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小師傅告訴金池長老一聲, 今晚的晚宴我們就不去了,請他随便準備一些齋飯送到這裏來就夠了。”
打發走那個小和尚以後,秦禦終于覺得松了一口氣。可是他沒等到小和尚把齋飯送過來,金池長老本尊就大駕光臨了。
秦禦一看見金池長老到來,便立刻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不過表面上并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所以金池長老并沒有發覺秦禦已經知道他的歹心了。
金池長老關切地說道:“聽說二位長老身體有些不舒服,貧僧放心不下,便親自來看看。”
秦禦笑着說道:“長老有心了,我們師徒二人無礙,隻不過是太過勞累了而已。”
金池長老笑着說道:“那就好。”
說完他卻不肯離開,眼睛又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秦禦身上的袈裟,秦禦頓時了然于心,于是便笑着說道:“我看金池長老似乎很喜歡我身上的這件袈裟,不如就借長老賞玩一番吧。”
金池長老見秦禦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也不再掩飾,大笑着說道:“貧僧确實很喜歡長老身上這件袈裟,讓長老見笑了,若是長老願意借貧僧賞玩,那便是極好的了。”
秦禦笑了笑,很幹脆地将身上的那件假袈裟脫了下來,遞給金池長老,說道:“我們師徒二人在此借宿本來就打擾了,這不過是一件袈裟而已,如果金池長老喜歡的話便拿去賞玩一個晚上吧,明天我離開前歸還即可。”
金池長老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長老實在是太客氣了,這袈裟可是長老的貼身之物,貧僧怎麽好意思呢?”
金池長老話雖是這麽說,但是他那一雙肉手卻早就已經伸到了秦禦的袈裟上,一副絕對不可能收回去的架勢。
秦禦也不驚訝,因爲他早就料到了,這個金池長老不過就是這個德性罷了,還好他早就有備無患,讓猴子給他用障眼法變了一件假的袈裟,所以他很大方地就把這件假袈裟往金池長老的懷裏一推。
秦禦很豪邁地說道:”沒關系,不過是一件袈裟而已,既然長老垂愛,你便拿去賞玩吧。”
金池長老見秦禦都這樣了,他自然也不會再推脫了,反正剛才的推拉也不過是做樣子罷了。
金池長老抱着那件假袈裟,一副喜笑顔開的模樣,笑嘻嘻地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長老了,明天一早貧僧一定将這件袈裟送回來。”
說完以後,他便捧着這件袈裟歡天喜地走了。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便似乎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留了。
秦禦見金池長老總算走了,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氣。
“這下我把這假袈裟給他了,就算到時候他不還也沒關系。算算時辰當那假袈裟變成枕巾的時候,我們應該早就已經離開了,這樣他總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吧!”秦禦拍着胸口說道。
猴子卻沒有接他的話,他還是趴在床上沒有動,似乎已經累極了。過了半晌,猴子見秦禦似乎還沒有想要離開的迹象,于是終于從被子裏把頭擡起來,瞪着秦禦說道:“既然事情已經幫你辦完了,你怎麽還在這裏?時辰也不早了,你不休息,俺老孫還想休息呢!”
猴子想要趕秦禦出去,因爲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可是無論猴子怎麽說,秦禦就是不肯離開。
他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隻好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以爲我想和你待在一個房間裏嗎?隻是不知道爲什麽,我老是覺得心裏有點慌,感覺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恐怕這個金池長老沒有那麽容易放過我們,所以……”
“所以你怕了,是不是?”那猴子聽見秦禦這麽說,哪肯放過他,更是大聲笑了起來。
“真想讓别人也看看你現在這副貪生怕死的模樣。你也就敢給俺老孫臉色看罷了。”
聽了猴子這一番奚落他的話,秦禦就算脾氣再好,也沒辦法不生氣,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礙于他實在不是猴子的對手,待會兒要是真的遇到了什麽,恐怕還會有屬于猴子,所以秦禦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能在心裏把這潑猴罵了個一萬八千遍,這才稍微覺得有些解氣。
不過秦禦當然不好意思整晚都待在這裏,便打算再坐一會兒,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那時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了吧?他在心裏思忖着。
另一邊金池長老終于得償所願,将秦禦的袈裟拿到了手裏。他撫摸着這袈裟,簡直喜愛極了,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冷哼一聲說道:“這袈裟既然到了我的手上,自然就是我的寶貝了。想要讓我還回去,哼,沒門!”
