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崖的下面,這幫孩子站住了,沖着崖上嗷嗷的叫了兩聲。
“嗷嗚!嗷嗚!”
很快崖上就傳來了一陣輕吼。
聽到這個聲音,溫煦不由有點兒愣住了神,因爲這聲音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啥東西。狼獾!也就是貂熊,有的地方也叫飛熊或者是月熊!
這幫孩子可不是幾個人來了,還帶着三條狗,都是村裏的狗自然不會對溫煦的跟随有什麽過激的反應,但是對于崖上的狼獾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就知道狗肯定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隻狼獾。
“下來啊,灰灰,下來啊,看我們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大磊子伸手對着崖上的狼獾大聲的叫了起來,一邊叫着一邊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了兩個鴨蛋,也不知道是生的還是熟的,直接就這麽拿在手中對着崖上的狼獾晃着。
崖頂上有個棕灰色的小腦袋,一臉警覺得望向了溫煦藏身的方向,不過時不時的也會低下頭望着大磊手中的鴨蛋,還有源波手中提着的一隻半大的白鴨子。
這時候的鴨子叫的那叫一個慘啊,看到了狼獾本能的想到逃,不過礙于兩隻翅膀都給繩子紮了起來,所以掙紮也是白掙紮,隻得扯着嗓子不住的吼着。
“灰灰,灰灰!下來啊,我們是你的朋友!”
“對啊,灰灰,下來,昨天還玩的挺好的啊,今天怎麽啦?”
一幫孩了就這麽在崖下不住的叫着狼獾,但是生性機警的狼獾依舊對藏于暗外的溫煦抱着十足的戒心。
這下溫煦知道這幫孩子爲什麽要偷着養這東西了,估計孩子也知道這玩意要是放在家裏養,那股子騷味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接受的了的。
說實話也就是這幫孩子有興趣養,村裏的成年人不太可能養這玩意的,當然了如果狼獾的經濟價值極高那就另當别論了。
溫煦不知道這幫孩子是怎麽和這隻狼獾交上朋友的,而且就溫煦猜測這幫孩子也不可能是從小養這東西的,就這隻狼獾的個頭估計最少也得有一兩歲了,一年前這幫孩子可沒有本事從家裏偷鴨子,估計就算是少一隻鴨子,他們的老子娘也得打的他們屁股開花,下次保準一聽到鴨子兩個字,屁股底下就得生涼風。
幾個孩子依舊不住的在崖下叫着狼獾下來,而狼獾心中對于溫煦的警惕沒有一刻放松過。雖說崖下的孩子們叫的急切,它還是保持着一開始的姿态,目光在孩子與溫煦的藏身處掃着。
溫煦看到這個樣子,直接轉頭離開了孩子這裏,讓孩子和狼獾繼續做他們的朋友去。
估計這樣的情況也就是這些小小少年可以做的出來,要知道這兒離着村子可不近,走路的話得走将近一個小時,一幫十來歲的孩子這些每天來回用上近兩個小時,而且四處想着偷東西去喂自己在狼獾朋友。
有的時候,人長大了反而沒有了這種心态,就拿溫煦自己來說吧,别說是來回走路一兩個小時了,就是走上半個小時,去看一位朋友也難得會堅持幾天。而這群少年隻是單純的想見狼獾,就能每天跑上這麽遠的路,溫煦相信,等着他們長大的時候,有一天再想起今日的事情,一定會有别樣的感慨。
溫煦一離開,那隻被孩子們稱之爲灰灰的狼獾從崖上跳了下來,矯健的身姿像是從崖上飛下來一般。
幾個孩子也不嫌味兒,挨個的伸着手摸着狼獾的腦門子,把鴨蛋敲開之後開始喂狼獾吃蛋,而狼獾也不見平常的看見誰怼誰的火爆脾性,老實的像隻小狗似的站在孩子的身邊,兩隻前爪扒在大磊的胳膊上,身體站立着伸着腦袋望着孩子們手中的鴨蛋,兩隻烏溜溜的小眼睛裏全都是鴨蛋,活脫脫一個小饞蟲的模樣。
大磊子剝好了鴨蛋,輕輕的掰碎了放到了手上,攤開在手心伸到了狼獾的嘴邊,一顆鴨蛋幾乎在幾個瞬間就進了狼獾的肚子。
除了大磊子之外,每個孩子都從手中拿出了東西,幾乎都是蛋,不是雞蛋就是鴨蛋,而源波這小子除了一隻白鴨之外還帶着一個大鵝蛋。
“磊子哥,灰灰什麽時候下崽兒?”源波一邊喂着一邊拿眼睛瞄着狼獾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問道。
大磊回道:“這我哪知道啊!”
“我們要不是把灰灰帶到村子附近養吧!”大林說道:“這樣的話每天我們隻偷蛋就容易多了”。
大磊想了一下說道:“不知道灰灰願不願意跟着咱們啊!”
“不試試怎麽知道?”大彬說道。
“怎麽試?”
