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樹蔭大道這個東西别說對溫煦了,對于溫家村現在也是不什麽稀罕事,門口的小道還有民宿那邊的行道樹,漸漸的也都有了這樣的趨勢,實在不行的話往林子那邊一鑽都是這樣的造型。
當車子停在一個小院落門口的時候,溫煦的心中不由的就有點兒失望了起來,從外面看這個小院兒雖說挺别緻的,但是還沒有達到溫煦心中想像的那種氣派,以溫煦的想法像是師老爺子這樣的地位的人,怎麽着也得前呼不擁的,住的地方少也得占他個百十來畝的,可是現在一看,也就這麽大一個小院兒,比自己的小窩估計也好不得哪兒去。
“想什麽呢,下車”師尚真看到溫煦望着窗外發愣,不由伸手推了一下他,把溫煦從懵圈狀态中推醒過來。
“沒什麽!”溫煦說了一句之後就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看到周和要接自己的東西,溫煦立刻連聲說道:“不用,不用!”搶着把自己的大背包提在了手上。
“周叔,你就讓他拿吧,反正他有的是力氣”師尚真笑着對周和說了一句,挽起了溫煦的胳膊就往院子門口走。
還沒有到門口呢,大門開了,一個穿着制服的武警戰士站在門旁,很是平靜的望着溫煦諸人。溫煦還沖着人家笑了笑,不過人家可一真繃着臉,一帶一點兒笑的把目光從溫煦的身上跳了過去。
院子是四合院,是幾進的溫煦不太知道,反正師尚真帶着往哪裏走,溫煦就哪裏看呗!
周和把溫煦領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伸手打開了簾子:“首長安排你今晚就住在這裏,你們先進去放東西,我先去和道長說一聲”。
“你忙,你忙!”溫煦沖着周和笑了笑,就推開門和師尚真一起了走了進去。
房子不是太大,理面的家具也不新了,有一些還有一些破損,很多家具都可以看出使用了很長的年限,上面都有包漿了。
一進門是個小客廳,左手有個小房門,推開了往裏一看是卧室,好像還是個土坑,家具什麽的也都是一般的,料子什麽的不好說,都被暗紅色的漆給包着呢,不過就這式樣,有點兒讓溫煦想起了自己老家奶奶陪嫁的那個花木箱子,非常有年代感。
整個屋裏估計唯一新鮮的東西就是衛生間了,馬桶和淋浴看起來沒有屋子那麽老,如果再給溫煦弄個木馬桶,那溫煦估計非得憋着到外面上廁所去。
“怎麽樣?”
師尚真看着溫煦看了一圈兒,笑着問道。
這時候的師尚真雙腳伸直,坐在一進門客廳的羅漢床上,手中拿着一個剝好的橙子,正努力掰開。
溫煦看到走了過去,剛想幫她誰知道她已經剝開了。
看到溫煦走了過來,師尚真把掰開顯小的那一塊對着溫煦的嘴巴遞了過來。
溫煦一看到這麽大一塊,于是笑着說道:“你這是喂豬呢?”
“小豬快來!”師尚真打趣說道。
溫煦于是張大了嘴,把小半個橙子直接吞到了嘴裏,這才剛咬住了橙子,小兩口聽到門響了,四道目光同時轉向了門口,立馬就有點兒尴尬了。
這時候的師尚真正保持着喂橙子的姿态,而且師尚真是并着兩條腿坐在羅漢床上的,溫煦想吃橙子得傾着身體,幾乎就是身體傾到了師尚真的身上,這個動作說是吃橙子可以,說是啥别的也成!
進來的人也挺尴尬的,她可沒有想到這兩小的大白天的而且還是第一次到家裏就這麽‘嚣張’。
“媽!”師尚真喊了一聲之後,就伸腿踢了溫煦的腳。
溫煦立馬回過神來了,機靈的從羅漢床上下來了,兩三口把嘴裏的橙子嚼下咽進了肚子這才微微一躬:“阿姨好!”
師尚真看到母親的臉色,于是伸手舉起了手中的半個橙子,對着母親說道:“媽,吃個橙子麽,可甜了,溫煦甜不甜?”
這時候溫煦哪裏能說不甜啊,那不是傻麽,于是點頭說道:“阿姨,的确挺甜的,我給您剝一個?”
說完就擺出了動作準備伸手去羅漢床上的小幾上拿橙子。
師媽哪裏是沒吃過橙子的,這會兒她也明白了,自家閨女喂男朋友吃橙被自己給碰到了,于是張口說道:“我不吃!”
說完走到了閨女的旁邊,隔看床上的小幾坐了下來。
溫煦一看老人家肯定是有話說啊,于是老實的束手站在一邊,表現出了一個十足十乖寶寶的狀态。
“小溫,你也坐,放松一點兒,把這當自己家一樣!”溫煦的表現讓師媽挺滿意的,主要是這夥子看起來精神,師媽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覺得這孩子吧個頭是挺不錯的,高高瘦瘦的,但又不是那種過瘦,按着現在流行的話來說該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都不用看别的,隻看這小夥子胳膊撐起來的袖子就知道這身體結實着呢。
人長的麽真的是一般,不過并不是醜,而是說算不上帥,整個人臉略顯方正,從兩鬓角來看,胡須因該挺茂盛的,整個人往哪裏一站,讓人如何也讨厭不起來,臉上的笑讓人一看像是三月裏的陽光,溫暖燦爛給人一種特别的好感。
“謝謝,阿姨!”溫煦沖着師媽笑了笑,然後正經危坐雙手扶膝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路上好不好走?”
