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溫煦是準備參加首映禮的,但是卻并沒有去成,因爲昨天下午溫煦在派出所裏作筆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工作忙活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的時候溫煦請了劉所長一起吃了頓飯,作陪的是嚴冬和趙德芳,後來又加上了湊上來的尚東。
請客吃飯自然也就不可能去參加什麽科教電影的首映禮,不過好在溫煦現在回頭看看打聽了一下之後覺得參不參加也沒什麽重要的,自己在片子上根本沒有露臉,别說是臉了,就連片子後面感謝人都沒有自己的名字,甚至是溫家村都沒有被提到,于是這去不去的也就不算個事情了。
望着窗外的細雨,溫煦歎了一口氣,轉身去了洗手間,開始洗澡刷牙什麽的,整理好了之後,看到嚴冬和趙德芳兩個貨還躺在沙發上蒙頭大睡,溫煦扯過了一張紙頭,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我回去了!
寫好了之後壓在了煙灰缸的下面,然後簡單的把自家東西往小包裏一揣,拎上了之後出了門下了樓。
到了前台,把賬單一結,讓服務生等到嚴冬兩人睡醒的時候再去打掃,自己則是奔到了停車場,開上了車子往回趕。
一路上雨不小,連速自然也就起不來,雨天路滑再上有一些趕着投胎的二百五,原本三四個小時的路,因爲路上幾起車禍,溫煦這邊直用了将近五個小時這才趕到了縣城的出口下了高速。
縣城的雨依舊不小,整個天像是要漏了似的,雨整的像是瓢潑一樣往下倒。
剛進了縣城,溫煦接到了鎮上派出所所長徐正勤的電話。
靠到了路邊溫煦停下了車子。
“喂,你回來了沒有?”
電話一通徐正勤那兒立馬問了起來。
“我剛到縣裏呢,今兒的雨太大了,一路上遇到了幾起車禍路不好走”溫煦說道。
“那正好!”
一聽溫煦說人在縣裏,徐正勤立刻說道:“我也在縣局呢,那個姓馬的兩口子過來了,住在縣城裏正向局裏申請要回那幾壇子銀元呢!”
“你怎麽跟着攪和進去了?”溫煦聽到徐正勤這麽一說,立馬張口好奇的問了一句。
徐正勤那頭傳來了嘿嘿的幾聲輕笑:“我現在是個說客!”
“哦?”溫煦更加奇怪了。
徐正勤那頭解釋說道:“我警校的同學就在他們鎮子上工作,姓馬的找到了我的同學,我同學一想正好想起來我現在升了所長,于是就給我打了一個招呼,說是讓我幫着說合說合,于是我就過來了嘛!”
“啧!”溫煦一聽皺起了眉頭來。
這事兒是溫煦給姓馬的兩口子下的套啊,徐正勤給自己打電話這是什麽意思?準備讓我放手?
溫煦這邊是理會錯了,以爲徐正勤給自己打電話是想說合一下,把這事兒給擺平,哪知道人家徐正勤這邊就沒有這麽想過。
聽到溫煦這一聲啧,徐正勤知道溫煦理解錯了,雖說比溫煦大了十來歲,不過徐正勤知道這位不是一般的小白姓,最好别讓人家心中想歪了,于是在電話裏解釋了一下:“我沒有說合的意思,這個事兒到了現在的情況,誰來說合都不太管用!涉及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哪這麽好說情的!”
溫煦一聽問道:“怎麽說?”
徐正勤小聲的說道:“局裏找人估計了一下,那三壇子裏不光有袁大頭還有兩枚挺值錢的銀币,還有一枚南美的小金币,合起來估計在四十五萬到五十萬之間,這麽一筆子錢而且又是村裏上交上來了,最主要的是根杷沒有書面的證據啊,光有個人證能說明什麽問題?誰現在也沒有膽兒把這錢就說給了這姓馬的兩口子,給了要背着責任的,想背的沒有這本事給,有本事給的誰想背這破事?現在局裏的方法就是不說給也不說不給,拖到天荒地老!”
徐正勤把這個事情簡要的和溫煦說了一聲。
溫煦明白了,這錢越多,姓馬的兩口子離這筆子錢就越遠。溫煦這邊原本的打算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實現了。
“那這姓馬的兩口子現在怎麽說?”溫煦對于錢沒有什麽想法,對于姓馬兩口子的反應到是挺想知道的。
徐正勤冷笑了一聲:“有什麽想法?自然是想把這錢給要回去了,你是沒見這兩位,提這這筆錢的時候兩隻眼睛都冒綠光!一口一個祖上留的,祖宗給的”。
一邊說着徐正勤一邊簡單的和溫煦形容了一下這兩口子的
“行了,讓他們冒光去吧,我回家了!”溫煦說道。
“車上有空座沒有,有空座的話把我給捎回去”徐正勤聽說溫煦直接回去,張口說了一句。
溫煦回道:“空座自然有,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去!”
“我在縣局啊,馬上把姓馬的兩口子打發走了,你直接過來吧,我在縣局門口等你”徐正勤說道。
溫煦一聽說了一聲好之後,挂了電話,打了轉向燈調了個頭向着縣局駛了過去。
到了縣局的門口也沒有進門,直接在門口調了個頭把自家的騷紅陸巡停到了門口旁邊,準備打電話給徐正勤。
咚咚咚!
就在溫煦要撥電話的時候,窗戶上傳來了敲門聲。
溫煦輕輕的把窗戶按下了一些,聽到外面的警察冷着臉說道:“車别停在這兒,你還真會停,這兒是公安局門口,不是停車場,我跟你說快點兒開走啊!”
