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将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張若瑤在一旁聽着,時而蹙眉,時而驚詫,時而微笑,時而沉思,神色陰晴變幻,聽到動情處忍不住誇贊玄龍心性純良和心力堅忍,還不忘告誡他道:“你可不要驕傲,仙途漫漫,現在隻是剛剛踏出第一步,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長,切記要慎之又慎!”
玄龍點頭受教。
張若瑤得知了玄龍與趙君塵的過節,又囑咐道:“趙君塵這個人,天資卓群,是南郡城仙盟殿殿主之子,又是莊晨會長的得意弟子,仙法仙術和煉丹術的修爲均不俗,成名較早,号稱南郡青年才俊之首,你還是少招惹他爲好,免得到時自己吃虧。”
玄龍重重歎了一口氣,答道:“隻要他不欺人太甚,我會忍的。”
聞言,張若瑤眉頭輕皺,也不便再說什麽。
玄龍沉默片刻,忽又問道:“張會長,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我怎麽也找不到你……”
張若瑤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飛揚,答道:“我到這裏時,莊晨會長剛好離開去了聖塔城,我心中着急安燕的傷情,便追去找她了,這兩日才回。”
“哦。”玄龍微微點頭,又瞧了飛揚一眼,問道:“飛揚怎麽來了呢?”
飛揚一雙明眸擡了擡,答道:“十幾日前,師父飛信傳書給我,讓我前來參加五星任務,所以我匆匆趕來,今早才到。”
說到此處,張若瑤神情爲之一肅,道:“這五星任務,其實是爲了選拔煉丹術最優秀的年輕天使,以參加聖塔城舉辦的丹會。莊晨會長此次去聖塔城,就是去參與商讨舉辦丹會的有關事宜。”
玄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那麽莊晨會長親自指點我們煉丹術,也是爲了參加這丹會吧?”
張若瑤點頭。
玄龍的心禁不住已經飛向了那遙遠的聖塔城,那可是他們的主城,主城公會舉辦的丹會,又将會是怎樣一種盛況呢?不知東郡、西郡和北郡的年輕一輩天使,實力如何呢?……
一番閑聊,時間竟已不早。
玄龍有些不舍地辭别張若瑤和飛揚,去膳堂吃過晚飯,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忙碌了整整一日,尤其是煉制那枚七階丹藥,令玄龍甚是費神,如今松懈下來,玄龍覺有些困乏了。于是,他草草洗漱之後,便上床睡下,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朦朦胧胧,玄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自己。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開門瞧了瞧,未見有人,正欲關門再睡,卻聽見那聲音在前方再次響起,于是循聲找去。
如此一路尋着,走走停停,來到一處大殿前。玄龍擡頭一看,隻見殿門上懸挂着的藍底白字匾額上寫着“請丹”二字,他心中不由一驚,這不是今日煉丹之處麽?
他不由自主地慢慢走了進去。
殿内,近百個丹爐靜靜地立着,曾經袅袅升起的青煙早已不見,空氣中卻依舊飄蕩着淡淡的丹香,令玄龍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種熟悉的暖暖感覺在心底深處悄悄彌漫開來。
鑲嵌在四周牆壁上的水晶,散發着灰白而清冷的光輝,将黑暗驅趕到殿外,而微弱的光線也僅止步于殿門前,仿佛被漆黑的夜色重重包圍住,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黑夜?!
玄龍心中一驚,難道又進入了那個奇怪的夢?
他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竟然感到疼痛!他又忍不住往殿内四周仔細搜尋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不放過每一個灰暗的角落。
突然,一個記憶猶新的聲音平淡地說道:“你在找我嗎?”
玄龍吃了一驚,循聲望去,隻見前方三層高台之頂上,赫然端坐着一位黑衣老人,須發花白,相貌平平無奇。玄龍并不敢肯定他就是影子人,因爲上次相見時,那影子人的樣貌模糊不清,自己并不曾看清他的本來面目。
而眼前這人,卻是如此清晰!
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就在玄龍狐疑不定時,那老人又淡然道:“沒錯,我就是你上次所見之人。”
玄龍又是一驚,難道這人能夠看穿自己的心思?
想到這,他忽想起自己新獲得的能看穿他人心思的異能,便試着向老人的雙眼瞧去,想看看這人心中到底有何陰謀。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老人的雙眼上時,禁不住又驚得打了個寒噤,這雙眼睛毫無神采,卻似兩個黑洞般深邃,仿佛連自己的目光都要被它們吞噬進去了一般。
從這雙眼眸中,玄龍什麽心思也沒看到,看到的隻有無盡的黑暗!
就在這時,老人緩緩起身,然後如輕煙般飄了過來,落在玄龍面前。
玄龍這時才發現,老人鶴發童顔,紅光滿滿的臉上竟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皺紋,除此之外,面相倒是極爲普通,可他身上卻似散發着一股無與倫比的氣息,說不出是尊貴,或是超凡,或是威嚴,或是……
他說不上來,但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人的修爲絕對極高極高,他甚至忍不住要懷疑此人會不會是真神?
看着玄龍驚疑不定的神情,老人忽然笑了笑,說道:“發什麽呆?怎麽,沒見過我這麽帥的老頭嗎?”
玄龍又是一呆,沒想到這老頭竟然也會笑!而他這一笑,竟然好像具有極大的魔力,将玄龍一切情緒驅散得一幹二淨,不再驚奇,不再疑惑,不再敬畏,甚至連自己爲何來到此處,他也已經不再關心,腦海幾乎成了空白。
然而,在神識的至深處,仿佛還有那麽一絲堅韌,一絲清明,微微蕩漾了一下,緊接着席卷整個神海,而玄龍的心神也從空白中恢複了自我,他搖了搖頭,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老人眼中隐隐閃過一絲愕然,并沒有回答,而是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道:“遠古神印,果然厲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