“挺好的!”溫煦看到師媽望向了自己,于是點頭說道。
“媽,這是高鐵,又不是趕着騾車來首都的!難道還能走着走着冒出個劫道的不成?”師尚真笑着說道。
師媽闆了一下臉說道:“這車個就不能擠一下,碰一下的啦?”
“您還以爲是綠皮車呢,還擠一下碰一下,一人一個位兒的好不好”
……
看着母女倆說這個,溫煦也不好插嘴,隻得在旁邊保持笑容,然後神遊太虛。
咚!咚!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周和的聲音。
“尚真,溫煦,首老叫你們過去!”
師媽一聽,立刻對着兩人說道:“那你們快點兒過去吧!”
“阿姨,那我先過去啦?”溫煦依然表現的很有禮貌。
就這麽着和師尚真一起出了屋子,由着周和帶着繞了兩繞,過了兩個花門,來到了一間大屋前面,說是大屋那是一點兒也不假的,這屋子明顯比周圍的屋子要高一兩尺,而且前面的院子也大,院中還有一株不知道是啥的樹,樹長的挺秀氣的,根細葉細的,不過整個枝杆顯得有點兒虬勁兒,帶着一點兒盆裁的樣子,反正溫煦也不太明白這種園藝的玩意兒,隻能當好了。
周和帶着兩人到了門口,輕輕的在門上叩了一下沖着裏面喊道:“首長,尚真和溫煦來了”
聽到裏面傳來了一聲進來,周和伸手推開了門,輕聲的對着溫煦和師尚真說道:“進去吧!”
于是溫煦就擡腳進去了,一進了屋裏發現屋裏挺亮敞亮的,裏面陳設和自己剛才的房間差不多,家具什麽的都顯老,整個屋内一點兒沒有奢華氣息,比一般家庭看起來都要樸素。
不過當溫煦的目光落在正中危坐老人身上的時候,不由的一下子愣住了,脫口而出:“施老爺子?”
屋理現在隻剩下了師爸和師老爺子兩人,師爸一聽頓時詫異的望向了溫煦這個準女婿心道:這孩子以前見過我爸?
溫煦這邊哪裏能想的到,自己遇到的有點兒小賴皮,而且還有點兒難纏的小老頭會是自己女友的祖父,現在看到笑呵呵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瞅着自己的小老頭,自然有點兒失神,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你見過我爺爺?”師尚真也詫異呢。
溫煦這邊差點兒脫口而出,說你爺爺就是我以前和你說的損老頭兒,性子和老小孩似的那位,不過好在溫煦收住了口。
這個時候溫煦終于明白了,老爺子爲什麽這麽眼熟了和師尚武長的真像。
“他去過我們那裏,就是喜歡坐大白牛輿的那位”溫煦想了一下,點醒了師尚真。
“原來是您啊?我說怎麽拿着溫煦當驢子使喚呢!”師尚真一聽立刻晃然大悟,她回來時候到溫煦說起這個所謂的施耐庵的本家,沒有想到居然自己的親祖父。
師老爺子笑道:“我這是去替你考查一下這小子!”
“那您也要等我回來啊,我一回來你就走人了”師尚真這時走到了師老爺子的椅子旁,乖巧的伸出手幫着祖父捏起了肩膀。
“這是我爸!”
聽到師尚真簡單的一介紹,溫煦這邊立馬又是一躬:“師叔叔好!”
明白自家老爹都見過溫煦了,師爸這邊也知道,這門親事那就是闆上釘釘了,總不能和未來的女婿拉着長臉吧,于是笑着說道:“坐吧!這一路上幾個小時的車坐着也累人!”
“不累,不累,現在高鐵的條件好”溫煦說着坐到了師爸對面的椅子上,也沒有敢從第一個,怕是有什麽規矩,直接坐到了第二張椅子上。
接下的事情,溫煦是沒有聽進去多少,都是些無聊的家常,老爺子問溫煦無非就是遲老爺子家的鶴怎麽樣了,産了蛋沒有,猴群如何了,還像不像以前了,還有就是他以前住的院子裏那隻小松鼠怎麽樣了之類。
然後自然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了,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溫煦就回房去睡覺了。
反正整個這一套動作下來,溫煦有點兒暈乎乎的感覺,前面準備的面對什麽師家的那些不着調的人根本就沒有用,今天老爺子家裏就是師爸,師媽和老爺子仨人,而且一個個都挺和氣的,溫煦看不到一點兒瞧不起自己這個小土财主的意思。
人呐,有的時候真是個濺皮子!溫煦突然間覺得人家對自己好,自己也有點兒不适應了,隻得感慨的來了一句。
當溫煦正準備睡覺呢,門口傳來了師尚真的敲門聲:“睡了沒?”
“沒呢!”于是溫煦起來開了門,讓師尚真進來。
誰知道師尚真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把自己給震住喽:“我們明天就回去!”
“怎麽啦?”
聽她這麽一說,溫煦不由的一驚,心道:這不是談的好好的麽,怎麽突然間又讓回去了?時不是出了什麽變故,這親事又不成啦?
師尚真一看溫煦的樣子笑着說道:“沒事,是祖父讓我們回去好好的準備婚禮,他這在邊合一下日子,咱們婚禮就在溫家村辦,這邊就不用了”。
溫煦聽了不由的撓了撓頭,覺得自己這第一次見家長也太奇特了一些,來了住一晚上吃頓放就回去啦?
這也太草率了吧?
想想看連溫煦這樣喜歡省事的人覺得草率,可見這一次溫煦的首都之行,着實就是兩個大寫的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