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示意了一下小簍子:“田螺,滿滿當當的都是田螺!”
“這東西有什麽好的,這幫子城裏人真是沒什麽見識!摸這東西摸的這麽多”站在溫世貴旁邊的溫廣君笑了笑說道。
溫煦這時已經走到了幾人的面前:“城裏人自然對這些個鄉下的玩意兒新奇,就跟咱們一到了城裏就喜歡歡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晚一樣,覺得十來點鍾還不上床睡覺,多新奇啊!”
“也是!”溫世貴的回答有點兒敷衍,然後立刻又對着溫煦說道:“這幫子城裏孩子還要搞什麽篝火,師主任那邊正找你呢,問你能不能把烤爐那邊的劈柴捐出一點兒來,現劈趕不急了,現在她正頭疼這個事情”。
溫煦聽了笑着說道:“柴火什麽的沒有問題,我看她還是擔心點兒别的事情吧!”
現劈趕不急這是假話,溫煦覺得師大主任是看上了自己那些柴火,所以也沒有小氣,想用就搬呗,溫煦這兒啥不多就是燒飯的柴最多。
“那還能有什麽事情?”溫廣君從嘴裏把旱煙袋拿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紙折的小套子,套在了煙鍋上,然後輕輕的在地上磕了起來,這樣裏面的煙灰和煙油就不會落到地上了,從這個小動作就可以看出,溫家村人的素質正在蹭蹭的往上漲。
這邊都是家裏人,溫煦說道:“這幫子人開着車在草場上發了瘋似的跑,你現在可以去沿路看看,他們經過的草場都變成什麽樣了,還有村裏有人管,但是在河邊你瞅瞅那個亂勁兒,小零食的塑料袋子到處扔,有的都漂到了河面上去了……”。
随着溫煦一一道來,周圍的人都緊皺起了眉頭,現在整個村可以說就是靠着環境吃飯的,無論是菜還是魚,羊都主打的是無公害,大家都明白,無污染的土地那是溫家村發達的根基,誰想破壞這東西就是和整個溫家村的錢包爲敵,現在聽說人家這麽敗壞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能不揪心嘛?
“果真是你說的這樣?”溫世貴不悅的問道。
看着溫煦點了點頭,溫世貴轉身就向着村公所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我得找師主任說道說道這個事情!”
溫煦這邊也沒有介意這個事情,覺得讓師尚真過去說一說也挺好的,這幫孩子有點兒太過于肆無忌憚了。
“如果要劈柴的話,你讓師尚真自己去烤爐旁邊搬去”溫煦大聲的沖着溫世貴的背影說道。
“知道了啦!”溫世貴這邊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向着前方走。
“那我也回去,弄這個東西去啦”溫煦對着大家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簍子,然後沖着大家笑了笑,轉身哼着小曲兒向着自己住的地方走了過去。
回到了住處,找來找到沒有找到合适的大盆子,别小看了四個小簍,田螺還真的不少,差不多有十斤左右的樣子,溫煦不得不從空間裏拎出了一個大木盆,然後把所有的田螺都倒了進去,淘了兩三次水之後,溫煦這才在水中滴了幾滴香油,然後美美的爬上了床,吹着涼爽的小空調,不到兩分鍾進入了夢鄉。
正睡的美的時候,溫煦突然間聽到了一聲怒吼:“溫煦,你給我起來!”
溫煦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直接吓坐了起來,眼睛直愣愣的瞅着前方,耳朵裏不住的響起怒吼聲:“溫煦,溫煦!”
一開始溫煦還以爲是做夢呢,不過看到卓奕晴氣的頭發都快張了起來,站在門口一副老虎的架式,這才知道這不是夢。
“怎麽啦,腦袋都跟充了氣一樣像個氣球!”溫煦伸了個懶腰,逗了一下卓奕晴說道。
“師尚真要趕我的朋友走,是不是你報的信?!”卓奕晴現在可沒有心情和溫煦開什麽玩笑,自己的朋友來了沒有幾個小時就要被人趕走,她現在正是心情如火山噴發一般的怒不可抑,哪有心情看溫煦嬉皮笑臉的。
聽到師尚真要趕人走,溫煦不由的愣住了,有點兒不相信的問道:“不可能吧,就她那樣鑽到了錢眼裏的人,還能把你們這些大款爺給趕跑喽!”
“什麽款爺不款爺的,你就是看不起我的朋友們”卓奕晴這時心中的怒火正是盛的事情,未免就有點兒借題發揮。
溫煦這邊一聽,覺得不能和她硬杠,這東西生意上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那就不值當的啦。
“沒有這回事,我不喜歡和他們混在一起,不代表我反對他們的生活方式,隻要不妨礙别人,我認爲他們怎麽着都成!”
“我問你,是不是你和師尚真說的,我朋友在河邊亂丢東西的事情?”卓奕晴望着溫煦大聲的問道。
這個時候周茜幾人走進了房間,幾人伸手想拉着卓奕晴出去,但是拉了幾下之後被卓奕晴甩開了。
溫煦既然做的出就不怕承認,也絕不是把責任往外推的主兒,聞言二話不說點頭說道:“的确是我說的,不過我是對二哥溫世貴說的,二哥聽了之後轉到了師主任那邊,無論什麽結果,這也該是村委的決定!”
