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啊!”溫煦坐在爬犁上并沒有動,就這麽張口沖着岸上的火三燒問了一句。
火三燒對着溫煦又招了招手:“你上來啊,我現在和你這麽說話,吼來吼去的多費勁哪!”
溫煦聞言,這才從爬犁上站了起來向着火三燒走了過去:“到底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
“當然是有事了,沒有事情我找你做什麽!”火三燒說道。
這時候的火三燒臉色可不太好看,眼圈烏黑了一圈,估計可能是這段時間沒有怎麽睡好,不過雖說看起來沒休息好,老頭的精神狀态卻是很不錯。
走到了火三燒的旁邊,溫煦還沒有來的急說什麽呢,看到二哥溫世貴從旁邊的小院裏走了出來。
“二哥!”
“老主任!”
火三燒爲了表示對于溫世貴的尊重,就随着衆人一起喊溫世貴爲老主任,溫世貴對這個稱呼也相當的滿意,覺得這是對他幾十年溫家村工作經曆的一種肯定,所以特别喜歡人家這麽稱呼他,覺得讓他特有面兒,好像溫家村發展起來也有他一份大功勞似的。
當然這樣稱呼他的都是村外人,尤其是以鯉魚灣的人手工藝者或者是老朱這樣的人,像是來旅遊的人是不會這麽稱呼溫世貴的,大家的地位不一樣,像是過來旅遊的這些人,沒有幾個真心在乎一個小村長的,就算是師尚真讓他們在乎的也不是村長的職位,而是他們在背後琢磨的東西。
溫世貴沖着兩人笑了笑,然後對着溫煦說道:“你那小白鼠還挺搶手的嘛,我聽說好多人都張口了”。
“可不是嘛!”溫煦苦笑着應了一聲。
火三燒跟上說道:“那何止是一個搶手啊,我聽說小院那邊的于進喜于老闆,直接扔下了六十萬的訂金,而且也沒好意思張口說哪一隻哪一隻的,隻是讓溫煦安排!”
溫煦聽到火三燒一提這茬,立馬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事兒也就剛發生不久,知道除了自己和媳婦也就是于進喜那邊的三人了,自己是沒說,自家媳婦現在還在院子裏呢,更不可能說了,那消息傳出去的肯定是從于進喜那邊傳出來的,而且很可能就是于進喜自己放出去的。
“什麽叫我怎麽知道的,現在村裏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是聽紮花的老錢說的,他呢好像是聽開飯店的老朱說的……你就說吧,有沒有這回事!”火三燒說到最後反問了一句。
這個事情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于是點了點頭:“是有這麽一回事,等會兒我還想着把箱子給人家于老闆送回去呢,現在這個事情還不知道怎麽辦,先收人六十萬你說這事情辦的!”
溫煦一想起這個事情,頓時有點兒頭疼了。
“你就賣一隻給他呗,這老于也真的是,聽說現在每周也就指望着溫家村這幾覺了!”火三燒說道。
溫世貴望着火三燒說道:“我說火老闆,我怎麽聽着你像是給于老闆做說客啊?”
“我哪裏搭的上人家,人家是身價上億的大老闆,我就是謀生的小手藝人,人家能請我作說客?老實說,這事兒我也是聽别人說的”。
說完火三自嘲式的笑了笑:“嘚,我也不管别人的那份子閑事了,先說說我自己的事情吧!”
說完火三燒把自己提着的小方紙箱子打了開來,箱子開除了團成一團的報紙啥也沒有,等着看到火三燒撥了幾下之後拎了一個瓶子出來。
一看到這瓶子溫煦有點兒愣住了,盯着瓶子看了一會兒這才對着火三燒說道:“火老闆,這怎麽看起來像是我做的瓶子啊?”
火三燒說道:“這哪裏是像,就是你做的瓷瓶子,燒出來了,漂亮吧”。
溫煦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直接說道:“不會吧,能燒出這個色來?”
現在瓶子一點兒不像是瓷器,更多的像是玉質的,而且還不像是普通的玉,這個瓶子通體是淡淡的明黃色,透明度介于玉和玻璃之間,一半透明一半不透明,而且通體帶着一種淡淡的山水畫的意思,并不是很深,但是有那種天然形成的暈染感覺,非常的有味道。
“你們這畫畫的太出色了”溫煦拿過了瓶子仔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這通體的淡水墨着實讓自己異常喜歡,于是出聲稱贊了一句。
火三燒說道:“我可沒有在瓶子上畫過一筆,也沒有學徒在上面畫過,我就是讓學徒在你的瓶子上刷了一層釉質,然後就擺進了爐子裏燒制,最後出來的就是這個樣子!”
