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奕晴望着岸上的大甲魚,情不自禁的拉住了溫煦的手說道:“這大甲魚得長多少年?我覺得長到這麽大怎麽說也得上百年了吧!”
“我哪裏知道,不過看樣子不少年了,十來年的鼈才多大一點兒,這家夥你看看都快趕上家裏吃飯的桌子啦,好家夥!真大個兒!”溫煦點着頭應聲說道。
溫煦看了一下,轉頭對着身邊的熊孩子們問道:“你們誰最發現了這東西?”
“我!”源波立刻把自己的手伸了起來,一直這麽舉着走到了溫煦的面前:“叔爺,是我第一個發現的,然後我喊的大磊哥和大林哥,我們仨一起把這大鼈罩住的”。
“沒有獎勵給你!”溫煦拍下了源波的手說道:“回家問問你們家長,這東西怎麽賣,我收了”。
源波立刻望了一下大磊和大林,三個小家夥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想出了主意。
溫煦正瞅着仨小家夥呢,看他們的樣子哪裏不知道這仨小東西想的什麽事情,立刻張口說道:“馊主意你們就别想了,這東西不是一百兩百的,怎麽說都得上千,就算你們要私賣給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一看仨對小眼珠子轉的跟溜溜球似的,溫煦就猜到這仨小東西肯定是想私下賣自己,不和家裏大人說。
原因是明擺着的,家中大人收了錢肯定不會給他們,就算是給了也沒有多少,三五塊的能幹什麽?小家夥們别看小,心眼可一點兒也不少。
聽到溫煦這麽一說,仨小子頓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聳拉下了腦袋。
“好了,現在給幫我把這東西弄到車上去,我先送回村裏”溫煦這邊捋起了袖子,準備把這隻大鼈收入囊中。
就在溫煦興高采烈的時候,遲老爺子發話了:“你小子可不能養這東西?”
“爲什麽?”溫煦詫異的轉頭望着遲老爺子。
遲老爺子在溫煦的後背上用力的拍了一下:“你小子真沒文化,這東西不是鼈,這叫鼋!是國家的一級保護動物,你養什麽養?”
“啊!”溫煦一聽是國家保護動物,還是一級,頓時有點兒吃驚了。
遲老爺子走上前了一步,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這隻巨大的鼈好一會兒,點了點頭對着溫煦說道:“這是鼋沒錯了,看起來和普通的鼈差不多,不過差别也有,你看看它的嘴短而且寬,不像鼈那樣長而尖!這就是一隻大鼋!”
溫煦這邊也沒有太注意鼈的嘴是什麽樣子的,反正聽着老爺子這麽一說覺得還挺像回事的,但是讓溫煦放棄這個巨鼈或者說是大鼋,溫煦有點兒舍不得。
其實也不光是舍不得,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來,估計惦記着它的人不知道多少,這世上有些人爲了錢什麽事幹不來?現在就算是放了它,估計它在野生的環境中也是兇多吉少,還不如把它移師到村前的塘裏,這樣的話估計沒有幾個人敢到溫家村打它的歪心思。
“那也得搬回去,放這裏消息一傳出去,村裏的人估計忍的住,但是别處的人削尖的腦袋都得往這條河裏擠,别看這山峭壁嶙峋的,隻要是山就有人翻的過,大隊人馬走起來不行,走上三五個老山客那是一點兒問題沒有,隻要這東西在市場上賣出上萬的價來,估計那些人能把這條河給翻上一遍,你信不信?”溫煦說道。
聽溫煦這麽一說,遲老爺子思考了一下不得不點了點頭:“錢财動人心啊!”
看到老爺子同意了,溫煦這邊就伸手招呼小娃子們拿東西,這麽大的東西被它咬上一口那還了得?既然準備去搬它,那自然要把它給的嘴給封起來,要不是别說咬到了孩子了,就是咬到旁邊站着的棟梁溫煦也心痛啊。
要說還是大磊鬼點子多,沒有一會兒就拿了葦子還有柴刀過來了:“叔爺,咱們編個口籠子把它的嘴帶着腦袋都給套起來!”
