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裏的規劃中以前的老鎮是生活區,把幾乎整個鄉原來散落的人口都牽進來,而新鎮會是商區,整個計劃完成之後,整個長坪鄉就會形成以新長坪鎮爲中心,輻射四周八到九個村的特色旅遊村落。
這樣的好處是什麽?大家的醫療、教育都會有極大的改善,人民的生活品質也會比以前有飛躍式的進步。
不知道怎麽滴,趙德芳伸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村子:“走,咱們走近一點兒看看”。
既然趙德芳想看,溫煦就陪着呗,反正都到了這兒啦也不差這一步兩步的。
兩人進了村子後下了馬,各自牽着馬漫步在村子裏,走近了之後村裏感覺出了一點兒人氣,時不時能見到一兩個孩子跑來跑去的,還有大一些的孩子在自家房屋的廢墟中撿着磚頭。
“你撿這個幹什麽?”
趙德芳走到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跟前,好奇的問了一句。
孩子是個小姑娘,身上還用寬布帶子背着一個一歲多點兒的孩子,聽到了趙德芳的問話,隻見這孩子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望向了趙德芳,瞅了一眼低頭繼續幹着自己的活兒。
溫煦看他還想問,伸手拉了他一把:“人家孩子這是撿磚賺錢呢,沒有看到她把好的磚頭都挑了出來,碼到了旁邊麽”。
“這能賺幾個錢?”趙德芳小聲說道。
“你以爲現在個個人都像城裏孩子一樣,玩具一大堆,不知道擺弄哪個好!”溫煦搖了搖頭說道:“你小子有點兒脫離群衆啦!”
隻需一看溫煦就知道這丫頭家裏的條件一般,雖說現在長坪這邊的生活條件漲了不少,大家靠着旅遊很是有一批人的生活富了起來,但是僅兩年的時間不可能說是人人都富了,長坪就沒有窮人了,那根本就是胡扯,有些人腦子沒有這麽活絡的,或者說原本就是懶的,更甚都有些老腦筋就要老死在山村裏守着祖宗留下來的那一幢破爛房子死活不願鑽出大山的,不能說過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但是窮那是一定的。
像這樣的孩子,不去讀書在家帶着弟妹順帶着找點兒活兒賺點兒小錢的丫頭不是一個兩個的,說多也不是太多,但是說少也算太少。
“這村子裏日子眼見好過了,誰知道他們又得去鎮子上生活了,你和嚴冬兩個資本家也太那個啥啥了”看到了四周沒人,趙德芳張口怼了溫煦一句。
“這怎麽說?”溫煦一下子沒有聽出來。
趙德芳扳着手指和溫煦算了起來:“你看吧,現在這兒的氣候起來的,就算是做不到溫家村的水準,那也得有百分之八十吧,這百分之八十如果按着溫家村的分配比例來,那麽這些人的收入是多少?現在呢,地被你們租了下來蓋起了溫室,一些人雖然能過來公司打工,一個月最多也就是三四千塊錢吧,一年下來也就是四五萬,和你們溫家村的收入一比,你看看你們賺了多少!所以說你們這些可惡的小資本家,良心大大的滴壞了!”
聽到趙德芳這麽算,溫煦睜大了眼睛:“我說就你這樣的智商還經營高檔飯店,混到現在的地步是蒙出來吧!”
“我說的不對麽?”趙德芳笑着捋起了袖子,你想掰扯的話我就代表勞動人民和你掰扯一下。
溫煦苦笑着說道:“你算哪門子勞動人民,放到以前黑五類還差不多!”
說完溫煦又對着趙德芳問道:“你知道一個溫室要投入多少錢?還有知道如果是他們來幹成本要多少?你跟我說這話?”
“成本,我怎麽看不到有什麽成本,溫室這個東西就算是比照着你的做,一年也該回本了吧,這種投入産出還怕祖不到錢?”趙德芳覺得無聊,幹脆和溫煦就這個事情磨起了牙來。
“憑一般的村民你們以爲他們去銀行貸的了款?現在是想貸款的人貸不到,因爲怕你沒有償還能力,不想貸款的人整天被銀行求着貸,你不會以爲幾個村民就憑着一個項目就能貸的下來款吧,别說是幾個村民了,現在就算是鄉長都不一定有這麽大的臉!貸出搞這麽大一片溫室的錢來!”溫煦哼了一聲解釋道。
“沒錢他們建的哪門子溫室,你還說了比照着溫家村的收入比例,你也會類比,溫家村那是跟着我有血緣關系的親族,菜苗蔬秧的我都是給了成本價,也就比一般市面上的秧苗貴了兩三倍,但是我憑什麽以這個價格供給别人?怎麽滴,人家的知識産權就值錢,我的知識産權到了這兒就給你省了,拿他們和溫家村比你還真會找參照物,你怎麽不拿李湯村和貝弗利山莊比啊,照你的解釋同樣不都是村子?”溫煦說道。
“那自己做也比打工好吧?”趙德芳這下子嘴硬了,決定抗一下,反正是兩哥們私下裏胡扯,打發時間呗。
“你以爲就你聰明,你見過美國農民怎麽種地沒有?去年的時候,尚真跟着幾位村主任一起去了美國一個家庭農莊考察,人家一家人種了咱們兩三個村子人種的地,而且還能作到幾乎爲每一株作物精細施肥!就算是這樣,人家農産場還坦然的告訴尚真她們這些村長們,說是現在美國的家庭農場正受到大型種植公司的嚴重挑戰!你想想,我們現在的農業是個什麽模樣?我們還沒有機械化呢,人家已經跳過了機械化,進入到了更高層次了,大面積的土地資源集中在一起,有利于降低成本精細種植,都什麽年代來還指望着小農經濟過日子!”溫煦嘲笑似的瞅了一眼趙德芳說道。
“反正你和嚴冬這兩小子就是資本家!”趙德芳幹脆耍起了懶皮。
溫煦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況且現在不光是鎮上缺人,縣裏也開始缺了,不把這些人從土地人解放出來,哪這麽多的人進工廠或者從事服務業?再說了,一個個土裏刨食能賺幾個錢,溫家村那是特殊情況,不好類比的。普通村落沒有大集約化的農業,就不可能談什麽效率産出!你要是不用溫家村的線來量化他們,那麽拆村顯然對他們來說是有好處的,不說别的,光是一年下來的收入就翻了好幾倍”。
對于農村的搬遷集資建房,溫煦是舉雙手歡迎的,當然了要是拆到溫家村他一準兒要連手帶腳一起反對的,不過就現在溫家村的情況,估計隻要不是腦子壞掉的都不會去拆,更别說村裏還住着兩位大神,鎮的住場面,無論是誰要拆都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抗的住兩位去。
再說了,現在溫家村一年産值是多少?交稅是多少?估計說拆的話,縣裏第一個站起來跳腳,而且也不好找理由啊,總不能拆掉一綠色村,建一工業村吧,那不是扯麽。
哥倆一邊胡绉一邊漫步走在村裏,走到了村頭眼一擡就看到了正在建設中的溫室群,這景像可比溫家村壯觀多了,一排排的像是望不到邊際似的,而且還沿着起伏的地勢蜿蜒盤距,有一種别樣的小風情。
“我靠,這麽大!”
