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煦,随便找個小招待所住下就行了,這裏那得多貴啊!”溫世傑抱着手中用藍絨布裹着的瓶子,伸着腦袋望着窗外幾十層高的大酒店,對正在開車的溫煦說道。
從進入了明珠,兩人的目光就一直注視着窗外,明珠的夜景讓兩人驚歎不己,直呼比古橋縣的縣城漂亮太多啦。
溫世貴這邊也跟着附和道:“對的,對的!這裏一晚上怕不得要花三四百塊!咱們還是省點兒找間帶通鋪的旅店住下,一晚上也就四五十夠了,這麽貴的地方村裏也沒有法子報!就算是能報咱們也沒有臉報啊!”
“你們放心好了,這錢不用村裏報,算我請您二位的成不成?”溫煦按着服務生的指示,把車子開向停車場,一邊開着一邊對着兩位老哥哥說道。
至于溫世貴說的三四百,溫煦也隻能當個笑話了,三四百住這樣的酒店,那真是胡思亂想了,連标準間都不夠,何論豪華套房。
“有錢也不能瞎糟蹋啊!這一個晚上幹掉好幾百,那一晚上幹掉好幾百,那還得了!”溫世傑不愧是做會計的,算賬的事情來的賊快。
“行了,我這都訂下來,咱們反正也住不了幾天,也就住兩個晚上就回家了,大家都踏實的住着吧”。
溫煦這邊圖個舒服,還有一點是卓奕晴晚上會過來,小情侶已經一兩周沒見了,這一見面不得溫存溫存?要是住在小旅店之類的,那哪能成啊,搞點兒什麽事,過道裏聽的清清楚楚的,還有沒有點隐私啦?最主要的是溫煦現在不差這點兒錢,說句欠打的話,錢都不知道怎麽花呢,就别提省了。
到了停車場,找了個車位停下了車,溫煦停帶着兩個老哥哥進了大廳,拿到了房卡之後上了電梯,往房間去。一路上溫煦給卓奕晴打着電話,而溫世貴和溫世傑兄弟倆則是繼續左看看右瞧瞧,什麽都新鮮,什麽都好奇,完全就是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架式。
到了入住的三十層,溫煦帶着兩人下了電梯,然後看了一下手上的房卡,把兩人房間的卡交到了溫世貴的手上。
“世煦,這東西怎麽用?”
今着房卡站到了門口,溫世貴有點兒好奇:這玩意兒該怎麽使呢?
溫煦按着電話,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卡,對着二哥示意了一下,然後就聽到咔嚓一聲,伸手一推房門就開了。
按着溫煦的動作,溫世貴試了一下果然房間開了,于是老哥倆就各自抱着個絨布包一前一後進了屋裏。
溫煦進了房間,把東西一放,躺到了床上繼續和卓奕晴膩味着。
而溫世貴和溫世傑這老哥倆進了房間,頓時就被房間裏的陳設給驚住了,豪華套房,并且是五星酒店的豪華套房,溫世貴和溫世傑倆人别說是住了,在電視上都沒有看到過這麽講究的地方,兩人一進門就有一種無處下腳的感覺,覺得地上鋪的地毯都比自己身上的衣服幹淨。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站還是該坐着了。
溫煦這邊講完了電話,到了兩位老哥的房間門口,伸手剛想敲門就發現門跟本沒有關,于是伸手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哥,咱們吃……呵呵!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推開門,溫煦進了房間就發現老哥倆各自抱着絨布包,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兩人别說是身上的厚衣服了,連背在身上的包都沒有放下來,全身唯一脫下來的就是兩人腳上的鞋子,正兒八經的擺在進門的入口處,都不用想,溫煦就知道自家的兩位老哥是怕把酒店的地毯給弄髒了。
溫煦也能理解,自己上班第一次出差住酒店的時候就和老總住這樣的房間,當時那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是個土包子,做啥事都小心,等着第二次住的時候就覺得坦然了。
“世煦,這地方太高級啦!我們倆老家夥啥也不敢動,怕把人家的東西給弄壞了!”溫世貴看到溫煦進來,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溫世貴也知道這房間舒服,但是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心中自然是有點兒惴惴不安,老頭也坦誠,直接和溫煦就這麽說了起來。
溫煦笑了笑說道:“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心裏差不多也是這想法,不過來的多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這樣吧我帶你們适應一下,讓你們了解一下這裏的東西都該怎麽用!”
