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溫煦,這是我的媳婦師尚真”溫煦順手把媳婦過拉了過來,讓她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算是拉個擋箭牌吧。
姑娘看到溫煦伸出手來,立馬對着溫煦先是快速的鞠了一下躬,然後在伸出雙手和溫煦握之前還在自己的身上擦了一擦:“溫大哥你好,我常聽到壯平說起您,說您對他真的是太好了”。
說完這些姑娘又拉起了師尚真的手,然後來了一句:“師大姐你好!我聽壯平也常說起你,說是你可關心他了”
這些過後就沒了,姑娘笑呵呵的一臉憨厚的望向了溫煦和師尚真。
溫煦兩口子愣住了啊,說了半天還沒有介紹姑娘姓名呢。
這個時候秦壯平總算是回過了神來:“溫煦哥,這是我的女朋友,姓蔡,叫二花,小名叫二丫,你以後就叫她二丫好了!”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我們定了親了!”蔡二花這邊立馬在秦壯平身邊補充說道。
“沒結婚都這麽稱的,哥和姐以前就這麽樣的”秦壯平說道。
蔡二花這邊說道:“我們村不是這樣的!你到了我們村可不能這麽說!”
蔡二花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秦壯平看到蔡二花直勾勾的望向了自己,立馬鄭重的點了點頭:“曉得了!”
給閨女起名叫二花,并且小名叫二丫直接可以看出蔡二花老子的文化水平不高,這名字起的跟大黃小黑一樣随口就來,别說什麽創意了,不癡不傻的人都能想的出這樣的名字來。
而且透過這個名字,溫煦猜測這姑娘家裏的地位不高,要不是後面有個獨寶的弟弟,要不是就是全一色的丫頭,父母想有個兒子想的厲害但是又沒有收獲到的那種。
别說溫煦怎麽知道的,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多年長坪鄉這一片存活下來攢下來的直覺。十有八九這個蔡二花的成長伴随着父母的呵責,還有照顧弟妹的淘氣中長大的。
“好了,我知道了!”溫煦被這小兩口子給打敗了,心中對于蔡二花自然而然的多了一分好感,說真實話,溫煦真的怕秦壯平找個所謂的‘聰明’媳婦,因爲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所謂的聰明人。
那這樣的話秦壯平身上難得的淳樸勁兒說不定很快就沒有了,落入了所謂的‘聰明人’之中,變得俗氣了,現在看到蔡二花立馬覺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憨厚的秦壯平終于找到了差不多憨厚的媳婦。
“二花”秦壯平剛想說點兒什麽,還沒有張口呢,看到熊二花的腦袋湊了過來。
嗷嗚!
二花以爲大家正叫自己呢,把腦袋伸過來張着圓溜溜的小眼睛開始打量着秦壯平,等着他給自己來點兒吃的或者啥的。
“哦,這就是我和你說的,跟你重名的熊,它也叫二花”秦壯平摸着二花的腦袋開心的對着蔡二花說道。
蔡二花一點兒也不像别人,第一次看到熊有點兒忐忑,隻見她伸手就摸上了二花的腦袋,一邊摸一邊還用商量的口吻說道:“你叫二花,我也叫二花。那咱們以後就做一對好朋友好不好?我大你幾歲,我是大二花,你是小二花!”
說完蔡二花對着溫煦和師尚真兩口子說道:“哥,姐,你們家養的熊真可愛,一點兒不像是我以前遇到的熊瞎子,不是看到人調頭就跑,要不就是大搖大擺的糟蹋莊稼!對了,哥、姐,你們家的二花不糟蹋莊稼吧”。
“幾乎不不跨出村子一步”溫煦伸出一根手指對着蔡二花說道。
“那小二花就是一隻好熊!”蔡二花聽了摸着熊二花的腦袋誇獎說道。
師尚真笑着對蔡二花說道:“你要喜歡這個小二花的話,以後常來看它,還可以和它一起玩耍”。
聽到師尚真說這話,蔡二花退了一步,站到了秦壯平的身邊,偷偷的伸出了手拉了一下秦壯平的衣袖,然後似乎是怕他沒有感覺,還用力的扯了一下。
或許憨實的蔡二丫覺得自己做的挺隐蔽的,但是她的小動作哪裏能逃的過溫煦和師尚真的眼睛。
“壯平,有什麽事情?”溫煦直接問道。
問話的時候,溫煦的心中突然的揪了一下,他覺得可能是秦壯平說自己要結婚了,過了年之後不打算在這裏幹了。
老實說溫煦非常喜歡秦壯平,并不是因爲他比别人傻,好糊弄。事實上溫煦并沒有糊弄他,而且還給他開了很高的工資,福利什麽的五險一金都是走的煦冬公司的,總之溫煦這老闆做的沒有毛病,有些人或許覺得老闆要成功就得把員工的剩餘價值全壓榨出來,但是溫煦不這麽想的,他認爲員工給你給公司賣命,那老闆和公司就得給員工擋風遮雨,要讓員工知道跟着你他能過上好日子,要不人家憑什麽跟你?
但是話說回來有的時候,到了人生的一定階段人生活就會有一些改變,現在秦壯平也該攢了些錢,也有了房子。因爲工作特性,溫煦這裏的活兒必須全天都在,所以人家結了婚之後或許想着兩口子在一起做點兒小生意,或許搞點兒别的門路什麽的,隻爲了能兩人在一起,這都是可能的,也是無可厚非的,溫煦沒有認爲自己和媳婦整天都見,要求别人爲了給自己賺錢而夫妻分居。
溫煦一想到秦壯平要離開,立馬心裏就不給力了。
溫煦絕沒有擋着人家前途的意,純粹是怕失去這個好員工,現在想找一個幹活不抱怨,還嫌你工資給開的高了的人,然後賣死力氣給你幹活的人,比中個彩票可難多了。
“哥,嫂子,我不太好意思說!”秦壯平撓了一下腦袋,臉憋的通紅。
溫煦一聽這話,立馬心中咯噔一聲,心道:這是真的是要走哇!