“要不我們拿東西引?”原本源波想着大家輪流抱着,但是一看灰灰的個頭,明智的選擇用引,三十來斤的東西就他們的小身闆,别說抱回村了,估計輪着擡都沒有本事把這狼獾給擡回去。
幾個孩子就這麽想着辦法,狼獾可不知道這些人類小朋友想什麽,現在它正美美的吃免費的食物,對于它來說,交了這些人類朋友最大的好處可能就是這些吃的東西了。
不提這些孩子怎麽想辦法把狼獾弄到村子附近,溫離開了這幾個孩子之後,把大白從空間裏弄了出來,騎上了它直接回家。
樂悠悠的往村裏走,路上的時候溫煦還用柳條給自己編了一個柳條帽子,雖說頭頂的太陽很大,還是沒有能影響到溫煦的心情,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穩坐在大白的背上,任由大白邁着小步子往村口颠。
這邊正美着呢,溫煦一擡頭看到遠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隊伍,烏泱泱的不少人,就溫煦目測來看不下十來人,而且向着自己這邊來的速真還挺快的,等着這些人越來越近,溫煦這才發現這些人全都騎着摩托車,最後還吊着師尚真的那輛改裝車。
看到這群人這樣的架式溫煦心中就奇怪了,于是站在原地等着這幫人過來問一問。
等着這群人過來,溫煦這才看到,這些人中一大半都是警察,而且還都是荷槍實彈的,還有六七個武警,隊伍中有三個是溫家村的。
“其煦?”溫世達也在隊伍中,看到了路邊的溫煦示意開摩托的那位武警停下來和溫煦說起了話。
“這是幹什麽去?”
“偷獵的被杭辰這一幫子小丫頭給找到了”溫世達說道。
“什麽?”溫煦聽了不由的一愣,他可沒有想到杭辰遇到了那幫偷獵的,于是着急的問道:“這幫孩子怎麽這麽不省心,對了,她們傷到了沒有?”
溫世達說道:“勝男打電話回來的,電話裏面也說不清,不過好像是她們碰到那些人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死了!她們發現的是屍體!”
“死了好,死了好!”溫煦一聽都是死人,立馬就放下心來。
誰知道溫煦這兩句,直接惹的前面開車的武警好生生的回頭打量了溫煦兩眼,估計人家是生生忍住了這才沒有鄙視溫煦。
溫煦可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位武警小戰士的心情,轉念剛放下的心都提了起來,擔心的說道:“幾個姑娘看到了屍體,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你說這破事辦的!”
武警實在是忍不住了,對于溫世達說道:“老同志,咱們還是趕上大隊伍吧?”
溫世達擡頭一看,大部隊都已經走出了快百多米了,于是伸手拍了拍武警戰士的肩頭:“行!”
說完對着溫煦安慰着說道:“你别擔心了,孩子不會有什麽事的,不就是屍體嘛,最多惡心兩天也就好了,人這輩子就沒什麽跨不過去的坎兒!我先去,你回去吧,把心放回到肚子裏去沒什麽事的!”
話還沒有說完,溫世達的人已經在幾米開外了。
溫煦望着隊伍在自己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這才轉頭往回走,不過這時候溫煦就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快活勁兒,腦子裏全都是自家的小表妹看到屍體可能引發的問題。
回到了院子之後,連布袋子都沒有來的急放下來,擡腳就進了屋子裏。
“你上哪裏去了?沒有和杭辰在一塊兒?”
還沒有等溫煦問話呢,坐在沙發上的師尚真看到他回來,立馬連珠炮似的問道。
溫煦說道:“沒有啊,我去撿核桃去了,前兩天不是孩子們說山上的野核桃熟了嘛,我就想着去摘一些過來讓大家嘗嘗鮮,我沒有想到杭辰這丫頭居然會摸出去了!”
“沒跟你一起?”
“真沒有跟我一起,我還是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三哥這才知道這幫子丫頭溜出去了,而且還遇到了那幫子偷獵的,我還沒有來的急問更詳細的情況,他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溫煦說道。
聽到溫煦這麽一說,師尚真說道:“哦,我和舅媽都以爲是和你一塊去的呢!”
“我哪裏會沒事幹帶她們進山裏玩,沒一個聽話的到時候丢了一兩個讓我拿什麽賠啊,這幫子丫頭都不是省由的燈,回來的時候得好好教育一下”溫煦說道。
杭向東也點頭道:“的确該如此!”
作爲半個山裏人,他是知道這山林的可怕的,想起來似乎是沒什麽,不過對于沒經驗的人來鑽進去極可能就出不來了,杭向東可就這麽一個閨女,萬一出個什麽事,老兩口那可如何是好。
“等她回來我來訓,老頭子你在一邊别插嘴知不知道?别每次我訓孩子你都在旁邊扯我後腿!”
李玉梅這邊也是鉚足了勁兒,想着等閨女回來好好收拾收拾。
杭向東正色的點頭:“這次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反正這一屋子的人都一緻決定,等着杭辰回來的時候,好好給這丫頭上上課,提提神,讓她知道瘋也該有個度,下次别去林子裏。
統一了思想,大家趁着杭辰這丫頭還沒有回來,一起把大白背上的核桃給卸了下來,就在客廳裏,一家人開始把帶着殼的核桃給剝出來,然後把核桃清洗了一下,之後放到院子的空地上開始曬核桃。
核桃快要擺完的時候,杭辰挺胸凸肚的進了院子,身後自然少不了跟着顧芬、錢盼和徐一楠仨人,至于溫勝男不用問,人家這個點兒肯定回家去了。
“我回來啦!”
杭辰這丫頭現在表現的像個得勝回朝的大将軍,走路都帶着風聲。
不過當她的笑臉碰上了院子裏四道嚴肅的目光,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在了臉上。
“你還知道回來啊?”李玉梅冷冷的哼了一聲。
顧芬仨人智商有點兒欠費,不過查顔觀色的本事還不算是太爛,看到李玉梅這個表情,立馬想視了一眼:“大姐頭,我們回家了!”
“嗯,我爸叫我回家吃飯!”錢盼的理由足夠清奇。
“嗯,我也是!”徐一楠更是連理由都懶得想,直接借用了錢盼的。
仨人說完,和李玉梅幾人打了聲招呼之後立馬轉頭帶着小跑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