
别說是哪塊肉是誰的,就是一個人的肉也分不清是哪個部位了。而那個肉球子還在不斷的台上台下的咬人,所到之處那些手無寸鐵的市民瞬間就化成了一坨。
躍林立刻将成軍拿來的符紙撲在了地上,接着用蘸着朱砂的筆在上面畫起了符,那邊老吳帶着十六番的小弟們身手很好,可是也無暇顧及他人,勉強自保,東子和老周已經不知道給沖散到哪兒去了,不過以他們兩個的身手,周躍林是一點也不擔心。
他畫好了符咒,緊接着就沖進了人群裏,可是胡亂奔跑的人群,擠得他一下子就迷失了方向,這時候鑽到人群裏,就跟鑽到了牛群裏沒啥兩樣,一個個的人不斷的迎面沖擊着躍林,讓他感覺都要窒息了,每走一步就會被撞回來半步。
這樣可不行,躍林看了看周圍,也就隻有祭台是個制高點,可是那兒也是最危險的,因爲那個肉球子還在上面吸血,而那個黑色燒焦了的僵屍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躍林心想也隻能冒一次險了,于是踩着旁邊一個人的肩膀,一下子就從人堆兒裏飛了出來,接着連續踩着衆人的頭,直接從人群裏跑到了祭台上,一落腳他就立刻尋找燒焦了的僵屍的下落,看到不遠處人群裏有一個地方下陷,應該是那玩意在咬人,剛要奔着那個地方去的時候,突然間感覺腿上一陣撕心裂的疼痛傳來。
低頭一看,正是那個肉球子,躍林心想:“到底他媽的沒躲過。”于是立刻抽出腰間的引魂绫,直接纏住了那家夥咬着自己的那個部位,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那個部位也完全稱不上是嘴。
緊接着用力的一拽,那玩意倒是給拽出來了,可是它的嘴裏就像是有倒刺,怪不得能将它咬到的東西粉碎,這一下子真是鑽心的疼,連皮帶肉的拽下來一大塊,頓時鮮血橫流。那玩意被躍林扔在了一邊,畢竟不是靈長類,也沒啥思維,抱着那塊肉就開始吸血。
這時候躍林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忍着腿上的劇痛踩着衆人的頭頂就跑到了剛才那個人群中有些下陷的地方,躍林用的是輕功,這些被他踩到的人倒是沒啥感覺,隻不過有的頭頂滴下來了血,那血正是從躍林腿上的傷滴下來的。
他一落地,正好腿部吃勁兒,疼的呲了一下牙,可是那股力氣還沒有消散,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緊接着就拿起剛剛畫好的符咒照着那個正在咬人的僵屍後腦勺一貼。
符咒貼上去立刻起了作用,随着一股黑煙的飄出,那個人皮紙做的僵屍頓時就倒在了地上,扭曲了幾下就化成了飛灰,可是那股黑氣卻在不斷升騰。
躍林知道那是這個人的靈,可是他沒有引靈的資格,引靈這個東西就像是一個職業,不是他不具備這個能力,而是不具備這個資格。就像是各行各業都有準入制度,這個準入制度很多時候跟能力是并不匹配的。
就拿警察來說,這個比較容易理解,一個人身手很好,可是遇到了壞人行兇也隻能是做個見義勇爲的人,而你無權将他逮捕,所以雖然躍林跟着躍峰一切從師于周老爺子,引靈這個東西他也會,可是卻沒有資格,所以隻能看着那個黑煙慢慢飄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他感覺到不對勁兒,有一股正氣存在他們周圍,那個黑色的煙頓時就有些驚慌,緊接着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那股正氣極爲濃重,别說是躍林這樣的幽冥引靈者的後代,就是這裏的普通市民也感覺到了,衆人擡頭一看,躍峰出現了,他正在引靈那個人皮紙的靈,這種無邊的正氣正是引靈前淨化的那個八卦發出來的。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市民,一下子就被這種力量給折服了,頓時就不自覺的跪了下來,其他人也一發而不可收拾,紛紛跪在了地上,朝着周躍峰膜拜。
頓時在這片混亂的區域裏就剩下了周家十六番的人和躍林他們五個站着,而那個大肉球子好像也對這個八卦心生畏懼,反正也吃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衆人就這樣看着周躍峰将那個人皮紙的靈給送入了幽冥,他們之前隻是知道周躍峰會引靈,這次真的眼睜睜的看到了,都不得不心生畏懼,對待周躍峰就像是對待神一般的膜拜和崇敬。
随着那個靈被送入了幽冥之中,陰界大門開放的時間也到了,一切又重新歸入了平靜,人群寂靜了片刻,緊接着就響起了一片歡呼聲,衆星捧月一般的看着周躍峰,而他這時候正站在那個祭台頂端的棚子上面,更加有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那叫一個爽!
