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好一會兒,溫煦這才咬着牙對着師尚真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啊?”
“怎麽啦?”師尚真一邊摸着雪雕的羽毛一邊對着溫煦問道。
“怎麽啦?這是一隻羊!這家夥野物不捉,就知道抓家養的東西!它要是不抓,咱們養着也就養看了,無非是每天浪費這麽幾斤肉,但是現在還添了一個這毛病,要是玩熟了這麽一直下去那可怎麽得了?”溫煦說道
師尚真好奇的說道:“賠錢好了,一隻小羊羔值不了多少錢,看把你給小氣的!”
“小羊羔是不值錢,但是咱們這裏能按着小羊羔賠麽?”
溫煦對着師尚真說道:“咱們村你又不是不知道到現在除了死羔子還沒有幾隻小羊羔長不成大羊的,像這樣的一隻小羊羔幾個月後就意味着兩三千塊錢,你現在好意思賠人三百五百的?”
師回真聽明白了溫煦話中的意思,想了下覺得的确溫家村的羊不能按外面這麽算,當然了要是硬這麽算也成,也說的出道理來,别人很難挑出理。但是作爲講究人的兩口子都明白,溫家村養一隻羊幾乎沒成本,不像是外面說不準就挂了,這裏放到野地裏幾個月之後那就是一隻成羊,公羊吃肉都是小幾年的,母羊的話還要更貴一些,怎麽拉的下臉賠人家三五百的?
“那怎麽辦?”師尚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就看看溫煦問道。
溫煦長歎了一口氣:“還能怎麽辦,從咱們家羊群裏挑一隻小羊給人家送過去呗,除了這個咱們給人錢?誰要啊!除了送回羊羔之外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這羊羔?”師尚真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摔死的羊羔。
溫煦說道:“咱們自己吃不了吧,要不等會兒你給爺爺那邊送上半隻!”
這羊讓溫煦頭疼,因爲溫煦自己家從來不吃别人養的羊,都是自己家的,而且還是空間出的羊肉,肉質自然不是外面這些大衆羊種可以比的。讓他吃人家養的羊,估計都得喂了家裏的動物。
師尚真搖了搖頭說道:“我爺爺肯定不會吃的,現在他老人家每天那點兒肉類消耗,全指望留給咱們家産的東西上了,哪裏會吃這小羊羔”。
“我還就不信了,這羊肉還送不出去了”溫煦撓着頭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顧芬和錢盼兩個丫頭到了門口,聞言對着溫煦問了一句。
“什麽羊肉送不出去?”
話還沒有說完呢,顧芬這丫頭看到了院子裏摔死的羊羔,張口問道:“這麽小的羊就殺了吃肉?溫叔,你個也殘忍了一點兒吧!”
“哪裏是我……”
殺字還沒有吐出來,溫煦就被兩個丫頭給吓了一跳。
“好大的鷹啊!”
“真漂亮!”
兩個丫頭根本沒有興趣聽溫煦說的什麽,看到站在師尚真肩膀上的雪雕立馬一聲尖叫,就跟守着機場見到偶像的小腦殘似的,叫了一聲就撲了上去。這一聲叫的,吓的大花二花姐妹倆都差點兒沒有抱住一個球,擡首望着兩個丫頭一臉傻懵的表情。
“姐,這大鷹好漂亮,好威風吖!”
“看,它還盯着我看呢,好威猛哇!”
……
兩個丫頭幾乎就是像一陣風一樣,蹿站到了師尚真的面前,想伸手,但是哪裏敢把手伸向一隻猛禽,她倆又不傻!隻得圍在師尚真的身邊,把脖子伸的跟長頸鹿似的,嘴裏一句接着一句也不知道講的啥東西,跟機關槍似的。
溫煦長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說什麽現在也是沒有用的,于是默不作聲的把地上的死羊羔給撿了起來,挂到了棗樹上,想着下午的時候先把廣勤家的羊羔子還了,再把這死羊羔子給剝了。
至于現在,溫煦得做飯了,要不然自己兩口子中午得喝西北風了,雖說看媳婦的樣子,今天中午别說喝西北風了,連着喝上兩天估計也擋不住她的興奮,但是不考慮媳婦也得考慮肚子裏自己仨兒子啊。
溫煦這邊隻得一邊在心裏抱怨着怎麽一隻鷹就能一下子戳中的自家媳婦的嗨點,喜歡成了這樣,自己一個大男人都沒有她這麽喜歡一隻鷹,一邊回屋老實的做飯去。
忙活了好一陣子,溫煦出來發現這三人還在院裏站着,人數不光是沒有見少,反而是更多了,除了這仨位之外,還有幾個村裏的小媳婦,還有了個小毛頭,每一個都圍在雪雕的旁邊瞅來看去的。
“溫煦,聽說家裏落了一隻大鷹!”
溫煦正準備轉身呢,突然聽到三哥溫世達的聲音在院門口響了起來,一轉頭看到家肩上披了一件米黃的夾克,手中抓着一包魚,手上還夾了一根,笑眯眯的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您也來湊這個熱鬧?”溫煦挺無語的。
“我來看看,聽孩子們傳你家落的這隻鷹!覺得挺稀奇的,過來瞅瞅”說到了這兒,溫世達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雪雕,不由的驚道:“還真的是老大的一隻鷹,這不是鷹了吧,這是雕啊,估計得有十好幾斤吧?瞅這個頭長的,神俊……”
一邊講着一邊溫世達就啧啧稱奇的走了過去。
溫煦看他的樣子,立馬說道:“花二花進家的時候也沒有見您這副表現!怎麽着沒見雕啊?”