溫煦一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反正也不用編的多好,由是讓大林子帶着孩子們看着大鼈,别讓它跑了,自己則是拿着柴刀到了路上,開始分葦杆子,把一個葦杆子簡單的分成三道篾子,然後用八根葦蔑子中間交叉形成一個放射狀,這樣就做成了經條,抽出了一根新篾子,沿着經條,一個上一個下這麽把所有的經條穿上一遍,就形成了橫着的緯篾,一道道的緯蔑穿起來之後,靠着溫煦的控制一個十幾公分長二十幾公分直徑的大‘口罩’子就編好了,雖說樣子有點兒難看,但是用溫煦覺得還是沒有問題的。
“叔爺,你編的什麽東西啊,歪七扭八的真醜!”
大磊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溫煦伸手在他的小腦袋上來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挑三撿四的,能編出來就不錯了”。
其實溫煦也覺得自己編的醜,沒有辦法,都快二十年沒有編過這東西了,手藝自然是生疏了,今天能編出來還是靠着小時候的底子,要知道溫煦小的時候手挺巧的,編個蝈蝈籠子啦,蛐蛐罐子啦都是沒有問題的,除了一些複雜的花不會編之外,普通的東西難不到溫煦的。
但是現在再回憶自己的青蔥歲月也沒什麽意義,遠水解不了近渴,反正好在這東西是編了出來,估計将就着用到村裏那是完全沒有事的。
在籠子四周綁上了大磊貢獻出來的魚線,簡單的做了個束帶子,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拿着東西,溫煦走到了大鼋旁在,用一根葦子逗了一下大鼋,見它張嘴一口咬住了葦子之後立刻把手中的籠子罩上了它的腦袋,然後把魚線系了起來,這樣大鼋就是想咬人也張不開嘴啦。
“都來搭把手!”
溫煦這邊一看鼋嘴已經完全了,立刻對着卓奕晴和遲老爺子招了招手,等兩人過來之後仨人一起擡着大鼋向着坡上走了過去。
要說這玩意還真的挺沉的,仨人帶上幾個大孩子愣是十米的路歇了五次,這才把這大家夥擡上了車後廂。
“叔爺,那我們怎麽辦?”
等着大鼋上了車,大磊子這邊撓一下腦袋對着溫煦問道。
溫煦也不客氣直接說道:“你們,今天就走回去吧!”
“啊!”
“啊什麽啊,平常跑個十裏八裏的也不帶累的,現在這麽點兒路就啊啦?去,幫我砍點兒艾草去”溫煦這邊把自己旁邊的柴刀放到了大磊的手中。
“砍多少?”
農村的孩子都皮實,溫煦這些話并沒有傷到孩子那顆堅強的心,大磊樂呵呵的拿起了柴刀問要砍多少艾草。
溫煦說道:“五六根就行了,多了也沒什麽用,不是過節嘛,意思一下的!”
“那我知道了!”大磊說完對着大林和源波揮了一下手,做了個跟我走的手勢,一幫熊娃子立刻就像是一陣小風似的卷過。
溫煦和遲老爺子蹲到了剛才砍下的葦子堆旁邊,繼續打着葉子,卓奕晴則是帶着棟梁一人一狗就這麽站在後廂,和後箱裏的大鼋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這麽相互瞅着。
又打了差不多一把,溫煦伸手扯了個細葦葉,撕到了兩邊留了中間,當成繩子使把鮮葦葉這麽紮了起來,把前面的葉子也分成了幾捆一一紮了起來。
葦葉快紮完,大磊這邊也把艾草給砍了過來,溫煦說了五六根,這小子就砍了六根,溫煦這邊望了這小子一眼,然後把艾草抄在了手上拿上了車。
把遲老爺子要的葦子全都堆到了行李架上,溫煦仨人上了車,搖下了車窗溫煦對着大磊幾個大的熊孩子不忘囑咐了一句:“你們小心一點兒,别玩的太晚,還有,不要下河去洗澡,注意看着小的一點兒,别讓他們玩水!”