溫煦盡量的讓自己表現再大度一些,笑着沖着秦壯平講道:“壯平啊,是想着結婚之後換個環境?我是可以理解的,别不好意思,哥這邊接……”。
秦壯平聽着溫煦說到了這兒,把眼睜的跟牛蛋一樣大:“哥,誰說我要走啦?”
溫煦聽了反問道:“你不是想走?”
“不是啊,我女……”說到了這兒,秦壯平看了一下蔡二花,立馬改口講道:“未婚妻,想着以後也過來陪着我,我想着和你說一下,我想把溫室裏的房子修一下,弄個簾子擋一下”。
“哥,我不白吃飯的,我也能幹活”蔡二花連忙在旁邊補充說道。
溫煦一聽不是秦壯平要走,不光是不他要走,而且還把這位同樣憨實的蔡二花給帶過來了,立馬開心的說道:“我還以爲你要走呢!”
“哥,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要走!我要呆在這兒等着你趕我走,每天吃的這麽好的夥食,還給萬把塊錢的工資,我去鎮上說一開始别人都不信,以爲我吹大牛的呢!這讓人眼饞的高工資我要拿一輩子!”秦壯平眯着眼睛笑着說道。
“那行,一直到你幹不動了才準你離開!到時候哥給你獎勵一台勞斯萊斯!咱們哥倆一起退休”溫煦聽了伸出手握拳輕輕的在秦壯平的胸口抵了一下。
“那可說定啰!”
秦壯平也喜歡在溫煦這裏幹活,溫煦不像是以前的老闆一樣錯了一點兒就罵,一點兒不滿意就劈頭蓋臉的訓,也沒有那些讨厭的工友,動不動就捉弄自己,拿自己當傻子對待,溫煦雖是老闆,但是從來沒有訓過自己,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傻子。
而且秦壯平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斤兩,以自己的性子想要生存,要不就和老子一樣當個老獵戶,要不就去給人打工,至于什麽自己幹公司當老闆什麽的,他做夢都沒有想過,就算是以前,老子打了野豬讓自己當街擺個豬肉攤當攤主,他都沒能幹的好,更别提别的了。
這事兒給别人說,别人一準兒說他不上進什麽的,但是秦壯平知道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又不想去像自家老子一樣當個獵戶,況且現在山裏幾乎什麽東西都不能獵了,哪能靠這手藝生存。
所以他覺得給溫煦幹活兒,是自從他十六歲出來打工以後,最快樂的日子,快樂到了每天臉上都挂着笑。
師尚真也是真心喜歡秦壯平這個踏實的漢子,如果是别人,溫煦這麽對待師尚真就會提醒一下自己的丈夫升米恩鬥米仇的故事。
但是對于秦壯平這樣的憨實漢子則是完全用不到那些駁下術,因爲他對人就是實心實意的。秦壯平這樣的人其實品質上是閃光的,他永遠記得别人對他的好,至于别人對他的壞,他最多不會理你,他不會傷害回去,也不會背後說你的不是。這樣性格的人就像是沒有被這世俗社會污染的一朵小白花,可貴到了極至。
無論是師尚真還是溫煦,對于秦壯平的喜歡,都是喜愛在了這種小白花的品質上。如果換是一個所謂的‘精明人’相信溫煦絕對不會開出這麽高的工資來,也不會是這麽樣的一個相處方式。
“你這人,人家帶着媳婦來了,你就隻會動動嘴皮子不成!”
怼了丈夫一句,師尚真走到了蔡二花的旁邊,笑着拉起了蔡二花的手拍了一下,開玩笑的說道:“二花,小氣鬼要是不給你開一份工資,你就不要幹活,油瓶倒了都不幫他扶,讓土财主家的油都漏光喽!”
誰知道老實的蔡二花立馬反問道:“師大姐,壯平住的地方溫大哥還擺了油瓶子?我沒有看到啊?”
這話一出來,聽的杭辰不由的捂着嘴噗嗤一笑。
溫煦立馬瞪了丫頭一眼,杭辰一看表哥瞪自己,立馬轉過了頭去。
“你看我怎麽把這個事情給忘了,開,工資是肯定要開的!”溫煦立馬對着師尚真望了一眼,覺得自家的媳婦真是賢内助啊。
“這麽着吧,先一個月的試用期,試用的時候和壯平那時候一樣,一個月轉正之後呢,咱們再商量好不好?”溫煦說道。
“謝謝溫煦哥!”秦壯平立刻樂開了花。
蔡二花這裏也是哈哈的樂個不已。溫煦小倆口也是笑眯眯的,總之一個以後媳婦常伴身邊,一個找到了一份賺錢的工作,而土财主夫妻倆則是開心的找到了又一個好幫手。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正在兩人相對傻樂的時候,一陣突突突的三輪車的聲音響了起來。
溫煦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發現一輛藍色的三輪車,一個人開着車子另外五個人坐在三輪車的後鬥内,一個個戴着老式的棉軍棉也叫雷鋒帽,裹着老式的軍大衣縮成一團擠在後車鬥内,活像是一隻隻被雨打過了抱窩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