看到了這樣的場面,趙德芳立馬吃驚的說了一句。
“不行,照這規模,我估計能一下子再開七到八個店”。
剛才還說溫煦是個可惡的大資本家,現在一看到這些在建的中的溫室,立馬趙德芳的商人小嘴臉就暴露了出來。
聽到他這麽一說,溫煦笑着說道:“你要是再開七八家,估計嚴冬能提着刀到你家門口去抹脖子去,你七八家開起來,光這兒的産出就全交給你了,怎麽可能!”
“三四家總能開吧,總得讓我在附近的幾個省城各開一家吧”趙德芳的眼中全是小星星。
溫煦伸手拉了他一把,示意大家回去,因爲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這季節隻要太陽火力全開,那熱度嗖嗖的往上飙啊,溫家可不想繼續在外面浪着了,這個時候應該不是在吹空調就是在塘子裏嬉水,而不是陪着趙德芳這貨望着這些沒有建好的溫室,發春秋大夢!
這個時候躺椅、清茗配上一本小說,或者是遊泳圈,配着太陽鏡,這才是溫煦的生活嘛!
“急什麽急,再看一會兒!”
愣是憑着自己的體重,趙德芳賴了下來,伸出自己的胖手指開始點起了溫室,不住的在嘴裏開始盤算什麽。
溫煦側耳一聽,發現這貨居然在心算這些大棚每天将會産生多少鮮蔬菜!這讓溫煦不由的有些莞爾,上大學時一見數學就頭疼的人,現在居然算的那叫一個美哇。
既然這個家夥願意算,溫煦就放他一次算個夠,自己挑了一個嚴實的大樹蔭下,把二白的鞍具什麽的都卸了,自己則是坐在了二白的汗墊上,倚着樹納涼,因爲實在是太過于無聊,沒有一會兒就開始打起了小盹。
嘀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溫煦突然間聽到一聲車喇叭聲。
驚醒之後的溫煦睜開了眼,看到王轍這小子開着一輛超級花哨的BJ40,明黃色的車身,上面還印着什麽越野,兄弟連之類的,看起來特别的LOW逼,一點兒也不像是王轍這樣的人幹的出來的事兒。
隻不過現在這位坐在車裏還美着呢,在七八米外笑眯眯的望向了溫煦。
“喲,家裏不舒服,跑到這兒來打盹來了,溫大官人好有興緻啊!”王轍打趣的說道。
溫煦聽他這麽說轉頭看了一下:“咦,趙德芳呢?”
“還有别人?”王轍轉頭望了一下四周,詫異的問道。
溫煦笑着說道:“這兒兩匹帶鞍的馬,怎麽可能隻有我一個人!我說你這什麽時候買了一個這車!”
“這是我買的,我的車送去保養去了,臨時弄過來用上兩天的,你在這兒幹什麽啊,走吧,到我家裏去,今天家裏請了幾個票友正準魚樂呵樂呵呢!”王轍沖着溫煦發出了邀請。
溫煦連忙說道:“我這跟朋友一起來的,就不去打攪你了吧!”
“這有什麽,其實是我那兒請了個小戲班子,今兒就在我家裏唱,子曰: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叫上你的朋友一起!”王轍一看溫煦居然在這兒,突然間想到自己一個人聽戲,總不如大家一起聽還有個說道,立馬非常熱情的邀請起來。
這時正好趙德芳邁着小方樂子回來了,看到王轍笑了笑:“我是溫煦的大學同學,我叫趙德芳!”
王轍跟趙德芳就不能這麽随意了,連忙下了車對着趙德芳伸出了手:“我叫王轍!”
“聽溫煦說過!”
“遇到即是客,要不去家裏坐會兒,我家裏請了個小戲班子,正準備演出呢”王轍立馬又向趙德芳發出了邀請。
趙德芳講道:“這……這不好吧?”
一聽說家裏請戲班子,趙德芳覺得這自己沒有遇到過啊,自然想去見識一下。
溫煦一聽立馬腦門上挂起了幾道黑線:你還能把話說的再假一些麽!
轉念又一想,自己今天要準備過兩天去雷達站的啊,怎麽看樣子這事兒還得往後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