“知道了,煦叔爺,您快點兒回去吧,大老鼈要渴死了”大磊對着溫煦揮了揮手。
溫煦知道這幫熊孩子估計是不會聽進去自己話的,再說村裏人家都是這種放養模式,到現在大家也習慣了,包括溫煦自己都沒有覺得大孩子帶着小娃子四處撒歡有什麽問題。
發動了車子,直接順着路往回走。
到了鯉魚彎的時候,溫廣壽這時正端着個碗吃飯呢,也不知道吃的是早飯還是午飯,看到溫煦的車子過來,立刻擡手打起了招呼。
“叔,您去砍葦子啊!”看到車頂的葦子,溫廣壽招呼了一句。
“嗯,今天砍葦子還逮到一個大家夥,不過是小家夥們發現的”溫煦按下了車窗,停了一下車子對着溫廣壽說道。
溫廣壽随口問了一句:“什麽?”
“巨大的鼈”溫煦說着豎起了大拇指往後廂一指。
“我的個乖乖!”溫廣壽一轉頭看到溫煦車後廂趴着一隻這麽巨大的鼈,差點兒把手中的碗都給扔。
“大吧?”
“誰家孩子發現的,這東西怕不得上萬塊錢了吧,找到個好老闆五六萬也賣得”溫廣壽這邊是販山貨的,雖說不懂水産,但是對這東西的價值還是有認識的。
“對不起,估計賣了得判刑,這東西不是大鼈,老爺子認出來說是大鼋,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别說是吃了就是賣都違法!”溫煦說道。
“那您這是準備養起來?”溫廣壽問道。
“放村中的塘子裏養着,師主任不是準備發展旅遊嘛,這麽大的鼈那肯定是個景啊!”溫煦開玩笑的說完,對着溫廣壽擺了一下手:“行了,我不多說了,趕快把這東西扔回村口塘裏去才是正事兒”。
說完就踩了一下油門,駛向了橋面。
定着溫煦到了村口,居然就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車裏運了一隻碩大無比的大鼈,不得不讓溫煦感歎,現在科技太發達了自己的車怎麽可能跑的過電話。
“溫煦,溫煦,多大的鼈!”師尚真這邊還沒有等着車停穩,立刻就湊到了車窗上向着後廂看了起來。
“哇!這麽大!”
沒有等師尚真看到,已經有眼尖的人看清楚了,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呼。随着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于是到處是哇聲一片。
“行了,行了,别看了,等着把它運下來大家再看,現在隔着玻璃看什麽看”溫煦下了車擠下了人群,一邊說着一邊往車後廂走。
聽到溫煦這麽說,人群自己的散了開來,離着車子大約一兩米的距離停住了。
等着後廂一開,都不用溫煦搭手,幾個壯實的村漢子一起把大鼋從車廂上擡了下來。
“好大的鼈!”
“怕有幾百歲了吧”
“不止,說不準活了一千歲!”
……
随着大鼋一放下了地,一群人立刻就圍着它議論了起來。
咕噜!咕噜!
随着一聲輕微的響聲,隻見大鼋脖子一伸一伸的,很快一些碎肉雜魚之類的東西就從大鼋的嘴裏流了出來。
“老鼈吐了!”
衆人一聽立刻不由的向着身後退了幾步。
溫煦以爲自己的籠子鬧的,立刻用小刀挑開了栓着籠子的魚線,這下子大鼋的腦袋立刻就露了出來。
就是這樣,大鼋的嘴還是不住的向着外面吐着東西,什麽小魚小蝦小半個拳頭大的螺都有。
“這老鼈要死了麽?”
“死怎麽可能,估計是這隻老鼈暈車吧”
“老鼈哪有暈車的”
“那爲什麽吐?”
“吐就是暈車啊!爲什麽不是懷孕?”
……
溫煦聽着一幫子人像個蒼蠅似的嗡嗡的,頭都大了一圈:“行了,行了!”
說完溫煦轉頭望着遲老爺子,現在遲老爺子正和自己的同事通電話呢,周圍的人聲一下安靜了下來,就能聽到老爺子大緻在電話裏說什麽了。
“嗯,嗯,我知道了”老爺子放下了電話之後對着周圍說道:“沒事,鼋被抓到之後吐東西很正常,在前面二十來天還會絕食,這是正常現像。放心吧,它沒有問題的,冬眠幾個月不吃不喝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