而這個時候,被幾個警衛隊的當兵的護着站在角落裏的市長卻有些汗顔,低聲對自己旁邊的随從說:“咱們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啊,這層關系要怎麽緩和還真是費腦筋。”
随從想了想說:“市長,依我看這事兒既然您已經這麽做了,再忏悔恐怕是沒用了,多爲百姓想想,咱們低頭到周家大院上門拉攏一下也就是了。”
市長聽了打了随從的腦袋一下:“你小子就不會說話,我這麽做不是也是爲了市民想嗎?雖然我聽說這周家很牛逼,可是誰知道他們這麽厲害,那肉球子你也不是沒看到,那是個善類嗎?我不是怕他應付不了就多幾手準備嗎?”
随從低頭應和:“是,是,市長您說的都對,可是您别忘了,這次周躍峰他收拾了的不過是那個王道士弄出來的人皮紙的靈,那個肉球子給逃了,要真正解決這事兒,您恐怕還得上門說說。”
市長說:“這還用你說,對了,那個王道士跑哪兒去了?”
随從回憶了一下說:“這個還真沒注意,當時就光顧着保護您了,沒注意是給那肉球子吃了還是被人皮僵屍給要死了,還是跑了。”
市長氣的直跺腳:“老子他也敢騙,你趕緊的,回去召集弟兄們,就是翻個底兒朝天,也要把這家夥給我翻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邊周躍峰落在了地面,拉起了已經站都站不住的躍林,關心的問:“躍林,你這腿是咋整的?”
躍林這時候已經有些站不住了,回答:“被那個肉球子給咬了一下。”
周躍峰立刻招呼衆小弟過來,這時候他們才看到躍林受傷了,趕緊擡回了周家大院。躍峰問老周:“那個肉球子呢?”
老周有些失落的說:“那個東西是真的給引出來了,隻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混亂中跑掉了。”
躍峰說:“沒事,先回去吧。”說完對着市民們鞠了一躬就朝着周家大院的方向走了,市民們紛紛占了起來,大家一邊往家裏走,一邊議論,内容都是周躍峰多厲害,有了他這個城市就太平了之類的話。
周躍峰倒是不關心這些,他更關心的是躍林的性命,十六番的人擡着他在前面走,順着那個木闆子做的擔架往下滴血,血迹一直從他們戰鬥的地方延伸到了周家大院的門口。
一進院私家醫生就迎了上來,他應該是聽到了消息,已經做好了搶救的措施,緊接着躍林就被擡了進去,衆人在外面守着。
老周問:“峰少爺,您是怎麽出來的?您要是不及時出現收了那個人皮紙的靈,震懾住了那個肉球子,别說躍林少爺了,就是我們還有市民估計也難逃這次大難,肯定不是被咬死就是被那個肉球子給吃了。”
躍峰說:“算是那個市長還有些良心,他應該是看到事情不妙,就做着吉普車跑到了監獄把我給放了。”
老周說:“這個市長雖然糊塗了點兒,但是也沒糊塗到極限,看來還是有救。”
周躍峰看了看私家手術室裏的燈還亮着,他現在滿心都是弟弟躍林,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躍林從小就被他和周老爺子捧在手心裏,他也處處讓着躍林,而躍林也懂事,雖然處處搶風頭拔尖兒,可是對他這個哥哥是再好不過了。
這時候躍海和躍月也跑了過來,躍海問周躍峰:“大哥,二哥他會死嗎?”
周躍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