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溫煦的腦海裏飄出了一個念頭:莫不是發夢了?
大家都有那種覺得自己睡着了,但是又像是沒有睡實了的那種感覺吧?現在溫煦的大腦給溫煦傳達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什麽毛絨絨的東西舔着自己的臉,這東西的舌頭還挺粗糙的,舔在自己的身上有點兒癢癢的。不耐煩的溫煦伸手推了一下,也不知道推到了什麽東西,反正也沒有太在意,直接繼續睡自己的覺呗。
“溫煦!”
突然有人來了這麽一聲,立刻就把溫煦給驚醒了,一下子坐直了傻愣愣的望向了四周。
“我了個去!”
下意識的溫煦拿起了床上的小毛毯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略顯迷茫的望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師尚真,同時在自己的床上大花和二花兩個小東西還直勾勾的望着溫煦。
尤其是大花,似乎特别喜歡溫煦的小毛毯子,一邊抱着懷裏一邊用嘴咬着,時不時還發出兩聲哼哼聲,就在溫煦發愣的時候,大花把毛毯子從溫煦的身上抽了過去,露出溫煦穿着的大四角褲衩兒。
“都不用開窗,溫煦昨晚就是看着星空入的眠,現在外面的天還是一抹黑呢,東方連個魚肚白都沒有翻起來,再轉頭看了一下床頭的小電子鍾,上面真真切切的寫着三點,淩晨三點!
這下溫煦頓時有點兒惱了,從大花的懷中扯過了毛毯直接往頭上的蒙,懶散的說道:“這才三點,你過來幹什麽?”
師尚真根本不許他躺下,直接把毛毯從他的臉上扯了下來,伸手拉着溫煦的胳膊死命的把他拖了起來:“等着收拾一下出發,到了林子那邊正好天也就大亮了,咱們這邊忙活一會兒到了中午就可以回來了,正好避開了林子裏最熱的時候……”。
“姐姐,你可真要命,現在早上三點!”溫煦都帶着哭腔了。
師尚真鼓勵說道:“沒事兒,你還年青,少睡這麽一天兩天的沒有關系的,快點兒起來!”
溫煦就是想睡,現在也沒有法子再睡了,雖說萬分留戀自己的大床,但是因爲師尚真就在旁邊瞪着眼,所以隻好起床開始刷牙,然後把昨晚已經牽回來大白,和大棕驢從‘後院’給牽回到了院子裏。
把工作間門口的二十個樹筒子分别放到了兩個馱力的身上,大白十個大棕也是十個,這樣的話人還可以坐在背上,要是隻有大白和大棕那溫煦和師尚真就得小跑了,分到兩個身上兩人就都有腳力。
臨出門的時候,師尚真好好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然後問道:“都帶好了吧?”
“都帶了,都帶了!”溫煦打了一個哈欠應付說道。
“再檢查一遍,别到了地方發現還有東西沒有帶!”師尚真對着溫煦說道。
溫煦還沒有睡醒呢,平常這個時候正是睡的最嗨,現在被師尚真給攪和了,溫煦整個人都有點兒不心不在焉的,聽到師尚真這麽說,轉頭看了一眼大棕背上的大包,然後伸手拍了兩下回道:“好了”。
師尚真看他的樣兒哪裏能放心,直接走到了溫煦的旁邊:“我自己來!”
可惜的是她個頭畢竟矮了一點兒,想看到大棕背上的包有點兒小困難,于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托我一把!”
溫煦這邊繼續打着哈欠,伸手把師尚真托了起來,這下子師尚真終于看的清楚了,檢查了一遍,覺得該帶的都帶了,反正最主要食物和水,都已經在大包裏了。
“放我下來,準備出發了!”師尚真說道。
溫煦這邊時候腦子有點兒不太夠用,望着大白,于是渾渾噩噩的就把師尚真這麽托着走到了大白的旁邊。
“扒着!”
溫煦示意師尚真扒着大白的背,看到師尚真按着自己的要求做了,于是把手輕輕的托到了師尚真的小腿,一用力就把她給送上了大白的背,自己則是轉回去,先把大花二花趕進了院子,然後關上了門,這才爬上了大棕的背上安坐着。
看到溫煦的樣子,師尚真覺得自己也别指望他了,直接在前面帶起了路。大棕則是老實的馱着溫煦,沒有鬧任何妖蛾子跟在大白的身後慢慢向前走着。
因爲大棕的背上兩邊背着樹筒子,所以背上顯寬尚,也就五六十公分見方,不過對于一個很是困倦的人來說這樣的地方足夠了,還沒有出村,溫煦就已經躺在了大棕的背上,兩條腿挂在了兩側睡着了。
溫煦這一覺睡了差不多一路,最後就被一個吼聲給驚醒了。
睜開眼之後,溫煦發現棟梁正和一個黑不溜丢的東西嘶咬在一起,而且那個東西圓頭圓腦的有點兒像小号的熊,隻不過尾巴挺大的。
“咦?這東西居然還有?”溫煦看到了這東西,仔細的看了又看,不禁的說了一句,然後輕輕的想喚住了棟梁。
可惜的棟梁的是喚的住,那小東西可喚不住,就算是棟梁退了,那個小東西還是追着棟梁繼續要嘶咬棟梁,棟梁這邊不可能不還口啊,而且這小東西是真玩命啊,不得以棟梁隻得繼續迎敵。
就這樣,一條巨犬和一隻黑不溜丢的小東西戰成了一團,棟梁這邊勝在大,而且靈活,而小東西勝在不要命,招招直奔棟梁的要害,但是自己這邊卻是不管不顧的,它的打法就有點兒像是拿着一把大砍刀的瘋子,我不管你砍不砍的到我,但是我就是要砍到你,死不死的另說,反正先砍到這一刀再說,都不帶防守的,拼老命式的打法。
你還别說,棟梁一時半會的還真拿它沒什麽辦法。
師尚真看到溫煦醒了,本來想怼他一兩句,聽到溫煦這邊咦了一聲之後,立刻問道:“這是什麽?”