“小陳,小陳,馬上就走,車子是過來接我的”徐正勤跑了過來,飛快在和說話的這位警察來了一句,然後跑到了側面拉開了車門上了車子。
溫煦沖着說話的這位客氣的笑了笑,然後發動了車子。
“嗐!雖說我幹了個所長,但是你看到沒有,阿貓阿狗的都能給我甩臉色!”徐正勤上了車,把自己的大檐帽拿了下來,用手指梳了一下頭上的水,對着溫煦抱怨了一句。
“那位有來頭?”
徐正勤點了點頭:“沒有來頭能這麽跟橫着眼說話?苗縣長的親外甥,自我感覺良好的那種,其實背地裏人家都叫他草雞!”
“呵呵!”
聽到草雞這個外号,溫煦就明白了,在這兒草雞不是指縮頭的意思,而是指沒有本事但是卻擺出了我很行的人,裝腔作勢呗。
“對了,你準備折騰這姓馬的多久?”徐正勤問道。
“怎麽是我折騰呢?我這邊走的是程序,挖到了東西交你們警察,至于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給也好,不給也好跟我都沒什麽關系嘛!你這到處跟人去嚷嚷我可不承認的,還有,小心我告你毀謗!”溫煦直接把自己從這個事情中摘了出來。
“我管你诽謗,還是毀謗!”徐正勤笑着回了一句:“反正這事兒也就是你們村溫世貴爺倆,還有伍書記,再加上你我幾人知道怎麽回事,現在那兩人到了這兒直接兩眼一抹黑,他們知道個啥!”
“對了,那你打招呼的那個同學你準備怎麽回人家?”溫煦說道。
車子駛上了快車道之後,溫煦發現這縣城裏的車子也是賊多,從縣局往下走正好經過縣裏最繁華的一條街,溫煦這邊幸運的又趕上了擁堵。
徐正勤撇了下嘴:“他自己就是警察系統了,這個事情好不好辦他怎麽可能沒個數?我要是能作的了這個主現在也不會是個小所長了,就算是我能辦,他也不好向我硬張這個口,這不是幫不幫忙的事情,如果真硬指着我辦,那就是想讓我跟同事們反着來呢,想想看,四十幾萬,搞點兒福利什麽的怎麽不行啊,這是從大家口袋裏掏錢!多得罪人的事兒啊。跟你說吧他那頭給我打電話私下說的意思就是讓我……”。
說着撚了一下手指:“撈一點兒是一點,就算撈不着也可以拿來作點兒文章嘛,收他們的錢我是肯定不能收的,這兩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省心的人,我這邊就得弄點兒别的,你瞧我不就是借着名頭過來找領導彙報工作了嘛!”
說完徐正勤又歎了一口氣,接口說道:“這麽多的錢讓這兩口子都快失去了理智,現在眼巴巴的想要這筆錢,而且聽說和你們村也弄的不愉快,現在住縣裏了!”
“說實話,誰又能舍得放這個手啊”溫煦笑着搖了搖頭。
徐正勤想了一下也點頭說道:“也是,真的要是有幾十萬放到我面前,我也不一定放了開手!”
車子出了縣城這一路上就好開了,雖說雨還下着不過越來越小了,等着快到了鎮上的時候雨直接停了,而且路越來越幹,離着鎮上約四五裏的時候,天空中的太陽火辣辣的挂着,整個路面曬的都快裂了口子了,一點兒雨星子都看不到。
“縣裏下成了河,咱們這邊一點兒雨都沒有,一到了夏天白天熱死人,晚上到是涼快舒服”
擡頭看了一下天空徐正勤笑着說道。
溫煦正想接這個茬兒呢,手機又響了起來。
“二哥,什麽事情?”
電話是溫世貴打來的,溫這邊一接通立馬問道。
一看到溫世貴的電話,溫煦猜到可能和姓馬的兩口子有關,等聽到了溫世貴的回答果然如此。
“世煦啊,馬小明這個事情咱們就不管了?”
“這事咱們怎麽管?人家警察走程序,你這是想幹涉一下?”溫煦覺得二哥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才兩三天功夫,就有點兒想反悔了?
還别說,溫煦還真的有點兒猜對了,溫世貴這兩天緩過勁來心裏覺得又有點兒不忍心了。
馬小明這兩口子把電話打到了溫世貴的手機上,在電話裏一口一個二哥,一口一個血緣至親什麽的,加上溫世貴呢又有點兒想起了老八兩口子的老子對自己的那點兒恩情,這下子心中有點兒動搖了。
這人嘛老了之後心都是有點兒軟的,當時硬挺的起來,這會兒真的把壇子往縣局一扔,又看着馬小明兩口子可憐啦。
“我哪能幹涉的了人家!”溫世貴那頭一聽溫煦這語氣,想了一下呵呵幹笑了兩聲。
溫世貴也知道,人家伍明賢認的是溫煦兩口子,自己算個什麽。
溫煦對着老二哥說道:“現在人家走程序,咱們就别跟着攪和了,你要是過意不去,你可以給他們作個人證!至于錢會不會給他們,咱們決定不了!”
看到溫煦放下了手機,徐正勤問道:“這溫世貴心軟了?”
說完自己搖了搖頭:“年紀大了就這毛病!”
“哎!”溫煦說道:“早知道成了這樣,還不如讓東西埋地下呢”。
“你們也真的,這東西現在挖出來有幾個還的!大家私下裏都說也就是溫家村能幹的出來,别的村指不定連消息都傳不出來就把這錢給分了!”
溫煦知道這是人家撿了好聽的說,背地裏不知道怎麽嘲笑溫家村呢。
溫煦心中暗暗發誓:下次一定不再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