“那你知道不知我多丢人,帶着一幫子朋友過來,還沒有玩一下午,就被人趕走了,灰溜溜的趕走了,别說是溫家村,就是五星酒店也沒有這麽趕人的吧”
卓奕晴甩開了幾個朋友站到了溫煦的面前,怒視着溫煦的臉,有:“扔幾個垃圾怎麽啦,花錢清不就行了,大不了我們出錢就是了,又不是出不起錢!”
說這話的時候卓奕晴有點兒口不擇言了,身上一股子大小姐派頭的立馬就顯現出來了。
這個話瞬間把溫煦的脾氣給引爆了,望着卓奕晴提高了嗓門道:“你朋友的臉面就這麽金貴,金貴的過我們溫家村祖祖輩輩生活的這片土地?扔幾片垃圾怎麽啦?我們自己現在連三歲的孩子都舍不得禍害,我們讓你們來禍害?真的覺得你的朋友有倆糟錢就不得了啦?還五星酒店都不帶這麽趕人的,趕他們怎麽啦?他們就是天王老子?别人都得供着,哄着?哪處願供哪處願哄,他們滾哪處去!溫家村的爺們不伺候!”
“這可是你說的!”卓奕晴被溫煦突然暴發弄的一愣,好一會兒這才回過了神來,從相處以來,卓奕晴從來沒有見過溫煦對自己如此,一直覺得溫煦似乎是沒有一點兒脾氣,對别人或許有,但是對自己從來都是呵護有加的,現在這樣的怒氣沖沖的樣子一下子讓卓奕晴更加陌生了起來。
溫煦沒有回答,就這麽望着卓奕晴,臉上平靜無波,無喜無怒,就這麽靜靜的望着。
周茜幾人也被溫煦突然間的火氣給弄愣住了,在她的記憶中溫煦同樣是一臉和氣的,笑眯眯的沒有什麽大性子,現在突然間有了火氣,讓她們也接受不了。
卓奕晴從嘴裏脫口而出:“那現在我和你說,我們之間結束了”
聽了這話,溫煦愣了一下神,周圍整個空氣似乎都是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别說是溫煦了,連屈莺兒和楊涵都一下子傻了眼,雖說兩人聽到過卓奕晴發表過不滿,也都看到吳誠追的花樣百出,但是同樣沒有發現卓奕晴對吳誠有過任何超出友誼的表示,所以也從來沒有聽到卓奕晴說要和溫煦分手的話,自然也就沒有想過兩人的分手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
就連卓奕晴自己都被自己的話給弄了愣了神,原本她以爲自己想好了,說出了這話來會使自己覺得輕松一點兒,不過當她真的說出口的時候,心中不但沒有輕松感,反而有一點兒懊悔,覺得有一些東西突然離自己遠去,像是從身體裏抽離了一樣。
回過了神來,溫煦望着卓奕晴說道:“别說這種氣話,我們還是冷靜一下再談分手不分手的事情,你可以考慮幾天,我等你電話,三天或是一周,你要是不來電的話,那咱們就當正式的分”。
溫煦從來沒有強求誰的脾性,也不會像二十多的半大孩子一樣認爲愛情大的過天,大的過地,如果愛情和平淡相處到老,溫煦的一定是選擇後者。
但是溫煦和卓奕晴面對的原本就已經存在了問題,兩人的性格和生活習慣差距太大了,一個想窩在鄉村過閑雲野鶴的生活,一個享受着都市的繁華,幾乎就是沒有交集的兩條平行線,趙達信是說過讓他們倆試試,但是趙達信的意思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有一方會爲了愛着另一方從而改變自己的生活。
就像是有人說愛情中最偉大的不是給予對方什麽,而是願意爲對方放棄什麽,很顯然在這段感情之中,無論是溫煦還是卓奕晴都沒有做到這一點兒,不願爲對方放棄自己的生活。
甚至可以說,依着兩人的性格,從開始就已經預示着會有這麽一天的到來。溫煦的性格外溫内剛,而二十多歲的卓奕晴還沒有從自己大小姐生活中醒來,還沒有體會到生活之中,最爲難得的不是激情,恰恰正是這中溫潤如水,日複一日的平淡與安康,二十歲的她或者說是姑娘一般也很難有這種體會,不經過生活的磨練,是不會有這種閱曆的。
或許就像楊涵說的那樣,三十歲之後的卓奕晴遇到溫煦才能有幸福的結果,而不是現在這個做夢的歲數。
溫煦的這種平靜讓卓奕晴的心火不由的又起來了,突然之間覺得不開心,于是說道:“不必了,我現在就能回答你,咱們之間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做朋友,要是不行的話怕是連朋友也做不得了”。
說完卓奕晴走了兩步,開始收拾自己的包,收拾了幾件擡頭對着周茜仨人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還不回屋收拾東西去,等着别人趕我們啊!”
周茜仨人于是望着溫煦尴尬的笑了笑,然後這才轉身回自己的小屋。
溫煦就這麽望着卓奕晴收拾東西,然後走上前去伸手幫起了忙來。
“這個東西要不要?”溫煦拿着瓷杯子對着卓奕晴示意道。
“不要,你留着吧!”不知道怎麽的,卓奕晴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有點兒想哭,對着溫煦說了一句之後,把一件衣服塞進了包裏,對着溫煦說了一聲再見之後,提着自己的小包立刻奔出了門。
溫煦也沒有送,就這麽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卓奕晴走出了自己的視線,同樣目送着自己人生的第三段戀情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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