說完火三燒又把另一個瓶子拿了出來,交到了溫煦的手中。
一看到這瓶子溫煦知道這是自己做出來的第一個瓶子,看到這個瓶子上的氤氲山水,抛開了器形的問題,單就瓶子的質地還有上面類似的山水畫的朦胧感覺,溫煦又覺得這個好,不過當目光轉到這個手上的時候,又覺得這個好看。
“渾然天成啊!”溫世貴望着瓶子說了一句。
火三燒看着溫煦目光在兩個瓶子上轉來轉去,張口問道:“你是怎麽弄的,把瓷泥弄的燒出了這個色澤出來”。
火三燒燒瓷不說怎麽樣怎麽樣,也有好幾十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色瓷器,淡淡的明黃色透着一絲貴氣,通體瓶身又帶着一種氤氲飄逸的靈氣,半透未透,未透中又似乎通透,天然帶着一種神秘氣息。
“爲什麽不是你們燒制出來的?”溫煦問道。
火三燒說道:“所有的步驟我都試過了,除你這邊的”。
火三燒這些日子可不太好受,從溫煦的瓶子燒出來之後,火三燒光看就看了整整五六個小時,然後遂一試着各種可能性,直到把所有的問題都排除掉了,這才把重點放到溫煦這邊,想着可能是溫煦這邊制作泥坯的時候加了什麽東西,要不是也不會燒了這麽長的時間。
說完急匆匆的對着溫煦問道:“你想想看是不是途中往泥料裏放過什麽東西,又或者是在和泥的水中加了一些什麽東西?你仔細的想一想!”
聽到火三燒這麽說,溫煦想了一下之後,不由的就想到了一個問題,一想到不由的拍了一下大腿:“哦,可能是這樣!”
“怎麽樣?怎麽樣?”火三燒連聲問道。
溫煦想出來的,但是卻沒有法子和火三燒說啊,說出這個東西必然就提到空間的事情,要不沒有辦法解釋空間水啊,現在溫煦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在和泥的時候用到了空間水,也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通。
溫煦尴尬的說道:“這個事情還不好說!”
火三燒聽了頓時臉上呈現了一陣失望的表情,頓了一會兒連聲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一下子溫煦沒有明白他說的應該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出于欠意溫煦還是說道:“不好意思!”
溫煦懶得再找個理由騙人去了,幹脆涉及到空間就說不好說,反正也沒有人逼着自己說。
火三燒這邊理解錯了,他認爲溫煦想明白了怎麽制作出這樣泥坯的技術,但是想自己保守這個秘密,作爲一個手藝上,火三燒也知道各家對于手藝的态度,很多民間的手藝都是不外傳的。
火三燒這邊心中很失望,但是也知道規矩沒事打聽人家的不傳之秘可是下三濫的做法,雖說他心中特别想知道這泥坯是如何制作出來的,但是人家溫煦不說他們也沒有辦法,就算是準備硬來,他這把年紀也是力不從心。
溫煦沒有想這麽多,他隻是不想再找借口對着火三燒說謊罷了,看到火三燒的失落的樣子,于是張口說道:“這麽着吧,我再試驗一次,不過這一次我隻和泥打坯,至于後面的事情交給你們來做,你們看行不行?”
“可以,可以!”
對于火三燒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就算是沒有掌握前面工序的秘密,但是參加進整個瓷器的制作那也是很有意義的,對于一個燒瓷的人來說,燒制出一個新品瓷器來,那是很光榮的一個事情。
聽到溫煦的邀請,火三燒立馬就把事情應了下來。
還沒有等溫煦張口,火三燒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什麽時候開始制作?”
“急什麽?”溫煦望了一望冰面上的爬犁,現在他哪有心情去玩什麽泥巴,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開開心心的玩爬犁。
火三燒看到溫煦的樣子直接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紙箱子轉頭就走,走了幾步之後轉過頭來對着溫煦說道:“你盡快吧!”
“我知道了,也就是今明兩天的事情!”溫煦沖着火三燒的背影說了一句。
火三燒的身影一消失在了轉角,溫世貴這邊伸手在溫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很是欣慰的沖着自家的小族弟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你小子不錯,我還沒有來的急和你說呢,你自己就把火老闆給擋了過去,這個事情做的很好!”
溫煦直接被他的話給弄愣了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做的很好?
不過下面溫世貴一說,溫煦立馬就明白了。
“就算這東西是咱們偶然發現的,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你發現這制瓷的方法得就算是不傳給你們家那仨小子,也得找個溫家子費繼承你的手藝,可不能落到外人的手中……”溫世貴語重心腸的說道。
溫煦一邊聽一邊苦笑,心道:這都是哪跟哪兒,我不說是因爲這東西涉及到了空間的秘密,并不是我想保有一門制瓷的手藝,這東西我傳給誰都得代表着他擁有空間,要是空間和制瓷分傳給兩人?那這兩人就算是親兄弟,那說不準最後也得是手足相殘,像是空間這種東西,好的是财富,不好那就是殺身之禍。
說完這個,溫世貴又長歎了一口氣:“本來想着你的小白鼠挺不錯的,想着要一隻,不過現在這價格我也不合适了,别說一下子拿不出去這然錢,就算是拿的出,我也舍不得花上幾十萬買個得了白病的黃鼠狼!”
“咱們哥倆提錢作什麽!”溫煦連忙說道。
“就算是不提錢,這個東西的價也就在這兒擺着,六十萬的訂金,現在我可真不能要這個東西了”溫世貴搖頭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