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嗚,噢嗚!”
看到自己碗裏的菜,敗類很是不滿,望着溫煦瞪着一雙圓不溜丢的小眼睛就開始發起了牢騷。以前在家每頓不說大魚大肉的,但是總能見到骨帶肉,今天肉都不見了,隻剩下大大小小的骨頭,這讓敗類很不滿,如果不是還能吃出羊肉味,敗類就要罷吃啦!
溫煦伸手在敗類的腦門上一摸,輕歎了一聲說道:“吃吧,今後這個把月,咱們哥幾個都得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啦,這廚房不再在咱們一家一戶的廚房了,咱們這邊使用的時間也就是半個多小時,能弄這幾個菜已經是不錯了,再想吃炖了一上午的文火排骨,雞湯之類的,那是想也别想了,至少在這裏是如此”。
今天溫煦用了一下廚房,發現廚房雖好,但是各家各房都有規定的使用時間,雖說共四個竈頭,不過同時是兩家人做飯,溫煦這邊也不好占用别人家的時間來熬制自己的東西。
随着溫煦的一聲輕歎,這個時候的敗類忽然像是懂事了一下,老實的把腦袋埋進了自己的食盆裏,把兩隻耳朵一起貼到了脖子上,這樣的狀況表情說明它的心中還是對食物有點兒怨氣。
“吃吧,吃吧!條件堅苦了一點兒,但是總歸能吃飽肚子不是?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雷鋒董存瑞”溫煦又伸手捋了一下敗類的背,然後拍了兩下棟梁的脖子。
噗嗤!
就在溫煦的話剛落聲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溫煦這麽一轉頭,看到從樓梯口的燈光處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溫煦從來沒有見過,顯然不是溫家村的,而且無論從穿着還是打扮上來看都不像是溫家村的,而像城市裏的姑娘。
“你這人真逗,整個村子的狗食加起來,估計都不如你這兩條狗吃的好,這麽大一盆子飯,一半的米飯泡肉湯一半的肉菜加上骨頭,這還是虐待它們啦?那你覺得什麽樣的待遇叫不虐待?”
年青的姑娘挺伶牙俐齒的,站到溫煦的旁邊,借着院子裏的燈光瞅了一眼敗類和棟梁的狗食盆,立刻對着溫煦開始突突的說了起來。
“你是?”溫煦打量了一下來的姑娘,詢問道。
這姑娘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比溫煦略小,長的并不屬于好看漂亮一類的,但是屬于特别耐看的那種。就是五官平淡無奇,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平淡無奇的東西湊在一張臉上,怎麽看都讓人覺得舒服,并不會讓人心生讨厭。
“沒事,我是過來玩玩的,人家說溫家村挺好玩的,于是我就過來玩玩,我住在那個房間”姑娘伸手指了一下二樓左上方的位置。
這個位置溫煦知道,雖說不如自己和師尚真現在住的兩間房,但是也算是很好的了。
“你是誰家的親戚?”溫煦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姑娘雙手抱在胸口,長歎了一口氣,很是随意的來了一句:“爲什麽這麽問?”
“你既不是溫家村的人,又不是誰家的親戚,那到這裏來,而且住這樣的房子,我就想不起來這是爲什麽了。那個介紹你過來的人家,說不準就是個吃回扣的”溫煦笑了笑說道。
其實溫煦的心中是想說腦子有坑的,不過當着人家的面說這個不好,總歸要把自己的語言組織一下,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惹人厭。不
過就事情的本質上來說也是一樣的,就師尚真定的這麽高的價格,這一晚上就算是打上對拆,那也得好幾百塊一間,而且還是普通的房間。再看這位姑娘住的,一晚上怕不得八九百塊?
跑到無名無姓的小地方,睡上一間和五星酒店差不多貴的房子,就這樣還敢說自己的腦子沒有坑?要不是有坑,溫煦也實在是想不出這是爲什麽了。
“你好,我叫李蕊,木子李,花蕊的蕊”姑娘伸手和溫煦介紹了一下自己。
溫煦也伸手和李蕊的手碰了一下:“溫煦,溫暖的溫,春風和煦的煦”
李蕊聽了不由的打量了一下:“哦,原來你就是溫煦啊,下面的一輛添越就是你的?”