說話的功夫,溫煦已經摸出了手機,對着正在吼棟的小東西拍了起來。
“我們這叫土熊!也有人叫狼獾,這東西我都沒有見過活的,沒有想到這裏還有這玩意兒”溫煦說道。
師尚真道:“你沒見過活的,怎麽知道是土熊的?”
“以前三叔祖沒死之前,有個狼獾的褥子,他當個寶貝似的,一到冬天就拿出來裹在腿上,最後等他下葬的時候,世貴二哥就把那個褥子給他帶下去了,老輩人說這東西早就絕了,沒有想到還有呢”溫煦一邊拍着一邊好奇的說道。
拍了幾張照片之後,溫煦就對着師尚真說道:“走吧,咱們離開這裏!”
“棟梁這邊怎麽辦?”師尚真有點兒擔憂起來。
溫煦說道:“等會兒棟梁自會跟上來!”
說完溫煦轉頭想看一下自己現在在哪裏,等着溫煦看清了地方,不由的直撓頭,因爲自己現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去挂樹筒的路,不光不是而且還相反,有點兒奔着溫煦第一次進老林子那邊去了,離着挂樹筒那邊最起碼還有大半個小時的路程。
“咱們怎麽到這兒來了?”溫煦差點兒把頭皮都給撓下來一塊,心道:怪不得發現土熊了呢,自己居然到了這兒了。
師尚真問道:“有什麽不對麽?”
“不是有什麽不對,是根本就不對,你走反了!”
師尚真說道:“不可能,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我們就是這麽走的,當時太陽在那個方位,因爲時間上有差别,我還特意的轉了一下角度就算是不往樹筒的地方走,也不會差多少的”。
溫煦不想和她分辨,像師尚真這樣的半調子向導總以爲自己做的都是對的,事實往往能夠狠狠的鄙視他們一把。
“走吧,轉頭”溫煦這邊拉了一把大棕,轉了個角度向前走。
師尚真跟了上來又問道:“怎麽不直接往回走?”
“走不通,那邊有個溝沒法走,直拱到那邊繞那才叫麻煩呢,咱們這邊走路長了一點兒,不過一路上都好走”溫煦說道。
還沒有走出二十米,棟梁這邊跟着退了回來,但是還沒有等着溫煦收回目光,土熊又一次追了上來,對着棟梁又一陣狂咬。
“這東西怎麽沒玩沒了啊!”師尚真詫異的說道。
“我聽老人說過,他們都管這東西叫二百五中的二百五,在林子裏幾乎就沒有它不敢咬的東西,狼就不說了,這東西就算是對上一頭成年的熊,也能急吼吼的沖上去咬,一兩隻狼看到它轉頭就跑,你想想敢從狗熊嘴裏搶食的東西,能有多少?”溫煦這邊望着又戰成一團的棟梁和土熊說道。
“怎麽辦?”
溫煦回道:“怎麽辦?咱們繼續走呗,總不能讓棟梁把它咬死吧,不過就算是棟梁想把它咬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算了!”
以爲老林子裏沒有的東西,現在居然又看到了,溫煦實在是不想讓棟梁就這麽咬死了,狗獾和豬獾這裏常見,狼獾除了自己看見這一次之外,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弄死了多可惜啊。
就在溫煦想轉身繼續趕路的時候,土熊放開了棟梁,跑到了一邊然後沖着林子裏不住的吼着,然後一溜煙的放棄了棟梁,徑直的向着林子裏奔了過去,一邊奔一邊還吼着,似乎在恐吓自己的新對手。
不過等它對手的回應了,溫煦就有點兒傻眼了,因爲溫煦在到了大黑豹的低吼聲,就是溫煦空間制造的,碩大無比的大黑豹子。
很明顯,這個二百五土熊又去和黑豹子去打架了,放開了棟梁挑戰戰力強過棟梁幾倍的黑豹或者說是霸王猇,不得不說二百五的名号還真不是白叫的。
師尚真一邊詫異的聽着動響,一邊對着溫煦問道:“這是在和那個黑大貓打架?”
“好像是吧?”
“咱們去看看吧?”師尚真實在是有點兒好奇,不知道這個小個頭的東西,對上大黑豹子是個什麽樣的狀态,這種體積懸殊很難讓人想像。
溫煦看到師尚真一臉期盼的樣子,腦子裏連個不字都沒有想到,直接點頭帶着師尚真向着吵鬧的方向走了過去。
兩人剛剛接近打鬥的地方,打鬥聲已經停了,等着溫煦兩人兩走了兩步的時候,發現那頭二百五土熊已經被大黑豹子叼在了嘴裏,形體上的巨大差距已經不是耍二百五可以戰勝的了,很顯然,這小東西還沒有死,在大黑豹的嘴裏亂蹬亂踢着,不過已經離着死不遠了。
老天已經注定這一次它踢到了鐵闆,将要成爲大黑豹的小點心。
大黑豹看到了溫煦,瞅了一眼之後一個轉身,幾個縱躍之後,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林子裏,如果不是隐約的還能聞到土熊身上的臭味,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