說完,他便将那個小和尚叫過來,讓他替他穿上這身袈裟。等金池長老穿上這身袈裟以後,他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都變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秦禦的袈裟在傳說中,說是由八十一顆舍利子做成絲線以後縫制而成的。倘若誰要是披上了這身袈裟,便立刻有了無上的慧根,通往極樂世界便隻有一步之遙,這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寶貝。
如今當金池長老披上這件袈裟以後,他才知道這些傳說原來是真的。有了這袈裟,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修爲始終沒有進益了,長生不老也不再是做夢而已。
金池長老摸着自己身上的這身袈裟,簡直是愛不釋手。現在誰要是想要讓他把它脫下來,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這件袈裟從現在開始就屬于我了。誰也不能把它從我這裏奪走!”金池長老捏緊了拳頭,狠狠地說道:“就算是它原本的主人也不行!”
金池長老的眸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在那一瞬間他仿佛做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并且下定了決心,不會再改變了。
他對門口喊道:“永善,過來。”
于是那個一直守在門口,叫永善的小和尚便立刻跑到了他的跟前,恭敬地說道:“師傅,有何吩咐?”
“聽着,”金池長老垂下眼睛,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去把寺廟裏的僧人全都召集起來。待會兒我就過去。”
“是,師傅。“永善用力地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他雖然不知道金池長老要做些什麽,但是這本就不是他應該問的東西,他隻要服從金池長老的命令就行了。
“慢着!”金池長老突然說道:“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是你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要驚動其他的人。這是一次秘密的行動,知道了嗎?”
聽完金池長老的叮囑,永善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去完成金池長老交給他的任務。
布置完一切以後,金池長老反而放下心來。他有十成的把握,在他的寺院裏,這師徒二人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
“從今天起,我就是
你的主人了。”金池長老摸着身上的袈裟,心滿意足地說道,一想到這些,他就開始不了遏制地興奮起來。
“好了,時辰已經不早了,我該走了。”秦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現在确實已經很晚了,他剛剛在這兒坐着的時候,因爲實在是太過疲勞,竟然不小心打了個盹,等他醒過來以後,便發現現在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他竟然一不小心睡到了這個點,看來最近實在是太累了一些。于是秦禦趕緊站起身來向床上看去,就見那猴子似乎已經睡熟了,一動不動的。
秦禦不便再打擾他,隻好輕輕地歎了口氣,便打算靜悄悄地離開這裏,回到他的房間裏去。
誰知他一打開房門,便立刻警覺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秦禦記得在進屋之前,這寺廟裏到處都有僧人值夜,當時他還有些贊賞地同那個小和尚說,他們這寺廟管理得可真好。
那小和尚也告訴他說,寺廟裏有着嚴格的值班制度,任何時候都會有人守着這寺廟,以免有意外情況發生的時候不能及時處理。
但現在,門口卻空蕩蕩的,竟然一個僧人也沒有看見。但是不遠處似乎有一處十分光亮的地方,像是有人舉着火把聚集在那裏。
秦禦心裏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似乎是爲了證實他的猜想,他放輕了腳步,大着膽子向那亮着光的地方走去。
好在這寺廟裏到處都種着樹木和花花草草,秦禦的身子又很瘦弱,他雖然不會什麽高深的武功,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隐藏自己的腳步聲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這樣天時地利的條件之下,他果然很好的隐藏住了自己,沒有被任何人發覺。他逐漸向那光亮的地方一步步靠了過去。
然後躲在一塊假石頭後面,秦禦探出頭看去,頓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隻見前面的庭院裏,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不少僧人,他們每個人的手裏舉着一把火把,雖然人很多,但是卻靜悄悄的,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顯然是一幫訓練有素,武功高強的練家子。
這讓秦禦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寒而栗,這些人半夜不睡覺聚集在這裏,肯定沒有什麽好事。秦禦心裏幾乎可以确定這些人就是那個金池長老用來對付他和猴子的僧人。
隻是現在不知道他們想要用什麽辦法,因爲他們看起來好像還在等着什麽人的到來似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金池長老。
秦禦眼珠子一轉,便當機立斷地決定,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先跑回去,把猴子給叫起來,和他商量一下,該怎麽對付他們,這是最好的辦法。
于是秦禦沒有打草驚蛇,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接着便頭也不回地向他們的房間裏跑去。
一跑回猴子的房間裏,秦禦便氣喘籲籲地靠在門口大聲地喘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早就濕透了,渾身出了一身冷汗,他現在才覺得有些後怕。
倘若剛才他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了的話,一定會被馬上抓起來的。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沒有猴子的幫助,他一定會是兇多吉少,不可能逃得掉的。
秦禦跑進來的時候動靜不小,向來警惕的猴子,幾乎是立刻就驚醒了,他從床上彈坐起來,手已經要去摸出耳朵裏藏着的金箍棒了。