“嗯,我就是”溫煦笑了笑。
溫煦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個注腳,人家一想到自己的不是自己的長相身高,居然是添越的車主人。不過又想了一下溫煦也就明白了,這車子就跟自己的标簽似的,就像是以前自己騷紅騷紅的陸巡,一開出去知道的人都說自己的是溫家村的。
自己沒有支撐别人認識自己的實力,那就隻能靠車子來标榜啰!
“人看起來一般般”李蕊對于溫煦似乎是很有興趣的樣子,繞着溫煦轉了一圈,邊轉邊上下打量着溫煦,看了差不多十來秒鍾,這才站定了身形托着下巴對着溫煦說道。
“那是,就是俗人一枚,沒什麽大本事!”溫煦笑着說道。
溫煦的心中雖說不爽,不過這點兒小事也沒法子怼過去,而且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深更半夜的在這裏磨嘴皮子,也不是一個大老爺們該幹的事情。雖說眼前的小丫頭片子很讓人不爽,但是溫煦覺得自己還是不和她一般見識。
“嗯,讓我高看你一眼了,心态很好,雖說有點兒錢,但是不是那種眼睛長在腦袋頂上,覺得自己口袋裏有兩子兒,就老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态度!”李蕊望着溫煦笑着又來了一句。
這下溫煦的心中有點兒不爽了,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天色也不早了,我想你也該回房間裏去了,這村子裏光棍可不少,騷動且賊大膽的心也怕是有的。回去吧!”
“你不想知道我來這裏幹什麽?”李蕊望着溫煦饒有深意的瞅了這麽一眼。
“嗯?”溫煦回過了頭,裝作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不感興趣!”
看到溫煦要走,李蕊不由的走上前了兩步,站在溫煦的對面,小聲的說道:“你不就怕我現在攬着你,讓你女朋友看到?”
說完李蕊伸手就想把自己的兩隻胳膊放到溫煦的肩膀上。
溫煦這下明白了,這女人可不是來看風景的,更不可能是來旅遊的,十有八九就是爲了自己的來的,至于爲了自己,不是說看上自己的‘色’了,溫煦也明白就憑自己的長相,想讓女人一見鍾情,估計出去的時候非得開上添越不可。而這個女人肯定是想自己身上撈點兒什麽,要不是也不會黑燈瞎火的在這裏和自己掰扯這些亂七八糟的,現在看樣子更是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
“要不我叫她下來,或者我抱着你一起去房間裏,看看她打你一頓?”說完溫煦自己嗯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是第二個方法好!”
“算了放過你,但是我勸你一句,女人總是小氣的”李蕊聳了聳肩膀,把胳膊從溫煦的肩膀上拿了起來,然後轉頭一扭腰,對着溫煦輕聲說了一句:“就算是凱撒的歸凱撒,人民的歸人民,但是我勸你一句,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得自己看好喽!”
說完就這麽化成了一陣風,就這麽輕飄飄的上了樓。
溫煦望着李蕊的背影,嘴裏嘟囔了一句:“有病!”
一句沒頭沒臉的話,溫煦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明白這妞兒是爲什麽要對自己說這話,于是說了一句之後,擡腳向着二樓走。
到了房間進了屋子裏,發現卓奕晴、師尚真和許景蓉仨女人正坐的沙發上,一張三人沙發正好盤坐着仨女人,沙發的茶幾上放着溫煦晚飯時做好的香辣田螺,三雙眼睛一邊看着電視,三隻手時不時的就往田螺盤子裏伸,時不時的還傳出仨女人的咯咯的笑聲。
等着溫煦看到電視上演的電視劇,頓時覺得比今天傍晚的雷暴雨還扯淡,仨姑娘兩個大學畢業,而且還是個頂個名牌的,剩下的一個在中學的時候也是文藝骨幹,不是讀個普希金啊就是覽個顧城之類的。
可是現在這仨大傻妞,坐在沙發上吸溜着炒田螺,看着什麽《對你說一萬次我愛你》,你瞅瞅這鳥名字,作爲一個大男人,溫煦看到這樣的名字不禁菊花一緊,恨不得把編劇拖出去找人爆了菊。
咚!咚!咚!