一進門,溫煦就感覺到了,兩人連空調都沒有開,所以就從屋内的空調開始,接下來電視機,還有衛生間的設備,反正隻要是溫煦看到的都給兩人演示了一遍。
“喲,這個不錯!”溫世貴不住的點着頭。
“二哥,水一放就是熱的哎!”
“人家這馬桶,都不用紙擦的直接用水噴屁股!”
對于兩個一直住農村的人來說,五星酒店的豪華套房那可不得事事新鮮,處處驚喜嘛!
“行了,差不多就是這些東西了,冰箱裏的東西你們想吃的話盡管吃,這用擔心付賬的問題”溫煦笑着來了一句之後,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現在咱們下去吃飯!”
一聽說吃飯,溫世傑的肚子咕的響了一聲。
弄的溫世傑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說道:“一提吃飯這才想起來,咱們六七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
“是啊,這明珠也太堵了一點兒,二三十裏的路愣是走了一個多小時,這怎麽得了”溫世貴一想起明珠車堵的,立刻就抱怨了一句。
“走吧,别管明珠堵車的事了,反正我們也就呆一兩天,堵車的事就交給明珠人煩心吧”溫煦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着兩位老哥哥去樓下餐廳吃飯。
吃完飯上了樓,各自回房休息。
溫煦這邊回房沒多久,卓奕晴就奔了過來,門一開一個乳燕歸巢就撲到了溫煦的身上,小情侶重逢那自有一番溫存。
眼睛一睜,天色已經是大亮,唯一可惜的是今天沒有太陽,不光是沒有太陽,窗外的天空還飄起了小雨,一道道一棱棱的細雨敲在窗上然後沿着玻璃向下滑落。
“這運氣唉!”溫煦望着窗外一邊煙雨朦胧,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把窗簾拉上,你自己要是不睡的話回客廳裏看電視去,讓我一個人再睡一會兒!”卓奕晴被亮光給弄醒了,很是不滿的捂住了腦袋,然後對着溫煦說道。
溫煦現在一般睡六個小時差不多一天下來就精神十足了,但是卓奕晴不一樣,現在别說六個小時,八個小時都不夠,以溫煦的觀察每天最少要睡到九個小時才能精神抖擻,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缺覺睡不足的時候。
聽到她這麽一抱怨,溫煦拉上了窗簾,去衛生間洗一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直接就出了門來到了溫世貴兩人的房間。
敲了幾聲門之後,溫煦看到溫世傑打開了房門,于是笑着問道:“四哥,睡的怎麽樣?”
“舒服,一覺到天亮,你呢?”溫世傑連忙把溫煦讓進屋來。
“我也很好!”溫煦說道:“二哥呢,起來了沒有,要是起來的話,咱們帶上東西,找個地方吃個飯,然後就去王教授那邊?”
“我早就起來了,哪裏像你們年輕人這麽嗜睡”溫世貴這時正坐在客廳裏看着電視,聽到溫煦來了,關了電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走?”
“走!”
老哥倆也爽快,各自抱上了絨布裹着的瓶子就算是收拾好,出門了。
溫煦帶着兩位哥哥取了車,出了酒店,路上找了一個吃飯的地方,吃了點兒早飯就奔着明珠濟世大學而來。
在濟世的停車場停好了車,溫煦仨人就問好了學生,人文學院藝術學系在什麽地方,按着學生的指引,很容易就找到了藝術學系的辦公樓。
“咚!咚!咚!”
溫煦輕輕的敲了敲門。
“你找誰?”