“熊崽子常見,這麽大的雕真的不常見,我長這麽大還真是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雕,而且還是這個色兒的雕呢,好家夥,真威武嘿!”溫世達一邊說一邊兩眼盯住了雪雕。
在溫煦的眼中,雪雕一點兒也比不上大花二花,大花二花那是憨厚,而雪雕這貨完全就是傻了,隻不過有個俊模樣罷了。
“那您看着,我繼續做我的飯去!”
原本想着問問顧芬兩個丫頭中午要不要在家裏吃飯,現在一看這架式溫煦也不用問了,這麽一老撥子人問了一個還能不問其他的?這麽多人要都點頭,溫煦今天就得把一批人挂到牆上了,家裏的大客廳蹲不下這麽些人啊。
于是溫煦進了屋,等着飯做好再一次出來的時候,整個小院裏跟集市似的,全都是人,而且源波,源興,大磊子這些小家夥每人直接端着碗刨着飯就過來了。
“都吃過了沒有?”
溫煦隻得沖着人群大聲的問了一聲。
“吃過了,叔,您别管我!”
“叔,您和嬸子吃飯吧,我們自個兒看”
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響了起來,烏泱泱的有大人還有孩子的。
溫煦聽了直接對着人群吼了一聲:“行了,那你個看着,我們吃飯了!媳婦兒,回家吃飯!”
聽到溫煦叫自己,師尚真這才從人群中出來。這時候雪雕正站在徐興花的肩頭,看到師尚真一動,它立馬腦袋就跟着師尚真轉了起來,看到師尚真離開了差不多兩米多,立馬一個振翅,把周圍的人吓了一跳,輕輕的一扇,向着師尚真‘滑’了過來。
“哎吖!”
人群中立馬傳來了一陣驚呼,一群人看着雪雕滑到了師尚真身後的地上,收了翅膀這麽一搖一擺的跟在身後,不看長像看這動作跟一隻狗似的。
“這也太通人性了一點兒!”
人群中立馬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師尚真一轉頭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雪雕那表情,溫煦都不知道用什麽詞語好形容的了,直接就是一個詞:淪陷!
溫煦已經不想說什麽了,也不想再呆在院子裏了,直接轉頭進了屋裏,給媳婦盛了一碗飯,然後加上了半碗的菜,直接端了出來,讓她跟大磊一樣抱着碗在屋外面吃吧。
擺弄好了這一切,溫煦轉頭回屋自己吃飯去了。
等溫煦這邊吃好,師尚真一碗飯還沒有吃一半呢,溫煦一看這怎麽能行,直接把剩下的飯倒給了大花二花,然後又給她盛了一碗,看着她吃完。
院子裏的人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溫煦拾綴好之後,去了自家的小林子裏,抓了一隻林子裏出生的小羊羔,差不多和雪雕摔死的那一隻大小的,抱着回到了院子裏。
還沒有進門,溫煦看到廣勤兩口子連院子都擠不進去了,伸着腦袋在外面張望呢。
“正好!你們倆都在”溫煦心想這到是省事了。
溫廣勤性格憨厚,兩口子從長相上來說都是一般般的,矮矮胖胖的很有夫妻相,溫廣勤的媳婦雖說長的胖,看起來也挺憨厚的,其實很精明,她的這種精明是真精明,不像是溫廣行的媳婦,楊麗琴表現上看循精明其實是傻。
“叔,您找我們倆?”
“家裏落下的那東西,今天從你們家的林子裏叼了一隻小羊羔,就是我挂在樹杈上的那一隻,我這邊捉了一隻正好賠你們”溫煦說着把懷裏的小羊羔兒舉到了他們倆的面前。
“叔,您這說的什麽話!”廣勤媳婦立馬就把羊羔推了回來:“這野鷹叼的東西,哪能讓您賠?”
“我估計現在就已經是我們家的了”溫煦歎了一口氣。
“那也不能讓您賠這錢!”廣勤的媳婦說道:“這我們要是收了,那人家背地裏指不定說我們啥呢”。
溫煦說道:“不!這是兩碼子事,我估計着這東西以後還得去叼,你這次要不收下,那下次叼了人家的,人家也就不好收了,拿着吧,叔我也不差這一頭小羊,而且我媳婦喜歡的不得了,現在對這飛來的鷹寶貝着呢,我懷疑今晚能抱着它睡覺了”。
廣勤媳婦說道:“那也不能要!叔,我們要這不合适!”
就這麽着,溫煦和這兩口子在門口推來推去的,溫煦這性子還有口才就不是能說服人的人,說了半天反而被這兩口子講的啞口無言,于是隻得又把小羊羔先抱回自家的院子。
院子裏那叫一個熱鬧啊,如同趕大集似的,溫煦這邊好不容易喊着号子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擠回到了屋裏的時候,發現棟梁,大花、二花,白鼠狼父子,加上也不知道啥時候遛回來的敗類都蹲在屋門口,眼巴巴的望着院子裏的一撥子人。
“你們也覺得這些人瘋了吧!”溫煦進了屋之後,蹲到了地上望着院子裏的人群。
溫煦不明白一隻雕不過就是太點兒,怎麽就吸引這麽多的人呢!老實說比霸王猇進村的時候都隆重!
溫煦這邊忘了,霸王猇進村那是在他家的院子裏啊,人不顯多那是因爲在野外,真要出現在他小院裏,院牆都能擠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