溫煦站在門口,順手敲了一下房門,看到仨雙眼睛都望向了自己,于是說道:“我說您倆位,這飯也吃完了,也休息了十分鍾了,怎麽樣該讓我們有點兒獨處的時間吧,要知道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了”
許景蓉一聽立刻識相的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對不起,我忘了!”
誰知道卓奕晴一把又把許景蓉拉坐到了沙發上:“聚什麽聚,下午的時候不是聚過了嘛,你體力這麽快恢複了啊?現在你老實一點兒,再說了你吃完飯一般不是要散步的嘛,先帶着棟梁它們去散一個小時再回來,最好等我們仨一起看完這兩集電視劇再回來!”
溫煦這邊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丫頭心也忒心大了一點兒,什麽下午聚過了,雖說說的隐蔽,但是再坐的都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自然知道卓奕晴嘴裏的聚是個什麽意思。
不說别的隻要看現在師尚真和許景蓉兩人憋着笑憋的這麽幸苦就知道,一個過來人,一個村女任已經很明白這個聚字所代表的那讓人臉紅的含義了。
“那這樣吧,我轉一圈消消食去,你們繼續看”溫煦也不好在這裏呆了,看看卓奕明看電視時候的樣子就知道這電視劇有多毒了。這個時候溫煦才真正的明白,别看卓奕晴咋呼,但是的她的内心她依然駐着的是一個小女生。
當溫煦正要扭頭下樓的時候,師尚真發話了。
“對了,溫煦我問你一個事情,村裏的那隻大鼋不見了,你看到沒有?”師尚真伸出兩根春蔥似的手指,捏住了一個大田螺放到了嘴裏輕輕的吸了一口湯汁,然後伸出了粉色的小舌頭舔了一下田螺殼。
“我哪裏知道,村裏花錢讓我看啦?”溫煦沒有好氣的說。
在院裏遇到一個二百五丫頭,回到了屋裏又遇到倆鸠占雀巢的,雖說吃田螺的樣子挺誘人的,但是溫煦自诩爲有家室的人,還是能頂住這個誘惑的。
說完溫煦調頭就走。
“我總覺得和你有關!”
師尚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溫煦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走:“那你慢慢的覺得吧!”
再一次走回到院裏,溫煦對着棟梁說道:“吃完了沒有,吃完了的話咱們出去走走?”
聽到溫煦和自己說話,棟梁立刻擡起頭來走到了溫煦的身邊,跟着自己的主人出了院,而敗類呢,它現在心中根本沒有溫煦這個主人,隻有自己眼前的飯,它才不會放棄吃飯而跟着溫煦出去瞎跑的。
沿着人行道,進入了村子,沿着各家門口已經鋪出了大緻形狀的‘石條路’,溫煦繼續往前走,現在老村裏已經沒有幾家燈光了,原本空着的宅子已經被鏟平了,現在正在蓋的新宅子呢,大半還隻是個框架,隻有幾家已經蓋好了,裏面有隐隐的燈光傳來,大多數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影子。
帶着棟梁過了橋,溫煦看到自家原來的地方還高挂着電燈,似乎還有工人正在工地上忙活着。原本想去遲老爺子家坐坐的溫煦臨時決定去自己的宅子那裏看看,想看看自己那裏的施工到了哪一步了。
當溫煦走到了自家宅基前的時候,發現老房子已經被推了,現在整個工地上隻能看到那株巨大的老棗樹,其它的地方不是擺上了木料就是擺上了石塊,現在宅基上隻能見到二十幾根石柱子一直伸到地下,這些石台子把整個建築的底往上擡了大約十公分,屋内的地基現在正在抹平,而在一側,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露了出來,這就是溫煦要的酒窖了。
看起來才是搞地基,但是溫煦知道這玩意兒一但搞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無非就像是拼積木一樣,把各個部件往一起組裝。
“溫老闆!”
溫煦站在這邊看了沒到一分鍾,一個半戴安全帽的人走了過來,一臉笑容的和溫煦打了個招呼。溫煦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人,看人家非常熱情,隻得是假裝很熟悉似的客套了一句。
“怎麽是你在這裏?”
心中卻道:我了個去,今兒是怎麽了,老是遇到這種不拿自己當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