門一開,一個二十多歲的面孔出現了,站在門口的年輕人看到溫煦仨人好奇的問了一聲:“仨位找誰?”
“我們找王一航教授,昨天和王教授約好的,我叫溫煦,這是我的兩個哥哥!”
“噢!我聽老師說過,你們進來吧,老師現在正在給學生上課呢,還有大約半個小時就下課了,你們進來等好了”小夥子一聽,立刻熱情的讓開了門,示意溫煦仨人進來。
這個小夥子沒有一般學生的那種羞澀,很是熱情的把溫煦仨迎出了屋,然後又忙着倒水泡茶,好一番忙活。
“謝謝!”溫煦連忙說道。
“我聽老師說,你們是找他來鑒定東西的吧,能讓我看一看麽?”小夥子笑着問了一句,還沒有等溫煦回答,自己又說道:“您把東西放在桌上,我不上手就這麽看一看,等着教授來了,我看看我的結果和老師的一不一樣,可以麽?”
溫煦這邊也沒有當回事兒,轉頭望了一下溫世貴。
溫世貴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立刻就把懷裏用絨條裹着的瓶子放到了桌上,解開了絨布露出了裏面的鬥彩瓶子。旁邊的溫世傑看到也把自己抱着的瓶子擺到了桌上同樣撤去了瓶子上的絨布。
小夥子一看到兩個瓶子,立刻興緻勃勃的圍着瓶子看了起來。
溫煦看他真的不伸手,于是說道:“沒事兒,你小心一點兒拿在手上看就是了,也看不壞的”
小夥子笑着說道:“還是算了吧,古董這東西不是我擺弄的起的,稍微像樣點的東西我扒了皮都賠不起!”
繞着瓶子看了幾圈兒,小夥子又抄起了放大鏡,邊邊角角的似乎連瓶子上畫的小花都沒有放過。
“怎麽樣?”溫世貴忍不住問道。
小夥子說道:“我看着不錯,不過我說了也不算,等着老師來再看吧!”
小夥子還很沉穩,并沒有給出自己的結果,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對着溫世貴笑了笑才說道。
反正也是等,溫煦這邊就和小夥子聊了起來,很快溫煦就知道小夥子姓陸,大名陸強,很普通的名字,來自于農村,現在是王一航教授的學生,平時沒事的時候幫着老師整理一下文稿,順帶着賺點兒錢補貼自己的生活。
溫煦也是讀過大學的,知道這樣的學生是被教授看重的,同時對于這位未曾謀面的王一航教授有了點兒好感,要知道現在的教授很多都拿學生不花錢的勞力使喚的,而且看這位王教授的辦公室,顯然這位教授也不是什麽收入豐厚的人,這樣的教授能每月給幫忙的陸強一千多生活費,在這種物欲橫流的社會很是難得了。
吱呀一聲!
正聊着呢,門開了!一個戴着眼睛,身材瘦小的老頭走了進來,普通的打扮,普通的長相,唯一不普通的就是腦門上的頭發有點兒稀疏。看到自己辦公室裏坐着三個不認識的人,立刻帶着一臉的詢問望着自己的學生。
“老師,這是溫煦,昨天和您約好的!”
估計是怕自己老師忘了,陸強又接上了一句:“找您鑒定這一對瓶子的!”
“噢!”王一航教授立刻想起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很是和藹的說道:“原來是你們啊,東西帶來了沒有,我看看!”
溫煦本來還想和老頭握一下手呢,誰知道王一航教授一看到桌上的瓶子,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教具,徑直的繞過了溫煦,走向了一對鬥彩瓶子。
王教授伸手拿起了瓶子,轉着看了一下,然後又拿起了另一個瓶子,在手上看了沒到一分鍾,就放了下來。
“乾隆鬥彩無疑!”
“真的?”溫世貴聽了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一抖!
王教授說道:“真的,隻不過乾隆鬥彩的市場價值并不是太高,你們這一對算是完整的,品相也不錯,市價我保守的估計在四十五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